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捕兽夹

  此等功法,只有我们西域才有,乃是修炼玄狐变化之秘术,我故意留了少许痕迹在你营地,如此一来,中原狐王若有发现,必然生疑。”
  子妥听罢,叹了一口气:“唉,你所言非虚,中原各个狐族早有纷争,加之你这般混淆,我们那位老狐王定会忽左忽右,既猜忌你们,又防范其余各族,他甚至会以为是内外勾结才导致我如今被掠。不管怎样,以他之秉性,都会顾虑同族相斥之局面,而将你们所行掩盖下来。”
  国师笑了笑:“这就是我们与你们之不同,天地之间各行通途,我们直行而已,你们却总是互相制衡,甚至绕了千百个弯才能抵达。”
  子妥彻底认栽:“你不妨言说,我当如何?”
  国师看了一眼西域狐王,后者先是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才说出了所愿:“小丫头,你与那人之恩怨,我们可以稍后处置,而当务之急,乃是请你唤来中原狐王,他若前来救你,我们会许你万般好处。”
  子妥内心为难:“他们原来是要击杀恩公,好瓦解狐族与大商之联结,这下可如何是好?”
  她干脆把更难的题目抛给对方:“好,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唤他来此。”
  西域狐王大喜:“可否立誓?”
  子妥点点头:“可以。倘若我有违誓言,断手断脚,终生不为狐族。”
  西域狐王皱眉:“加重一些。”
  子妥用力说道:“天雷轰顶,从此形灭。”
  西域狐王与国师对视,表示满意。
  子妥将条件说出:“条件即是放我回去,我不退王姬之位,从此亦不与你们有任何关联。”
  说完,她暗自发笑,甚至有些高高在上——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谁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西域狐王与国师竟然满口应允了。
  “你们……你们阴险至极,狡猾无比,还说什么与我中原不同,原来抓我来此,只为引出狐王?”
  国师解释道:“若留住你,这毕竟是一步险棋,要冒着得罪商邦之风险;而若能杀掉中原狐王,毕竟只涉及狐族纠纷,其余邦族不会插手,更能极大削弱商邦肱骨,这比留住你更有益处。”
  子妥无奈,身为大商王姬,她竟然不如眼前之人会算计:“那我若是不走呢?”
  “已有誓言于此,只要你一日为狐族,就躲不开天地之诺。”
  子妥任性起来:“不行,我不走!”
  “无妨,你方才既已表露心志,那我们就可以对你施行上古之刑,且不受天地制罚。”
  “狐族上古之刑?那是早已失传之刑罚,你们还有所留?”
  国师笑言:“正是,此刑罚由来已久,须得本人配合或认罪。”
  他取出一套捕兽夹,当念出口诀之时,雷与火就将捕兽夹布满。
  此时,西域狐王也配合起来,他用特有的旋律仰天长啸,眼前场景恢复成最初的荒原。
  不仅如此,一时之间天地变色,四野黑云密布,荒原之上每一寸土地都变得压抑起来。
  “国师,你下手轻些。”
  “遵王命,我先用这钝夹慢慢断其四肢,再取些薄皮碎肉呈现给中原狐王,不怕他不来相救。”
  子妥见到捕兽夹,这可是狐族最忌惮之物,她立刻肝胆俱裂。
  想不到眼前之人如此狠毒,上古猎人如何折磨狐族,眼前之人就如何折磨同族。
  子妥心如死灰,不禁将心事说了出来:“子媚,你好狠心,枉我们姐妹一场。”
  国师听闻,手上一抖,捕兽夹坠落于地,雷火俱灭。
  龙文玥与胡宗旭起初并未将狐王的任务放在心上,只当是走个过场,直到龙文玥发现了几道用于防范追击的阵法。
  “宗旭,你一点不觉得奇怪?”
  “文文,你是说沿途这几道阵法?看似精妙无比,实际一触自破,应是拖延时间而已。”
  “不仅如此,还有父王之心思:他明明将所有兵士都布置在内府,而婚宴大体顺利,并无过多枝节,他为何还要命我们追逐那几人?”
  “准确说来,他只看重一人,就是那位能言善辩之客商。”
  “你也觉得那名男子有商民之气息?”
  “是也,而且那人既熟稔我狐族妙法,能够顺畅入我府门;还熟悉大商礼仪,谈笑之间无不显露大家豪情。”
  “糟了……”
  “怎么了?”
  “先不管那人身份是否如同父王所言,乃是大商派来暗中行事之人;就先说父王派给我们之任务,最终只有两种可能。”
  “文文,你速速言说,哪两种可能?”
  “其一,凭我们之兵力,根本追他不上,就算追上,也奈何不了他,所以父王只派我二人行此任务,意为适可而止;其二,只有我们适合执行此任务,父王是出于无奈而已。”
  “你把我绕糊涂了,一次简单任务而已,如此虚虚实实,太过费神。依我看来,你倒是极像父王亲生女儿,遇事先讲谋略,累人累己。”
  “女儿?父王可有女儿乎?”
  “你……你莫打听这等家事,父王钟情与多情,都不该我等过问。”
  “我只是在席间听闻,父王有位失散多年之女儿,加之你曾说过,狐族以女为尊,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从我这里得不出真正答案,还是以后询问父王也。”
  “你看着我。”
  “啊?”
  “我想知道,你们狐族精通幻化,那么何为真?何为假?”
  “你是指今日所见?”
  “是,但不全是。”
  “婚宴所有场景皆仰赖幻化,所有人只不过是在山洞里度过一日而已。”
  “那食物呢?”
  “珍馐佳肴为真,这个关乎体面,可做不得假。”
  “那你的一颗心呢?”
  “我……我……”
  “你我已经完婚,为何还要吞吞吐吐?”
  “我只能告诉你,我若不能钟爱你一人,你会怪我么?”
  “从前介意,因我把自己太过看重;现在反而不介意了,我满心只有你了:从今以后,我守着你之基业,你之家室,你之梦想,甚至你之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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