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首颈分离
……
山谷偏上方。
有人背着巨石向上运送时脚底一滑,巨石瞬间滚落,直直地朝着倒地不起的男孩砸来。
“小心啊……”
不远处似有男孩的亲眷在此,奈何皆身负重石,想上前救援却也有心无力。
望着越滚越近的巨石,男孩绝望地闭上了眼。
忽地!
身子似乎被什么人从上方一把抱了起来,带着他在地上迅速滚了两圈。
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巨石擦身而过,在后方摔得七零八落。
男孩死里逃生,难以置信地睁开眼。
是什么人救了他……
柳禾在地上滚了几圈,始终不忘将那可怜的男孩护在怀里,胳膊肘不知何时已磕破了皮。
方才巨石擦过的时候,人甚至能感受到惊起石砾的余威。
她心下不禁暗道一声好险。
察觉到怀中的男孩正仰头盯着自己看,柳禾垂眸冲他笑了笑。
“没事了,不用怕……”
只这一眼,她不禁微微愣怔。
男孩的眼尾处有一朵赤色的印花,面积不大,印在面上却格外惹眼。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整个山谷中的奴隶,眼尾都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还未等柳禾回神细思,只听监工粗壮的声音已然自身后响起。
“何人多管闲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伴随着男人的话语,怀里的男孩瞬间生理性一哆嗦,可见是平日里被打怕了。
下一刻,监工提着长鞭绕了过来。
正要扬鞭挥去时,男人的动作却在看见柳禾面容的那一瞬间生生止住了。
好俊的一张脸,打坏了忒可惜。
见他动作忽然停了,柳禾心下本就好奇,忍不住趁势打听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监工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眉眼间尽是傲慢。
“此处是羁押南瑶奴隶做苦力的场地,在此受罪的都是南瑶要犯,你竟敢擅自搭救,难不成是妄图叛国?”
南瑶奴隶……
这些人,都是已经亡国的南瑶后人?
柳禾不禁微微愣怔。
“此处非圣上亲许,无人能踏入半步,”看见了她身上的太监衣裳,监工抱起胳膊,“你是宫里的人?不知道此地不能进吗?”
眼前人虽一袭太监衣衫,却挡不住绝世姿容。
唇红齿白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监工舔了舔嘴角,一副急色相。
他也是犯了错才被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监工的,平日里又不得出去,顶多只能玩一玩那些女奴。
奈何那些女奴身子孱弱,禁不起折腾,惯来都是病恹恹没几下就被弄死了。
憋了这么久,早就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如今有这般绝色送上门来,虽说是个小太监,可样貌身段都是上上乘。
肯定比那些脏兮兮的女奴带劲。
“这位小公公,你看这样……”
男人色眯眯地蹲下身来看着她。
“今日你若能让哥哥尽兴,哥哥便不将你误入禁地之事告诉旁人,你……意下如何啊?”
语气虽故作和善,却挡不住他眼底的贪婪和欲望。
柳禾心下一阵恶寒。
见他伸手朝自己的脸探了过来,她忙闪身躲过。
这一个躲闪的动作,瞬间惹得男人暴跳如雷。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鞭子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爷能看上你一个下作太监是你的福气!若一意孤行,小心爷将你擅入禁地之事回禀陛下,看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谁料小太监却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
“是吗?”
没想到她竟如此淡定,男人有些纳闷。
“若我没猜错的话……”
柳禾四下打量一圈,视线停在了他方才用过的饭食上。
“驻守禁地不得擅离职守,亦不许外人踏足,可你碗里的鱼肉分明是集市上新鲜的货物……”
说到这里柳禾顿了顿,果然见男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慌张。
“我看这该受罚之人,也不止我一个吧?”
被一个小太监戳中了弱点,男人霎时间面色铁青。
“好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气急败坏,挥起鞭子抽过来。
柳禾直直地看着他,却并未慌张闪躲。
周围杀气涌动,清晰又强烈。
她知道是南宫佞来了。
就在男人挥起的长鞭即将袭来的那一刻——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瞬间将嚣张的男人猛地震飞了出去,耀武扬威的鞭子也脱了手摔在一旁。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纷纷凑在一起抱团躲避。
察觉到男孩在轻颤,柳禾忙轻声安抚。
“没事的,不用怕……”
少女温软的小手抚过男孩的后背,似冰消雪融的春水,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南宫佞就这样静立在原地,默默盯着她看了良久。
面具下眸子里涌动着暗沉的深意,还有一抹至轻至浅,却让人不容忽视的动容。
“你们……”
监工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指着南宫佞。
被男人面具下冰冷骇人的眸光唬退,他不自觉地后撤两步,继续佯装嚣张。
“反了反了!待我禀明圣上!定让你们这些胆大包天擅闯禁地之人死无葬身之……”
话音未落。
“噗嗤——!”
噬魂刀过,血液四溅。
刹那间。
男人已首颈分离,温热的血液沿着贫瘠的土壤蔓延,流出了一条崎岖的血河。
头颅滚落至奴隶群脚边,登时惹得尖叫阵阵。
柳禾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却还是下意识捂住了男孩的眼,不让他看到这般血腥的场面。
南宫佞瞥了眼男人死不瞑目的头颅。
“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语气讥讽,冰冷漠然,“可惜了,原话先还给你。”
只见他一挥手,山谷顶端的一群面具人一跃而下。
柳禾心尖一紧,在看到第一个面具男人砍断了奴隶锁链的瞬间稍稍放下了心。
许久不曾遇见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众奴隶被吓得四散而逃。
不久后他们忽然意识到——
这群戴着面具的人……好像是来解救他们的。
柳禾正四下打量,却见面前忽然伸过来了一只大手。
是南宫佞。
男人的深色衣袖上沾了些血迹,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他刚刚砍下了一个人的头。
虽说那监工不是什么好人,可一言不合就砍头……
让人想不膈应都难。
柳禾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察觉到少女的抵触,南宫佞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地僵了僵,终究还是垂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