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占有欲望
……
画卷被男人一点点展开。
纸张,铺了满地。
借着暗室下方微弱的灯光,柳禾定睛看去。
入目是大胆放纵的姿势,画中两人纠缠如鱼水,每个细节都令人脸红心跳。
而画中人……
的确都是她的脸。
柳禾只觉心下恶寒阵阵,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前的阿戚野。
只见他在亦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画卷,硬挺俊朗的眉目暗意涌动。
草原儿郎大都习惯了深夜射猎,不惧昏暗光线,就连画上一颗小痣的位置都看得真真切切。
柳禾本就没他看得清楚,加之不愿直视,早已将目光从画上转开了。
下一刻。
身前忽觉一凉,衣领竟被阿戚野给扯开了。
柳禾下意识抬手遮挡,却为时已晚。
那颗痣的位置……
还真是纹丝不差。
阿戚野唇线紧抿,眸光渐渐凝结成冰。
小柳说这春宫是假的,他自然是信她的。
可即便如此,画中人身前的小痣却做不了假,这红衣男人定已将小柳的身子看去了。
否则……
如此私密的记号,他又怎会知晓。
将阿戚野的反应尽收眼底,柳禾张了张嘴,心底忽然升起一阵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只怕他以为……
方才她是在骗他的吧。
拿不准长胥疑是随地发疯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柳禾也不敢轻举妄动,强忍着没有吭声。
很快她就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远没那么简单。
下方。
红衣男人一言不发,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画中她的唇,脖颈,身前……
每个动作都透着对画中人的痴迷。
明明只是对着一幅画,他的行为和神情加在一起,却显得香艳至极,令人血脉喷张。
就像是——
真的在对她做这些一样。
柳禾打了个寒颤,心下咒骂了这变态病娇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阿戚野的指尖正游走在她的颈上。
微微粗粝,柔中带戾。
甚至……
大有继续向下的架势。
柳禾恍然意识到——他竟是在跟随长胥疑的手,在她身上做一模一样的动作。
像是在摸索学习,又像是在不甘地反击。
柳禾下意识抓住他的手阻拦,两只纤细的腕却被他单手锁住,背在了身后。
她睁大双眼冲他摇头。
阿戚野唇瓣轻动,态度似有松懈。
下方红衣男人却忽而抬首,趁柳禾未曾发觉之际朝他一勾唇,眸底闪烁着诡异的暗红。
那一眼,挑衅至极。
阿戚野只觉心口妒火翻涌,灼烧得他煎熬难耐,理智尽数被驱逐出去。
长胥疑却缓缓俯身,妖冶艳红的唇瓣印上了画中人的唇。
留意到他的举动,柳禾心下暗道一声不好。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后脑忽然被男人覆着薄茧的大掌一把抵住,滚烫的温度隔着发钻进了她的脑海。
似是终于控制不住翻涌的冲动,阿戚野不再迟疑,迅速俯身堵了上去。
下方的长胥疑动作一顿,眸底的暗红汹如血海。
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吗……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眼里的得逞与悲凉交错,显得整个人越发疯癫。
若柳儿因此厌恶他,他便让她看看——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德性,都贪图她这一张美丽的皮囊,恨不得将她揉碎了按在身体里。
今夜若换了旁人,他兴许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引导他如此。
可此时在她身畔之人偏偏是草原的少主,兽群的王。
一旦雄性野兽对雌性的占有欲被激起,就完全是欲念本身在作祟,理智很难操纵得了本能。
柳儿……
看看吧,这些男人都对你有所贪图,都有一己私欲,不肯为你交付全部。
唯独他不同。
他的血肉,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都能毫不犹豫地献祭给她。
横梁上男人的动作渐渐剧烈,对心上人攻城略地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唇齿间难以避免的渍渍交融声传出。
长胥疑美目轻眯,饶是他再如何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垂首看了自己一眼。
只这一眼,惹得他眸底暗红更甚。
……
柳禾这下总算是看明白了。
亏她还一个劲儿地替阿戚野隐瞒行踪,结果到头来,人家两个早就发现彼此的存在了。
二人心知肚明,却又谁也不肯率先让步,只顾暗暗较劲。
一个疯,一个弱智。
她就是那个被牵扯进来的倒霉蛋,被他们两个轮流拿过去当靶子打。
柳禾气得直翻白眼。
她不打算继续隐忍,伸手欲将正吻得尽兴的男人推开。
“主子……外面有禁军来了。”
心口一震。
长胥疑闻言眯了眯眼,停了手中的动作,冲门外报信的南双随口吩咐。
“……知道了,你带他们先撤。”
男人的动作不慌不忙,视若珍宝地将地上的画收拾妥帖。
出门前。
长胥疑侧目回首,意味深长。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他顿了顿,语气轻柔,“旧地望归,人长在。”
语罢,红衣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耳中,柳禾气得狠狠咬牙。
尖锐的齿咬住了某人尚留在口中的舌尖,霎时间惹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柳禾也没顾惜,气恼地推开了他。
“你几个意思?”
长胥疑惯来疯疯癫癫也就罢了,怎么阿戚野今日也跟着他胡来。
血腥味充斥了口腔,也唤醒了被本能压制的神志。
阿戚野抿了抿唇,定定地看着她。
“想带你回草原的意思。”
略略停顿后,男人目光坚定又执拗。
“方才那人如此危险,行事又疯疯癫癫,将你留在他身边……我不放心。”
一句话说到了柳禾气头上。
现在知道长胥疑疯疯癫癫了,也不知方才跟他在行动上一唱一和,配合甚好的是哪个。
少女面上的愠恼清晰可辨,阿戚野瞬间慌了神。
“我……”
男人无措地拉住她的手示好。
“方才一时控制不住,你别生气……”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忍不住低头咒骂一声,在身下坐着的横梁上狠狠锤了一拳。
“娘的……他是不是会驯兽……”
他骨子里的兽性这么多年从未发作,却被那小子轻而易举激了个彻底。
此举也越发坚定了他见那人第一眼时的猜想。
这个人……
真的很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