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潮汹涌

  “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长胥砚一边说着,一边兀自伸了手去试探。
  “这里?这里?还是这儿?”
  他自己都还没碰过的人,怎能被一个番邦蛮人捷足先登。
  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宛如有千万根银针在扎,柳禾想躲闪,奈何身后就是坚不可摧的墙壁,退无可退。
  眼瞧着长胥砚的大掌就要拂过自己束胸的位置,柳禾顿时慌了神。
  “殿下!”
  慌不择路之下,她一把挡住了他的手。
  “没有!他没有碰奴才!”
  小太监本就白皙的面庞此时越发没了血色。
  长胥砚拧了拧眉。
  没碰……
  若当真什么都没发生,阿戚野为何会要这小太监做他的人?
  更何况二人方才举止亲昵,他可是亲眼所见。
  “你要随他离开皇宫?”思及此处,长胥砚越发咬牙切齿,“你怎么敢?”
  柳禾欲哭无泪。
  全都是阿戚野一厢情愿的说辞,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殿下明察!奴才从未答应过要随那番邦少主离开皇宫!”她顿了顿,满脸真挚,“殿下大业未成,奴才的家人尚且在此,又怎会放心一走了之?”
  这话倒是说得他舒坦了些。
  长胥砚眯了眯眼。
  想那番邦人身强力壮,体格几乎要赶这小子两个大。
  阿戚野真要是真在外头强要了他,这会儿怕是连动都不方便,更别说没事人似的行动自如了。
  区区一个小太监,应是没胆子欺骗他。
  而且……
  方才他该摸的也摸过了,倒是手感甚好。
  见男人脸色明明灭灭,柳禾压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在提心吊胆之时,只听一声冷哼从头顶上方传来。
  “我看你倒是甚会勾男人。”
  勾……男人?
  柳禾眨了眨眼。
  她倒是想勾女人,也没人给她勾啊。
  长胥砚这会儿脸色渐缓,却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打算,柳禾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臂弯中挣脱了出来。
  “殿下今夜前来,是有什么吩咐要奴才去做?”
  一句话说得男人后槽牙又咬紧了。
  他在宫外新得了洗发的玉露,满脑子都是小太监那头如缎的青丝,巴巴地送了来给他用。
  谁料院子里空空荡荡,竟是半个人影都不见。
  他耐着性子在此等了整整一个时辰,这小子却给他回了好大一份礼。
  尤其是看到阿戚野暧昧至极地把玩着他发丝的那一刻,长胥砚简直觉得苦等在此的自己像个怨妇。
  等等……怨妇?
  竟是生生将自己给气笑了。
  柳禾身子一僵。
  长胥砚这小子……别不是精神错乱了吧?
  还没等她假惺惺地关怀两句,却见男人早已一甩袖扭头就走,脚步不带半点停顿。
  “殿……”
  柳禾傻了眼。
  所以他今晚来找她,到底是有正事还是没正事?
  真是奇怪的男人。
  ……
  浴佛节结束后。
  长胥承璜下令开设宫宴,各宫嫔妃皇子皆可出席,以此作为番邦使臣临走前的送别礼。
  宫宴当日,皇宫上下热闹非常。
  柳禾寸步不离地跟在皇后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听说今日来了许多妃嫔,她最想见的是常福阁的锦妃娘娘,如今正远征在外的四皇子的生母。
  在她笔下,锦妃是个有福之人,生的儿子也颇有福气。
  四皇子长胥川因常年驻守边疆,从未参与皇权争斗,反倒是唯一一个全身而退之人。
  谁料还没等瞧见锦妃的影子,一抹艳丽的赤红就已映入眼帘。
  栾贵妃身着一袭金丝绣花曳地红裙,发髻高挽,举手投足尽显张扬跋扈,居高临下地瞥了皇后一眼。
  “妾身近日身子不适,便不请皇后安了。”
  懒洋洋的语气听着便叫人不爽。
  皇后淡然如菊,自然不愿同她计较,浅笑一下便作罢了。
  主子如此,柳禾自然也只好把火气强压了下去,打算随皇后去一侧落座。
  栾贵妃一打眼,恰好瞥见了跟在皇后身后的小太监。
  依旧是柔媚诱人的一张脸,并未因为她上次的掌掴留下半点丑陋痕迹。
  她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
  柳禾远远地就瞧见了一个令自己头疼不已的身影。
  是了,今日是番邦使臣的送别之宴,阿戚野身为番邦少主,自然是要出席的。
  经过男人身后时,柳禾刻意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生怕被他发现。
  谁料就在即将错开的那一瞬间。
  男人猛地一伸手,像是后脑勺长了眼似的,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袖口。
  柳禾被吓了一跳,侧目瞪了他一眼。
  眼瞧着皇后渐渐远去,自己还被这小子抓着不肯撒手,柳禾险些急得跺脚。
  发现她未能及时跟上,皇后回过身来等着。
  “小柳?怎么了?”
  生怕被人看出异样,她忙解释道:“奴才愚蠢,衣裳不小心挂住了少主的扣子,不碍事。”
  阿戚野挑了挑眉,这才大发善心地松了手。
  看着小太监着急忙慌追上去的背影,男人笑得洒落明朗,依稀带了几分宠溺。
  不远处。
  方才的画面被长胥砚尽收眼底,大掌死死握紧了名贵不菲的琉璃酒盏。
  那小子一定骗了他。
  若只是萍水相逢,那番邦少主为何要屡次三番与他亲密来往……
  只听“咔嚓”一声,酒杯竟被生生捏碎了。
  “呀!殿下……”
  身侧跪坐着的侍妾惊恐万分地捧住了男人的手。
  “都流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滚下去。”
  长胥砚的嗓音冰冷彻骨,情绪里的阴沉难得如此直白地摆在明面上。
  这般反应不由惹得太子微微侧目。
  顺着老二犀利的目光看去,他竟瞧见了与番邦使臣位置将将错过去的母后和小太监。
  还有……
  番邦少主嘴角那抹尚未褪去的笑意。
  长胥祈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先前他问起来,那小太监只说与番邦少主有一面之缘。
  可如今看来,似乎绝非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摆脱了阿戚野之后,柳禾脚步不停地一路随着皇后入了座,暗暗舒了口气。
  可她自以为逃离得迅速,却还是被有心之人看了个真切。
  栾贵妃冷笑一声,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婵儿过来,本宫有事交代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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