第77章 悔过
顾云西开口解释道：“它叫猎杀，是姐姐的灵宠。”
许文轩不屑的说道：“什么低级灵兽都收，真嫌自己实力不够弱的。”
姜婉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许文轩，闭嘴。”
顾云西将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温的，应该刚离开不久。被子上有一滩深色的印记，像是水，但他更相信是眼泪。
曼萱走到他旁边，问道：“小宝，刚刚你这么着急，是发现什么了吗？”
他犹豫了一会，隐瞒道：“没什么，只是预感而已。”
房间里的氛围有一丝压抑……
宫阳开口道：“文轩，你们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过多干涉了。小宝，我们回上界吧。”
顾云西坐在床边，没有任何动作。
“小宝，先和爸爸一起回家吧。”
“爸爸，你不是说姐姐去试炼了吗？你在骗我，对吗？姐姐没有去试炼，你只是想把我和姐姐分开。”顾云西的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
宫阳看着对方伤心的样子，心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鲜血往外流淌着。
曼萱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老公，让小宝自己做决定吧。”
宫阳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小宝，你年纪还小，我不知道许安然为什么会弄一个暗门，并且和你睡在一起，但是这是不合适的。等五年之后你成年，如果还是喜欢她，那结婚之后想怎么睡在一起我都不会阻拦，但是现在不行。我确实骗了你，但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不愿意。”顾云西坚定的拒绝道：“暗门是为了能及时发现我受伤，睡在一起的事情姐姐有和我说过不可以，是我一直主动爬上姐姐的床，也是我一直喜欢她。你所认为的为我好，不过是你通过片面的了解做出的决定罢了。”
“你和她不过才相处一年，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非她不可？”
顾云西反问道：“我和你不过才见了一次，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是你的孩子？”
许文轩出声道：“血液鉴定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不管你愿不愿意，宫阳确实是你的父亲。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乖乖跟你父亲回去，别再来找安然。你再怎么喜欢她，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俩终究不会有结果。作为安然的父亲，我有权利帮她挑……”
姜婉打断道：“许文轩，你回上界去吧。”
许文轩快步走过来，抱住她，柔声道：“夫人，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突然赶我走？”
姜婉将他推开，说道：“许文轩，我是让你下来和安然道歉的，不是让你和宫阳一起商量怎么将安然和小朋友分开。”
“夫人，这和我没关系，我没有和宫阳商量。”
“许文轩，你们之间有没有商量你自己很清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也说过，再有下次我就不会和你回上界，安然在哪我在哪。”
“夫人，我错了，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回上界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许文轩一步一步地朝虚空裂缝走去，时不时回头看向她，心情沉重如铅。
姜婉朝剩下的两人说道：“两位，小朋友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愿意跟你们回去。”
曼萱说道：“老公，你回去吧，我留在这。”
宫阳抿了抿唇，走回了虚空裂缝。
姜婉走到顾云西旁边，弯腰问道：“小朋友，你还记得答应了我什么吗？”
顾云西说道：“要一直陪着姐姐。”
“那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你知道安然在哪里吗？”
顾云西犹豫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
“小宝，这个……可能会帮到你。”曼萱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东西，递了过去。
一个正是之前许安然送他的挂件，上面的羽毛已经消失了一根，说明他还有两次护盾的使用机会。
另外一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愿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吗？晚上八点，我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你。
顾云西立马站起身来，走进了紫色的旋涡里。
从他出发去神位坛，再到现在回来，估计只过了几个小时，天还没有黑，应该还没过八点，还来得及。
上界 幻影堡垒
床上的人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睡的很不安稳。一个方形的匣子静静的躺在枕头边，悲伤的音乐声从里面传来。
【不让你等太久】
【不让你难受】
【请允许我把你 带走】
【让你爱上我】
【要多久】
【我已经爱上你】
【已走不动】
【想拉你的手】
【想吻你额头】
【我沉默太久】
【这一句】
【我爱你】
【说出口】
【我会用这一生】
【为你守候】
【给不了感动】
【不要跟我分手】
温云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许安然的身上。何曦走了进来，想要说些什么，对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他和对方一起站在玻璃门外，小声的问道：“掌门，那个音乐不用关掉吗？会不会把她吵醒？”
对方透过玻璃看着许安然，眼神中满是心疼，低声道：“她睡眠浅，关了就醒了。现在能睡着，只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上下界奔波，好几天都没有睡觉，再加上今天镇符消散了，身体太虚弱，所以才撑不住的睡着了。”
何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掌门，念观棋那边您很久没去了，他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了。”
温云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慌了，看来他的意志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告诉他，我最近忙于训练，无暇顾及那边的事情。只要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突破六十星辉，对他的计划也有帮助，所以短期内不会回去。”
“是，掌门。另外，宫阳和许文轩已经被叫回上界，只有曼萱和姜婉仍然居住在圣宝比诺亚学院。许安然给的纸条是被曼萱拿走的，顾云西并不知情，但他现在已经去了虚幻空间，似乎是想挽留亦或是解释。”
