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来补充

  小荣边讲边比划着：“我认同你的看法：不要妄图改变未来，而是要用恰当的方法给未来以影响。这样看来，首先，歌曲成型的整个过程就像历史发展的过程——既然歌曲已经发行，这就如同历史已经产生了固定结果，那么其总体历程不可妄图扭转；其次，如果听歌的人不同，比如有的人听觉敏感，有的人听觉不敏感，历史这首歌曲所呈现的声音效果就会各有不同；还有，如果一首歌的载体受到破坏，比如cd唱片有了划痕，那么在划痕产生之前，听到的人就会觉得歌曲美妙；在划痕出现之后，听到的人就会感觉歌曲难听。”
  龙文玥听后，已经抑制不住激动，走过来俯下身子，用契合黄金分割之法的脸庞贴近小荣——她想近距离观察这颗大脑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小荣得以近距离观察龙文玥，心中不由想道：“成也鼻子，败也鼻子。师姐的高鼻梁显得贵气，喜欢的人可以打出十分，不喜欢的人可能只会给到七八分了；要是换成东方式的鼻梁，所有人都会给出九到十分——绝对不会低于九分。”
  龙文玥感到小荣的目光有些异样，于是退回了身子，皱着眉头求索。
  小荣赶忙偏移了目光，假装自己没受到影响。
  他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历史这首歌修补成尽量贴近当初的样式。至于听到的人做出什么样的反馈，是褒奖还是批评，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这就是对历史的修补，而不是彻底改变。”
  “知音啊！”
  小荣刚把话说完，龙文玥轻柔的身子一下子沉降，欣然将小荣搂住。一缕发丝搭在小荣的耳朵上，馨香之气迅速弥漫至小荣的心神。
  面对突如其来的微妙变化，小荣只有一个心思：自己能不能化身石像，让全宇宙的力量把自己牢牢定格在这一幕？
  还好，龙文玥只是给出了礼仪性质的拥抱——她只是一个瞬间就回归了原位。
  小荣意识到自己不能停止讲话，不然灵魂就会被龙文玥的魅力给冲散，于是他将脑袋往侧边转去，尽量不跟龙文玥产生对视。
  他定了定情绪，接着说道：“历史就像一条从不断流的大河，有的人是小鱼小虾，有的人是河豚巨蟒，有的人是河底的基石，有的人是随波逐流的泥沙。之于我们，这些都不是：我们只是在河边停留的人，渴了就取一盆水，喝饱了就又要继续上路。”
  “呜呜……”
  片刻之间，微微的抽泣声已将小荣从河边拉回了现实。
  “师姐，你……你怎么了？”
  龙文玥抬起头，抹了抹眼泪，淡淡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的，你能有此感悟，我太开心了。我……我这应该叫做喜极而泣吧？”
  喜极而泣？小荣分明从龙文玥的哭腔里听出了孤独和悲伤。
  如果她真拿小荣当成知己，就会主动说出这哭泣背后真正的原因。
  看来小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虽然龙文玥的话里有着赞赏之情，但终究不是出于喜欢。
  小荣还想多问龙文玥哭泣的内情，可在片刻纠结之后，他还是选择让理性与克制占据了上风，让感性与恋慕退居幕后。
  面对小荣略带怀疑的目光，龙文玥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这番突然的哭泣太过失态。
  她将身子微微后仰，但双手还是前伸并揉捏着小荣的手臂：“师弟，你知道么，我远离你们，一个人在别的星系完成了很多艰苦的任务，我太孤单了。你这一番关于河流的话语触动了我的内心。要不然你我现在就……算了，要不是师父让我独行大道，我真的想把你带走。”
  “带我走？”小荣血压上升，又惊又喜，眉心处瞬间挤出了层层波浪。
  龙文玥以为是自己捏疼了小荣，赶忙松开双手：“对，我带你去我喜欢的那些星球，那里可比蓝星大多了，也美多了！就你这浑圆的身子，可以到处打滚，还可以学小动物叫——无论你怎么撒欢，怎么咆哮，都不会有人打扰。你若是不会吼叫呢，我一点点教你。”
  小荣看着龙文玥心驰神往的样子，心下明白：“原来她只是想养只“宠物”陪自己解闷啊！我这师姐还真的是思而无邪，哀而不伤……好吧，很荣幸，我的生命里遇见了你。”
  小荣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真的想跟随龙文玥一起遨游宇宙——总比跟着师父及这个傲慢的大个子强吧？
  “师姐，我……愿意。”
  小荣看着龙文玥泪痕未干且薄唇闪动的样子，想要放声大喊，可嗓子竟然一时打不开，只能用最低的声音说出了这几个字。
  可话刚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得回归地球，于是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他后悔不该在此时此刻许下这句全宇宙最厚重的承诺。
  “你圆什么？是要去哪里圆梦么？”龙文玥没听清楚，她依然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
  “我是说，我的原意是要去帮你们执行任务的，但还得看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小荣的心脏快要向着四面八方炸开，他暗暗庆幸道：“还好，她没听到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