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西域狐王问话

  他赶忙劝阻了正要发问的西域狐王,然后盯住子媚双眼:“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我们就是奉她之命,你且看……”
  说着,他用玄狐之力在短时间内连续幻化出各种脸谱。
  与子媚不同的是,他将所化之人的体形、身段、声音、气息都准确把握,不管是老人还是小童,君王还是平民,甚至连每个人的影子长度都各自精准。
  子妥心下大惊,不禁暗暗发问:“难道真是子媚所为,欲除我而后快?”
  西域狐王看出子妥内心煎熬,于是就给国师使了眼色,他想用出迷幻之术,让子妥招供。
  国师轻轻摇头,然后继续看着子妥:“小丫头,委托之人有言在先,若你死扛到底,我们便不再用刑;若你失了王姬体面,我们还有更狠之招数。”
  子妥内心动摇了:“此人所言,深合子媚性格,她还顾及姐妹之情,所以给我留有后路。”
  国师继续发动心理攻势:“那人还有重托:若你肯退出王姬之位,随我们远赴天涯,虽然一生得受我们监视,但她已给够财帛,足够你安享几世太平。”
  子妥更加确信了国师的说法,恩威并施,确是子媚惯用手段。
  她已不再纠结于子媚的计划,而是想与眼前这几人斗上一番。
  毕竟子媚在远处,而眼前这几人却充满了危险,若能从心理上斗败几人,才可以保住生机。
  她略作思考,出言道:“早有听闻,那人是西域各方邦所设奸细,如今看来,传闻不虚。”
  西域狐王似有不满,在征得国师同意之后,他回道:“王姬所言差矣,我邦之内亦有商邦奸细,各为其主而已,均合道义。”
  子妥莞尔一笑:“想不到你这堂堂狐王,还维护那人。”
  西域狐王一惊:“你怎知我是狐王?”
  子妥答道:“能以变化之术横行狐王洞府,不仅安稳退却,还于退却之时杀我部族,巧行嫁祸之事,种种迹象,我若不知你亦是狐王,那才是白活一场。”
  西域狐王有些欣喜:“想我狐族儿女,不乏智慧非常之辈,给你时间考虑,只要你听从那人命令,从此就可高枕无忧。”
  子妥见西域狐王放松警惕,立刻严肃发问:“那人在朝中所任何职?事到如今,莫对我隐匿,早点言说于我,我也好知道此番栽倒在谁手上。”
  国师接过话题:“早已显明之事,你却故意言错,看来还是不相信我们。此人位高权重,所有权臣都不能比其一根汗毛。”
  国师也是赌了一次,他心中早已计定,既能将玄狐之力传于子妥,又能威胁子妥王姬地位之人,定然是王室身份,远非朝臣能比。
  子妥彻底崩溃,已经在心里咒骂子媚。
  国师哪肯放过此等良机,继续将胜势推进:“同为王室,不起兵戈为妙。你此生若能退却,你们皆可福泽一方;若你顽固持守,她就不仅仅是如此相待也。”
  子妥怒道:“她还能怎样?”
  国师以退为进:“她没有明说,且有意将你放过,但以我之招数,不会听从她意,而是将你抽筋扒皮,炼为血水。”
  子妥见眼前之人表现得无懈可击:既不明说子媚之名,又当真能行万般狠辣之事,于是她终于服软了——或者说是以退为进了。
  她对西域狐王与国师献上夸赞:“你们所行缜密,我大商确是无人可与你们相比:先是于婚宴之上引狐王去往别处,再彰显仗义之心助我,如此一来,既不破坏宴席,又不显露目标,让那狐王摸不清头脑,然则一切掩护只为掠我。如今想来,这招万分高明,真乃旷古罕见。”
  西域狐王坦言道:“王姬有所不知,我们事先确是打算破坏会场,可狐王防备万全,我们实不得已,才将目标转至于你。”
  子妥大笑:“尾巴终究还是藏也不住,你们根本就不是受她差遣,你们先头目标竟不是我。”
  国师见状,捋了捋胡须:“王姬所言差矣,我们堂堂王族,目标当然不是你一人。那人利用我们,我们也利用那人——她吩咐我们见机抓获你,我们最要紧之事却是削弱中原狐族与商邦联合之事。”
  子妥眼光一亮:“你堂堂王族,肯屈尊为那人辩解,本就是虚妄一场,还说是受那人委派?”
  国师不紧不慢:“那人亦是王族,只要利益相抵,我们为其辩解,有何不可?”
  “究竟是何好处?”
  “上有国之重器可赠予我邦,下有平民商贸可与我邦分享。”
  “商贸之事若可实谈,安有多邦之战乎?”
  “战争乃是为商贸之事增损益处也——增己之益,损他之益。故而,战争与商贸之事并行,古往今来,未尝不可。”
  “可你们远居西域,中原之益处,竟也能跨越诸多邦国而吞咽?”
  “有何不可?商贸之事相隔越远,其获利越丰。那人许我们高利,我们为那人办事,彼此受益而已,世间事无不如此。”
  “同有玄狐之力,那人与你有何干系?”
  “可为师徒,可为父女,可为友人,可为同族,你尽可以猜上一番:若我与那人答案一致,你可以视其为假;若我与那人答案相左,你亦可以认定其一。”
  子妥感到无力,眼前这人所言极有道理:只要自己还抱有怀疑,那么即使真正的答案摆在眼前,自己也不会相信;如果自己不再怀疑,那么究竟是哪种答案都已不再重要。
  “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们用出中原武器欲行嫁祸,这样一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子妥这一问,倒是让西域狐王惊出一身冷汗:中原狐王已经知道几人的西域身份,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嫁祸之心表露无疑?
  国师不慌不忙,从袖口取出那个小瓶子:“小丫头,你很聪敏,可你越是如此,那人就越是留你不得。你所言之事,我早有准备:这瓶中是我从世间百物身上提取之血水,王族有之,凡人有之,飞鸟有之,花木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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