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饭局
第113章饭局
井春又如往常一样在京兆府当着画工，只是这几日张若怜不在，又加上没什么案子，井春倒也算清闲。
这日，梁灵淑突然来京兆府找井春，梁灵淑已是有身子的人，走起路来也显得有些沉重了。
井春原先平淡的神色恍然间被梁灵淑的到来灼烧了一下，颇有些惊讶梁灵淑的来临，还没等井春问出缘由，倒先被梁灵淑抢了前话，“井画工，今日午饭可吃了没有？”
井春望了一眼天色，这个时间可还未到吃午饭的时间呢？
“还没有。”
“今日，我请井工去吃一顿。”梁灵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地点我都定下了。”
单单是吃个午饭？
无事不登三宝殿，井春一时间不知道梁灵淑的意图是什么，但好像自从梁灵淑嫁人后性子似乎也比以前在深闺中要随和些。
井春也是想换个心情，多与人交际也不是什么坏事，便也就应下了。
梁灵淑将井春带到一家食肆，那小二见着梁灵淑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小姐。
梁灵淑带着井春上了二楼，没一会儿，小二便将悉数的菜品端了上来。
这菜肴五花八门，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就算梁灵淑想请井春吃饭也不必吃那么好的东西，况且这些东西七八个人吃都够了。
井春不禁怀疑起了梁灵淑招呼自己吃饭的目的，重新打量了一番梁灵淑，依着她现在的样子，说什么也不像是怀孕期间寻求“法律援助”的样子。
“井画工，别愣着了，菜都要凉了。”
井春放下筷子，笑道：“何娘子是不是要与在下商量什么事情？这话不说明白，在下可不敢动筷。”
梁灵淑也是有些为难，静了许久才开口道：“井工可有心仪之人？”
井春摇了摇头，她哪有什么心仪的人可言？
见此，梁灵淑眉眼中略有欣喜，“我有一个哥哥，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婚配，一日我与阿哥说过你当日在京兆府救下越安之后，他就想见见你……”
井春不觉苦笑，若是让梁灵淑知道自己已经成婚了，莫不是能尴尬到抠出一栋别墅来。
“井工放心，这次我阿哥并不过来，我只是先探探你的口风，若是不相见，我自会和他说个明白。”
井春既不能说出自己已经婚配的事实，方才又说了自己尚且没有心意之人，井春又该如何寻找个理由呢？
不过，井春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想成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索性直接道：“我没有成婚的打算。”
而她和姜和瑾的婚姻也仅仅是一场意外，即使成了，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井画工，要不您先看看我哥的画像，说不定见了人您的主意就改了？”
梁灵淑说着，便要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画像。
井春制止道：“不必了。”
梁灵淑也是愣了愣，声音竟是委屈，问道：“井工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是不是什么怀孕期间的敏感多疑症状？
井春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好言道：“没有的事，我生什么气，原先我就没有成婚的心思的。”
“真的？”
井春肯定道：“真的。”
井春瞧着面前的菜肴，自己怕是吃不下去了，好在梁灵淑时饭前说了，若是饭后说，井春指不定得把饭给吐出来呢。
“京兆府还有事，改日我请何娘子喝茶。”
井春刚起身，便听到后厨一声尖叫，“死婴——”
井春也来不及多想，看着面前的还在孕期的梁灵淑，先是安顿道，“你先不要下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梁灵淑也是一脸惊恐，方才的叫声她也是听仔细了，想起井春的叮嘱，便只在二楼带着。
到了楼下，井春挤过重重的人群，足有两尺宽的木盆里浮现了一个婴儿，身旁漂浮的还有猪肉，而一旁是早已瘫坐吓傻掉的厨役。
四周嘈杂，后厨中的人更是避之不及。
“去喊官府来。”井春随手指派一个小二道。
见那人不动，井春声音更大了，“快去喊官府的人过来！”
那小二听此才算是反应过来，撒丫子便要去京兆府喊人。
井春望着后厨中一个年长的人，看样子应该是这食肆的大厨，道：“现如今食肆里出现人命案子，在场之人即是证人，也是嫌疑人，您帮忙叫人管住各个出口，在京兆府的人来之前，各位断不可离开食肆。”
人群中有人不服，道：“你是谁？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井春拿出京兆府的令牌，“我是京兆府的画工，在京兆府的人来之前，各位断不可离开食肆。”
众人一见是京兆府，自知是更加权威的机构，索性就纷纷闭嘴，老老实实地等着京兆府的人过来。
井春蹲在木盆旁边，那婴儿浑身还有些血渍，头是朝下的，身体还保持着在母体中的蜷缩程度，也就是说这儿婴儿还是刚出生。
“劳烦拿张干净的白布。”
后厨的人呢依然有些呆愣，他们虽是知井春的身份，但画工是画工，又非是仵作，哪里会知道验尸的事情，因此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眼神中透出些许的兴趣，叫住一旁瘫坐在地上的厨役道：“阿山，给井姑娘拿张干净白布。”
井春不觉抬头看向了这个青年男子，竟是没想到他知道自己姓井。
阿山也反应过来，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梁老板，小的这就去办。”
梁老板，姓梁？莫不是……
井春心中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这食肆里的小二能叫梁灵淑小姐，那这食肆的主人必然与姓梁的逃不了什么干系。
阿山取来感觉的白布，井春随手拿过一个干净的漏勺，稳稳地将死婴捞了上来，放在白布上。
井春又从木桶里翻了翻，又找到了半截的脐带，也放在了白布上。
铁青的尸体已经有些泛白了，渗透的血水渐渐将白布浸染，那其中有些是木盆中猪肉的血渍，有些这是这死婴刚出生时所带的鲜血。
众人看着纷纷避之不及，一时间大堂又是乱做一团，声音更是格外嘈杂。
井春好意提醒了身边的一个厨役，“何家娘子还在楼上，她还怀着身孕，这种事情她是见不得的，你与你家老板说一下，现在怕是出门都难，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先将何娘子安顿下来。”
梁子俊还在张罗着前堂的食客，听见厨役这么说，才想起了楼上的梁灵淑，更是觉得井春这个人想得周全。
梁子俊遂使唤一个小二道：“叫个稳重点的厨娘到楼上去，今日之事不宜在灵淑耳边声张，先安抚好她，等一会儿京兆府的人来了，再将小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