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子媚芳心

  再看小荣乙那里，他自从得知眼前这些商民不仅可以自食其力，而且还会驯养飞禽，顿时对他们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这时，小荣乙招聚了一群孩童，他不为占山为孩子王，只为兼听则消息明。
  他开门见山：“你们还会哪种技能？都说说。”
  一个身形最小的孩子抹去鼻涕：“我会骑马！”
  众皆愕然，此时一个最高的孩子用手点了点骑马孩童的脑袋：“休得胡言，你何时也能骑马乎？”
  骑马孩童边笑边说：“只是傅说太公赠我之竹马。”
  众人哄笑。
  小荣乙对着高个孩童问道：“那你会骑马么？”
  “傅说太公与我阿公都教会我赶羊，有时也将幼马与我同赶，幼马我可驾驭，但高大马匹我未见过。”
  小荣乙笑道：“那你了得。高大之马只是更加颠簸，其实你已经会了。”
  高个孩子满意地点点头。
  小荣乙又问：“那你们可会驾车？”
  好几个孩子一同呼喊：“会也！”
  然后一个女童甩了甩发辫，起身说道：“我们几人同乘，载满货物，还与无脚怪于旷野竞赛哩！”
  小荣乙惊诧，赶忙追问：“把你们还会的技能都言说一通，重复之事就不必了。”
  结果出人意料，有的孩子懂简单算数，有的懂针线缝补，还有的已懂烹煮菜肴。
  这时，曾为小荣乙言说信鸽那个孩童跳出来：“我会爬树。”
  小荣乙当然不会忘记他：“先前未问，你几岁了？”
  “我？木星刚好周转半轮。”
  小荣乙懵圈了，问他几岁了，他扯木星是何用意？
  几个小孩子不停讥笑：“这个大人连木星都不知道，还问我们几岁了？”
  “就是，真能逞强。”
  小荣乙有些心慌，想到自己不能被孩童瞧不起，急忙咳嗽几声，叫停孩童之喧嚷。
  “谁说我逞能？我不过是借机考考你们。谁来答复我，方才这孩子言说木星是何意乎？”
  一个腼腆的女童终于克服了紧张，一边摆弄着衣角，一边站了起来说道：“木星运行一周天是十二年，我大商以‘岁’为‘年’，所以刚才他说自己六岁也。我相信，大人早已知道，大人只是考验我们哩！”
  小荣乙顿感无地自容，他还真的不知道“岁”字竟有如此妙解，同时他也为这些孩童的天姿所折服。
  他扫视了一圈，刚想说话，可嗓子里面有些哽咽，原来是一颗心已被这些质朴的脸蛋牢牢牵动。
  这些孩子见他欲言又止，忙乖乖坐好，等待他出言。
  小荣乙调整好情绪，缓缓道出：“将来有一天，想不想跟着我出去看看外面？”
  “想！”孩童们同声齐呼。
  “不想！”几个孩童大声反驳，其势头盖过了其余的呼声。
  高个孩子瞪大眼睛，对着小荣乙说“傅说太公教导我们，永远不能出谷。如果我们人多了，觉得地方小了，他自会想方设法为我们扩大此地边界，所以我们不想。”
  慑于高个孩子的威严，其余孩子纷纷低下了小脑袋。
  小荣乙动容了，他明白，这些孩子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想做那违背诺言之人。
  诺言如山，孩童如此，小荣乙更是如此。
  他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傅说阿公让你们出去呢？”
  这下炸了锅，所有孩子顾不上回答，有蹦高蹦低的，有大喊大叫的，还有抱在一起转圈的。
  小荣乙再无言语，他眼圈泛红，望向天空：“小荣甲，你应该知道眼下的两条战线了吧？一是完成师门给的使命，二是帮助这些孩子！”
  另一头，妇好旧营之中，小荣已从梦中惊醒：“我知道了，不只是救孩子，就连大人我也想出了拯救之法！此志不渝，此生不负！”
  营帐外正准备进来递送餐食的子媚恰好听闻，她鼻子一酸，回头几步，叫来下人，命其将餐点送入。
  而她自己，本想在返回封地前与小荣告别，结果竟然逢此情境。
  “荣哥，没想到你与文文挚爱如此，她有恙之前既怀身孕……唉，现今我已明悟，一直以来皆是我丑态尽显。想来姐姐之灵丹即将发效，愿你安好，我们就此别过。”
  一句自言自语之后，子媚大步前行，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