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帅哥就是好闻!
大荒一年,仿若人间一天。
二十年很快便又过去了。
这天,热闹的清水镇上新搬来一户人家。
见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女带着仆人住进了兔子精对面,大家不免好奇起来,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他们要做什么营生?不会和我们抢生意吧?”
“不知道啊,大牛你去打听打听?”
“我不去,我一个卖棺材的……我就不信他们年轻人愿意碰这玩意儿!”
“黄猪,你的饭馆可是最好的营生,你去问问。”
“我们隔了九条街,要问也找不上搭讪的借口啊。”
“也是哈,我看还是等兔子精问吧,她家的早点铺估摸着最危险。”
“有道理。”
……
一群精怪惬意地吃着瓜果说着闲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街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憨厚男子担心地紧皱眉头,张大嘴巴傻乎乎地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颠颠儿地跑了起来,三两下就折回到西河边上的回春堂。
“七哥……七哥……不好了七哥……”
“麻子,做什么呢?火急火燎的!”
老木拎着鸡毛掸子扫了扫药橱上的灰尘,瞪着眼睛剜了麻子一眼,奇怪地嗔道:
“你不是去白菜精家里收诊金了吗,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钱呢?”
“哎呀木叔,这个时候你就别管钱了。”麻子着急地跺了跺脚,“听说镇上刚搬来一户人家,不久便要开业,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馆!”
“啥?医馆?!”老木啪一下扔掉掸子,瞬间比麻子更着急上火,噔噔噔冲到柜台里面,一脚踹在了藤椅腿上,同时拿掉少年脸上的闲书,扯着嗓子大喊:
“杨七七!!火烧屁股了,快起来!!!”
“真是的,干嘛呀?”杨七七扭着脖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半睁着一只眼睛不满地看着老木。
“我昨夜熬了一晚通宵,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你熬夜是干的什么正经事,才会这么理直气壮?”
老木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手里的《大荒美男志》,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看这玩意儿能当饭吃吗?居然还不顾身体觉都不睡!
你呀,回春堂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我们大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杨七七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抱住老木的胳膊,嬉皮笑脸地摇晃着安抚:
“老木别生气啊,我错了,我再也不熬夜看闲书了!
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问清楚,那家伙到底干什么营生。
他要是敢开医馆,我立刻毒哑他!”
语毕,便推开小门,气势汹汹地往外冲去。
“七七……你别乱来啊!要命的事可干不得!”
老木苦唧唧地看着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粗布衫少年,头疼地扶了扶额,闭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吼:
“串子,别倒腾药草了,快跟着七七!
麻子,你去收诊金,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
“来了来了……”一个竹竿儿似的瘦高男子匆匆出了后院,灵活得像只猴子一样,咻一下蹿了出去。
麻子总算找到了主心骨,终于恢复镇定,顺从地点头应和,“是是是,我马上就去。”
说完便摇晃着圆嘟嘟的身体,憨憨地迈出了回春堂的大门。
看着只剩自己一人的医馆,老木憋了许久的一口老痰突然就咳了出来,整个人霎时轻松了许多。
“臭小子……”老木欣慰地看向门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肯喝药就用气的是吧?满脑子尽是鬼主意!”
这些年,真是辛苦七七了!
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老木收回视线,弯腰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又开始勤恳地打扫起来……
…………
这边,杨七七背着双手悠闲地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微笑着点头回应大伙儿热情的招呼。
“七哥,今儿不出诊啊?”
“不出,虎婶儿人脉广,劳烦你给我介绍客人呀。”
“好嘞,亏得七哥你救了我家老头子一命。
你的事,虎婶儿我放在心上了,只要亲朋好友有个头疼脑热,一定让他们去回春堂。”
“哎,那我替回春堂老老少少多谢虎婶儿了。”
“七哥客气了,你走好。”
“哎,虎婶儿再见!”
“七哥好!”
“你们好呀,少吃点甜食,小心牙齿生洞。”
“知道了七哥。”
“哎,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
“嗯,七哥再见!”
“再见!”
……
杨七七不厌其烦地和遇到的每个街坊邻居寒暄一番,不过半刻钟的路程,硬是让她走了半个时辰。
“七哥。”串子低着头笑得促狭,“你这是在打发时间,不想回去听木叔唠叨呀。”
杨七七歪头睨了串子一眼,一巴掌拍在他了的脑门儿上。
“就你聪明!”
串子摸着发疼的脑门儿嘿嘿傻笑。
杨七七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屋子,心中暗忖道:
“小磕,帅哥什么时候出来呀?我还要逛多久?腿酸了。”
【主人你现在正常速度走过去,就恰好能碰上。】
“奈斯!”杨七七激动地打了个响指,昂首挺胸地走到新街坊的屋外。
“咳,我去敲个门儿。”
杨七七先是一本正经地告知串子,继而单脚踩在高高的门槛上,前倾着身子将手抬了起来。
“吱嘎——”忽然,两扇木门自动打开。
“哎呀……”杨七七蓦然失重,一个趔趄,便直直地朝前扑去。
“七哥……”
串子疾呼一声,下一瞬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后,提着的心便彻底放了下来。
只见一袭青袍、墨发束冠的俊美男子微屈着身子将杨七七接住,英气的眼眸低垂着看向怀里的人,脸上的神色片刻间由诧异变成了探寻。
【主人,玱玹发现你是女儿身了,快点松开吧。】
“嘤嘤,帅哥就是好闻,不像我们家三个臭男人!”
杨七七意犹未尽地深嗅了一口气,借着起身的机会趁势撑着男子坚实的胸膛站了起来,明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谢谢!”
“无妨。”玱玹襟怀洒落地抬了抬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杨七七,字正腔圆地半是试探半是客气道:
“不知阁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