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喂。”少女接通。
  那边的声音很小，按理说只有少女一个人听得见，但是孟曦的特殊，还是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孟少，你让我查的东西，不难查，那个酒吧在很热闹的地方，酒吧里面、四周店铺、街道都有监控，不过……”说到这里，那人有些支吾。
  “不过什么？”少女手指握紧。
  “不过，您所说的那个时间段里，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准确的来说，是整个晚上，都没有。每个进入酒店的人都被录进监控里了，去过三楼的人，也都调查过，并无可疑的迹象。唯一值得注意的是，312包厢前的监控并不完整，被人刻意剪掉过一段，那段时间也许有人进去过……但是……但是查不到，无法锁定那人是谁。”
  孟曦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时雾清查的是什么了。
  ——他的死亡。
  ——那个让她那样在意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时雾清睫毛颤了颤，看了眼司机的方向，冷漠道：“发消息说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孟曦飘到她的身旁，看着她打字：
  【那段监控不重要，你绕开这点调查，一定要仔细一些，当晚去过酒吧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另外，扩大调查范围，附近的几条街道，都不要错过——钱不是问题。】
  对方一时间没回复，似乎有点为难，但最终还是道：【我知道了，但是孟少，这需要更长的时间。】
  【十天够吗？】
  【……有点勉强。】
  【你越早找到我要找的人，我给的报酬越高。】
  【我明白的！但是，至少要一个月……】
  时雾清把聊天记录删除，没回复了。
  孟曦去看妹妹的表情，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稍微想了下，就明白被剪掉的那段监控，是她进入包厢的场景。
  她不想让人发现她这个和孟曦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
  为了让自己成为没有破绽的诱饵吗？
  她到底明不明白，就算是她真的引出了凶手，她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很有可能，结果不过是凶手把她也杀了而已。
  孟曦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妹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了解自己——十二年未见，她却能模仿他的性格，和父母、沐津言、经纪人相处，没有露出太过明显的破绽。
  她或许早就在暗处注视着他了。
  一月、两月，或许……一年，两年。
  只是注视……却不回到他身边。
  车内寂静了有将近半个小时，在快到达孟家时，冰凉的声音忽然响起：
  “为什么呢？”
  孟曦问道。
  自然无人回应。
  “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梦想、事业、家人……这些已经在死亡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孟曦靠近气息低沉的少女，“既然那样在意我，不如直接来陪我吧？”
  他冰凉的手指，落向少女的脸庞。
  对方从发完消息开始，就一直在闭着眼睛，一路上都没有睁开，不知道是在掩藏什么情感，还是已经睡着了。
  就在孟曦的手指即将碰到少女的脸庞时，车子停下了。
  少女睁开眼睛，漂亮的瞳孔在车内呈现出近黑的深紫，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刚醒过来该有的茫然，手指一推，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孟曦的手指停在了半空，没有碰到人。
  鬼魂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