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应出现的爱意
阿利安娜跟在斯内普身后走过长长的楼梯，他们一直向上，直到接近城堡顶部的地方。
最终停留在一副挂毯前。
穿着芭蕾舞裙的六只巨怪……
阿利安娜看向斯内普，眼睛中诉说着“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
“我不是叫你来看这毯子！”斯内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声音跟着粗暴起来，“在这毯子前来回走三遍！它会给你提供一个你现在最需要的地方！”
阿利安娜照做，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徘徊显得有些傻。
在她第三次转身的时候，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就是这里，有求必应室。”
“邓布利多教授和我说过这个地方。”阿利安娜恍然大悟，不过之前对发掘学校的秘密对她来说优先级不高，她一直都没试图寻找过有求必应室。
她握住铜把手将门打开了。
一股水汽喷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斯内普以为自己到了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
阿利安娜在门口定住了。
“我没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这里。”
千泉厅，在科洛桑这颗被钢铁城市完全覆盖的星球一个难得的自然存在。
“一起来吧，斯内普教授。”她肉眼可见得高兴起来。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防止这个女孩儿做出什么要命的蠢事，接受了这个邀请，和阿利安娜一起踏入有求必应室。
他的视野被一处处拔地而起的崖壁分割，正前方依稀可以看到是一面湖泊，抬头望去是被藤蔓植物覆盖的天花板。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阿利安娜带着他向湖泊的方向走过去，用很轻的声音说：“这里太安静了……”
没有走来走去的武士们，大师们的交谈或者幼徒稚嫩的问问题的声音。
“这里不在科克沃斯。”斯内普一边观望着四周一边陈述道，“这是哪里？斯诺登尼亚？”
“不，”阿利安娜停在了湖边，深吸了一口千泉厅湿润的空气，“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科洛桑绝地圣殿（jedi temple）。”
“科洛桑？”这不是她那只小凤凰的名字吗？但斯内普很快反应过来，是那只小凤凰的名字来自于这里，“庙宇（temple），这听起来像是个会有很多清规戒律的地方。”
他试探地问，隐晦地看向阿利安娜，他有预感，之前所有关于阿利安娜·斯诺的疑问都能在今天得到解决。
谁知她一点隐瞒地意思都没有：“是的，可能比你想象得都多，或者说，这里是我知道的规矩最多的地方了。”
斯内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利安娜的目光缓缓扫过湖边的一切：“他最喜欢这里，我也是。”
斯内普立刻意识到她说的“他”应该就是博格特变成的那个人。
“我们总能在这里相遇，这是命运的安排，”阿利安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斯内普安静地听着，明白在这时候，他只需要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就够了。
“……他也最终成为了我的师傅（master）。”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做了个多嘴的“格兰芬多”：“这不是个好词，你那时才多大？”
“哦，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是平常状态的她，阿利安娜会通过认同与自我反思将这个话题含糊过去，但今天她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适应这个世界了。
她将自己上辈子的习惯全盘托出：“师父，是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习惯用的尊称。就像是我在学校会管你叫教授。
遇到级别比自己高的人要称师父；遇到指导你的人也需要叫师父；还有另外一种更加明确，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切断的关系。”
斯内普的呼吸因为阿利安娜最后那句话一窒。
死亡也无法切断的关系。
他注视着平静的水面，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而且我的年龄也足够大了。”阿利安娜说完，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学徒们才喜欢挂在嘴边的，她当初也经常这么做，试图说服安度因将一些更危险的任务交给自己。
有些走神的斯内普缓缓将停留在湖泊上的目光拉回到阿利安娜脸上。
他足够敏锐，也足够经验丰富，阿利安娜的表情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一个不应该是事实的事实：
她对那个叫安度因的人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意，即使死亡将他们分离也不会有丝毫消退。
就像他对莉莉·伊万斯。
而博格特又告诉了他更多。
阿利安娜与安度因再也没有分享未来的可能。
也像他与莉莉一样。
但这个女孩现在才13岁。
这个年龄的孩子有那样深刻的情感是不合理的。
几乎是本能的，斯内普运转起了大脑封闭术，将自己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压制下去。
阿利安娜当然不会给他一个摄魂取念，她没有那么强大的魔力，魔杖也没抓在手里，甚至斯内普怀疑阿利安娜连那个咒语都不知道。
女孩正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着，这是他巨大压力的来源，他几乎要先忍不住将魔杖抽出来了。
“我需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阿利安娜看着斯内普显得空洞起来的双眸，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找他？”斯内普问。
“当然是把一切都告诉他。”阿利安娜率先转身朝有求必应室门口走去，“博格特的事情早晚都会传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格兰芬多是什么样的，虽然你是个斯莱特林。”
斯内普没有反驳。
阿利安娜继续边走边说。
“虽然这些格兰芬多的孩子们会认为我是遭受了不幸，但那些不熟悉我的人一定更愿意基于他们自己的认知做出一些猜想。
这些猜想必定会传到校长的耳朵里，他要不会为我担心，要不会因此产生疑虑。
我更倾向于是前者，所以不如在这事情经过无数人的口传到他那里之前由我自己来向他解释。”
“你太相信邓布利多了。”斯内普忍不住提醒道，是发自心底里的真诚与善意，“他也许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大好人。”
他曾经向他祈求，向他忏悔，但邓布利多对此的回应是向他展示自己冷酷的一面。
从那以后，邓布利多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应该和黑魔王一样，被敬而远之的那种“大人物”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阿利安娜站住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有求必应室门口。
女孩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侧着身看向他。
“有人认为他是个大好人才是值得奇怪的吧？”她的脸上带着微笑。
斯内普被这意外的情形噎住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也变得陌生起来。
“他应该是那种……”阿利安娜看向天花板，似乎想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for the greater good.”
阿利安娜满意地点点头，为自己成功找到了这个形容而高兴：“对，他应该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