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有人跟着

  ……
  长胥疑越来越近,双目闪过的暗红里透着执拗。
  哪能一大早什么正事都不做就由着他折腾,柳禾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抵住,忙忙开口。
  “我有东西给你看!”
  男人动作微顿,到底还是顺从止住了逼近。
  原本以为不过是为拒自己的搪塞之言,却不曾想话音将落,她竟真从床角掏出了些东西。
  长胥疑定睛看去,见卷宗上都是些陌生字符,后面跟着对应的译文。
  “这是……”
  知他定不认得这些代码,柳禾并未过多解释,只淡淡开口询问了一句。
  “用今日一整天,把这些全部背下来,能行吗?”
  虽不想轻易跳过她与南宫佞昨夜瞒着自己之事,奈何见她正色,想来确也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做出的举动。
  长胥疑不敢再闹,伸手将卷本接了过来翻阅。
  密密麻麻,内容庞杂。
  看字迹似是她亲手所书,应已偷偷写了不少日子。
  虽未得解释,长胥疑却也能猜到大概。
  她知晓南境皇宫之中眼线众多,又有姜扶舟和婴王姬设下的传声阵监视,自然要用些别样的方式传信。
  这些外人不懂的字符,便是最好的法子。
  略略翻阅后,长胥疑坚定颔首。
  “一日,足够。”
  但凡是她吩咐之事,他自当倾尽全力做到最好。
  忽然想到什么,男人歪着头似笑非笑看她,艳红的唇像是在等待什么。
  见柳禾不动,长胥疑主动上前在她唇角轻啄。
  “这样,能记得更快些。”
  清早的吻让人身心舒畅,长胥疑积郁在心的情绪舒缓,拿着她交代之物回身出门。
  临走前,还不忘大发善心将她的里衣留了下来。
  看着被贴心摆放的衣物,柳禾只觉耳根处烫得厉害,心下暗暗埋怨着昨夜趁人之危的罪魁。
  且说门外。
  长胥疑带着卷本穿过回廊,正要绕去会厅记诵,却恰好与南宫佞打了个照面。
  迎着男人淡笑沉稳的目光,长胥疑脚步不自觉顿下。
  “主上昨夜睡得可好?”
  漫不经心,却在有意挑衅。
  长胥疑冷笑,语气冰冰。
  “想来是不如摄政王睡得好。”
  南宫佞慵懒勾唇。
  美人在怀,又经餍足。
  昨夜确睡得不错。
  男人缓缓收了长刀,抬手以帕子拭汗,目光始终不曾从长胥疑身上挪开。
  自然也如愿将他的目光吸引到了手中的帕子上。
  长胥疑缓缓眯眼,妒意暗涌。
  这是她贴身常用的帕子。
  至于此等私密之物为何会出现在南宫佞手里,联想起昨夜和今晨之状……
  不言而喻。
  某一瞬,长胥疑只觉自己牙根都要咬碎了。
  此时,寝阁内。
  柳禾已穿好了衣裳,正翻箱倒柜寻找什么。
  左右寻不出,她纳闷坏了,忍不住趴在桌案上自顾自小声呢喃起来。
  “奇怪……帕子丢了……”
  实在无法,柳禾只好随手取了方新帕子,踩着点慢悠悠出门到处晃。
  能察觉到身后隐匿之人已跟了自己半天,她也不甚在意。
  途中偶遇前往礼室更换贡品的侍从,柳禾脚步一顿,随手招呼了个人过来。
  目光直直,盯着他托盘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
  美人轻询,幽香阵阵。
  清俏的容颜近在咫尺,雪色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看得侍从一阵愣神。
  一声轻咳,瞬间将他神志唤回。
  “回……回姑娘的话!”侍从低头不敢再看,额角渗出了层薄汗,“这是……是献祭用的礼果。”
  见面前美人伸手要抓,那侍从越发慌了神,却又得过吩咐不敢违逆她的任何命令,无措间只好跪下。
  “姑娘……”他结结巴巴,声音都在打颤,“此果……乃祭神之用,若碰了……”
  他可就这一个脑袋。
  回想起主上冷冰阴森的讥笑,还有摄政王威严可怖的长刀,侍从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了。
  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些可怜,柳禾也不忍再多为难。
  “好小气,连个果子都不能吃……”她轻哼着,随意踢着脚边碎石,“摄政王在何处?”
  见她话题转开,侍从长松了口气。
  再也顾不得欣赏什么绝色美人了,他巴不得赶紧将这位贵主打发走。
  告知了摄政王的位置,美人扭头就走。
  侍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一路朝着方才侍从所告方位而去,柳禾不露痕迹留神观察周围,果然见有人悄悄跟了上来。
  她轻轻勾唇,索性放缓了步子招花逗鸟,等他追得更近。
  直到远远看见高大如劲松的熟悉身影,柳禾才转开了对尾随之人的注意。
  “南宫佞!”
  听着无所顾忌直呼自己大名的娇俏嗓音,男人动作一顿,眉头下意识攒起。
  侧目看去,见小姑娘正提着裙角朝自己奔来,笑盈盈的模样像只翩翩于花丛中的蝶。
  她确是万花丛中过的小蝶儿——
  还是片叶不沾身的那种。
  随手将方才正在交代的礼单交给手下,南宫佞将人打发了下去,无奈回身相迎。
  转头的一瞬间他便觉出了不对。
  有人跟着她……
  正要使个眼色让人跟去探探情况,却见少女已如灵巧的小雀,径直扑进了他怀里。
  自然了,也打断了未发出的指令。
  何曾见她如此主动过,南宫佞神情微滞,温软的触感让他心下难免有些窃喜。
  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顺势拥入怀中。
  小姑娘不说话,只冲他笑着摇摇头,宛如女儿家在对着心上人撒娇。
  南宫佞心下了然。
  这是知晓有人一路尾随,不准备让他插手。
  不是头一日认得她,南宫佞深知这丫头脑袋里鬼点子多得很,也想看看她眼下要做什么。
  “你们这里的人好小气,”她轻哼一声,不耐地扯了扯他的衣襟,“我要吃果子都不许……”
  男人闻言一愣。
  果子……
  “是礼果?”南宫佞不免哑然,轻抚少女的后背耐心劝慰,“那个不能吃……乖。”
  “摄政王先前可说过,我要什么都可以……”
  柳禾顿了顿,目光不易察觉地向外侧转去,果然隐约瞥见了凝神细听的两道人影。
  “如今连个破果子也不许我碰,看来先前不过是看我年岁轻,有意哄我而已。”
  男人略略眯眼,拦腰将人往怀中带得更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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