“他和宫阳一样，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他真的喜欢小可爱，走之前就应该写张纸条告诉她，而不是毫不犹豫的离开。平常他去哪小可爱不会过问，但这次不一样，机会已经给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怪不了谁。不过……既然小可爱喜欢他，我就当做是他年纪小，不懂这些，略微提醒一下他。”
“那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你去念观棋那边吧。顾云西那边……就这样让他认错，我心里不舒服。宫阳不是觉得他年纪小，所以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小可爱身上嘛，那我就将计就计，想要五年不见面，我就给他五年。短期内的悔过太轻了，五年而已，让他多点负罪感又没什么，反正小可爱已经不想见他了。”
“是，掌门。”
虚幻空间
山洞中，大树上的紫色树叶大把大把的往下落，树枝上只有仅存的几片还顽强的留在上面。
地上的鲜花花瓣已经凋零，颜色也没有之前的那么鲜艳。花茎因为失去水分而变得干燥和脆弱，导致弯曲和断裂。
一些花朵因为水分不足，花瓣边缘出现了焦枯和斑点。原本美丽的花朵，此时却连香味都闻不出来了。
顾云西站在洞口朝里望去，红色的爱心依旧清晰可见，唯一不同的是鲜花已经枯萎，早已看不出原本有多鲜艳。
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只走了几个小时，怎么会像走了好久一样？
他沿着提前留好的小路，一步一步的走向紫色的大树。这棵大树从他和许安然认识以来，叶子从未凋零过，现在地上却全是落叶。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还知道有人在这等你啊？”
讽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温云倚靠在洞口，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
顾云西转身走向他，询问道：“从我离开到现在多久了？”
“上界一天，下界一年。你以为自己只在上界待了一会儿，下界可是过去了整整十一天了。可怜小可爱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不吃不喝的一直等着你，好不容易知道你在神位坛，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帮你挡了四道天雷，结果看到的……却是你和自己父母相拥庆祝双神位。”
他一脸愕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突如其来的事实击中。嘴唇苍白，想要说些什么，却喉咙干涩，无法发出声音。
温云继续说道：“你想要的，不管是神位还是父母的陪伴，她都帮你得到了，就连天雷她都算好了替你分担，而你呢？你在做什么？你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守护印记波动，却依旧风轻云淡的和自己父母待在一起。挂件和纸条是她半夜放在你房间的窗台上的，因为她知道你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窗户，但你那天没有。就算曼萱没有拿走这两件东西，你也依旧不会发现她的心意。”
他的喉咙终于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姐姐现在……在哪？”
“她在哪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和宫阳一样，永远护不住自己喜欢的人。当年曼萱怀孕的时候，顾文昊放出消息称这孩子是自己的。一时间，整个星尘大陆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但她依旧坚持把你生下来，而宫阳在做什么呢？他在上界当他的缩头乌龟，在整个梦星台的仙帝圣女过问这件事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对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垂下了头。
温云讥讽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宫阳现在能和曼萱在一起，是因为他悔过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小可爱的母亲查清楚了一切，力排众人让许文轩派宫阳来堕神这边做卧底，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一辈子都不会下来认你这个儿子！”
“我和他……不一样。”
“不一样？呵，你以为自己在双方父母面前承认是自己主动的，他们便会相信你？只要宫阳一句自己儿子年纪太小，便可以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小可爱的身上，就算你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和悔恨，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温云训斥完心里舒服多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看在这件事你确实不知情的份上，我可以体谅。至于小可爱，你也别想着见她了。宫阳和许文轩已经商量好了五年，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他们也可以通过别的办法把你们分开。小可爱的级别在同届里算高的，所以许文轩不会强制把她带回去，那你呢？就算你现在成年了，和小可爱也两情相悦，不强大起来，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上界喜欢小可爱的人多的是，她又何必执着于你一人。”
顾云西眸子一沉，行礼道：“前辈的教诲我记住了，双神位的试炼我会在五年内突破并熟练使用，姐姐……只会是我的。”
温云接话道：“突破和熟练使用，上界每个人都能做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承诺的东西。五年太短了，你要是真的非她不可，区区仙君级别，想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五年只是我承诺不去找姐姐的时间，而不是级别提升的期限。”
“就算你五年之后去找她，她不愿意见你，你也只能安静的等着。还记得我说过她只有五年寿命吗？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我没有忘记，我不会让她陨落的。”
“动动嘴皮的事情谁不会？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自己没有看到，走之前也没有想过写信告诉她。我就不明白了，书信这么发达的年代，动动手写几个字怎么跟要你们的命一样。”
“我以为当天晚上就可以回来。”
“那你当天晚上回来了吗？如果不是她的守护印记和镇符压制不住心脏的疼痛，你就根本没想着回来。她信任过自己父母的过两天就回来，也信任过你的当天回来，结果呢？抛弃她的人永远都是她最信任的人，换做是你，你还会选择原谅吗？十一天的时间她在这等了你九天，紧接着就去了上界帮你挡天雷，一直到一个小时前才醒过来，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我……”他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在惩罚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