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恒星的意义

  “师弟，如此详细，你听明白了么？”
  “我……师姐，你不用管我，我得好好琢磨，你继续吧！”
  “好。结算是非常系统且有规律的，你不用担心人为什么而活以及需要活出怎样的意义，你占据过的每一片空间，你的每次呼吸，你的每个想法，甚至你体内每个细胞的变化——都会成为结算的依据。”
  “那是不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所谓的‘报’就是结算？”
  “是的。”
  “真的有这么准确么？不能出差错？”
  “不会出错的，因为更高文明看你，就如同你拿显微镜看蚂蚁。”
  “人的善举或者恶行，都会有所结算？”
  “当然，而且都归在星球结算体系之内。”
  “那为什么历史上总是恶人当道？”
  “并非如此，只是因为人们将焦点放在了恶人身上。你若是把焦点放在善良的人身上，当道的人就会更多——甚至公正掌管一方乐土并平稳活到百岁的人都数不胜数。”
  “好吧，不去讨论善恶了，善恶自在人心。人生前几个阶段的结算我明白了，那死亡之后的结算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涉及到宇宙的机密，我还不能透露给你。不是有意对你隐瞒，而是以我的智慧不能全讲清楚，最终还得由师父告诉你。”
  “好吧，那我就等待他老人家哪天大发善心为我解答。”
  “他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告诉你的。”
  小荣有点失落，但还是不想错过发问的机会：“那我若是不想被结算呢？拒绝的权利总该有吧？”
  “除非你能突破更高文明设定的限制，否则一花一木都无法拒绝结算。说到限制，你所知道的恒星——太阳，它也是限制的一部分。每颗恒星都是更高文明标注的给各个星系用来结算的坐标点，你也可以将其理解成战争中的烽火台或者远航时的灯塔。”
  小荣细思极恐：“难道恒星也是更高文明用来监视下界的工具？”
  龙文玥思索一会儿才做出回答：“算是吧。恒星会利用光能，定期将结算分数汇报给更高文明。它虽然有监视功能，但它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保护工具：如果有人恶意破坏结算过程，恒星也具备联动功能，引来更高文明出手归正。”
  “既然你说到恒星，那我还是想问关于善恶的问题：恶人如果在黑夜之中或者黑暗之地进行活动，是不是就可以躲避恒星的监视？”
  “呵呵，躲避恒星监视？持这种想法的恶人都是活在自我认知之中而已。恒星之光的确不会一直覆盖某颗星球的整体，但对没有照射到的那一面，依然在不断收集能量。”
  “恒星的隐藏功能竟然是这样的……那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上古时期关于太阳的神话是真的吧？照你这么说，后羿的行为是为了影响结算的结果，而夸父的追逐是怕自己被落下？”
  “师弟，你的聪明才智，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师姐，是你的讲述刷新了我的认知才对。”
  二人相互恭维之中，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其实啊，不管恒星兼具哪种功能，它本身就是更高文明对下界生命的一种赏赐啊！难道不是么？蓝星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叫做‘万物生长依靠太阳’么？”
  “那还是不公平啊？有的星系有很多恒星，这岂不是作弊？”
  “不是说恒星越多就越利于结算，有的星系并没有几颗恒星，却依然可以在结算时取得很高的分数，关键要看该星系的文明发展程度。就拿后羿做的事情来说，他是下界修行者中的佼佼者，虽然扰乱了结算过程，可更高文明不但没有过多怪罪他，反而也认可了太阳系如今的格局——不是太阳多了结算分数就一定会高。”
  小荣暗想：“果然，还是实力决定一切啊！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茫茫宇宙，终究要凭本事说话。那我呢？我这么丑陋卑微，我的结算分数会是……”
  此刻，他感觉到整个人是沉重的——至少心的重量已经压迫到所有脏器。
  龙文玥看出了小荣的状态，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肃，于是让自己的面容看上去轻松一些：“如果宇宙是一张大乐谱，那么星球就是音符，星系就是使音符律动的线条，而恒星就是声部。恒星的能量大小规定着一首歌的调门如何——恒定而转圜，恒灭则算定。”
  龙文玥说完这句，眼睛发出光彩。
  可小荣不懂乐理，他只顾低头感叹道：“师姐啊，人的一生，逆境占据了很大一部分，难道这些苦痛就是为了满足更高文明的结算？难道人就不能真正为自己而活？”
  “师弟，你也不用那么悲观……有时学会顺从，也未必不是好事。”
  小荣苦笑道：“对啊，我在地球这些年，已经习惯顺从了，命运给的旨意，家庭给的旨意，还有社会给的旨意，我全得无条件顺从……在最该问一句为什么的时候，我却只想着不要问，去做就好——能做就照单行事，不能做就又会想方设法逃避……到底我要怎么做才符合更高文明的要求？而怎么做又是不符合呢？”
  听小荣道出心底的情感，龙文玥开始皱眉思索。
  小荣见状，马上带着歉意耸耸肩，露出参差不齐的牙板，厚厚的舌苔之中有几缕云雾渗入。
  “师弟，我说你不要悲观，是希望你不要把更高文明想成洪水猛兽，他们也是讲求公平的，只是这种公平你我还不能完全理解。”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