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难舍难分
胡宗旭见狐王发怒，立时不敢言语。
狐王见状，摇了摇头：“你终究不是女儿，不够聪慧。倘若你是子妥，或者你是文文，断然能够明白为父心思，想出上好计策。这样，我给你些提示，你方才有句话已经道出关键，即‘放过西域之敌’与‘放过子妥’，好生想想。”
胡宗旭想了想，为难道：“我猜不到。”
狐王也想较劲：“那就不等良辰吉日，天明就将子妥处置也。”
胡宗旭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父王话里先是言说我不够智慧，然后带出‘女儿’与‘文文’，应是想要与文文重组家室，然后用你二人之智慧征伐天下。我明悟也，我族巫师曾暗中对我言说：文文易生女儿。”
狐王面对胡宗旭的自作聪明，简直被气到七窍生烟，但他还是闭起眼睛听胡宗旭言说。
胡宗旭见状，以为是自己说中了，于是变本加厉道：“因这场战事冲撞了婚事，我与文文本就无夫妻之实，父王大可纳其为侧室，以父王之威严，全族绝无干涉之心。只要父王能放过子妥，我绝无半分埋怨。”
“放肆！”狐王忍无可忍，一巴掌打过去，巨大的威压直接将胡宗旭拍入洞中巨石之上。
嵌入石中的胡宗旭浑身骨肉快要裂开，但依旧露出微笑，这微笑使得鲜血更快流出嘴角。
狐王看到胡宗旭的样子，竟也笑了。
这对父子笑了很久，最后狐王先开了口：“我儿宗旭，这回是我小觑于你，想不到你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用大逆之言激怒于我，然后让我当一回恶人，将你惩治并赶出我族。”
胡宗旭也收拢笑容：“儿臣愚钝，还是没有瞒过父王。”
狐王伸出一只手，冲着胡宗旭放出了金色猛虎一般的光芒，胡宗旭顿时减轻了疼痛，挣扎着从石头之中走了下来。
狐王招呼胡宗旭坐于身旁，胡宗旭不敢不从。
狐王对着胡宗旭语重心长地说：“我儿，方才我之意，乃是如此：西域狐王用灵丹控制子妥，我也效法此计；而西域狐王不能做到之事，我亦可为之。”
胡宗旭大喜，立刻悟到了深意：“父王之意，是让子妥假意依附西域狐王，重回商邦依旧当那王姬，而实际上却是为我族效力？”
狐王点点头：“我儿终究还是聪敏。没错，西域禁制我虽然不能破解，但可用我族秘制灵丹以作抵消，这样一来，子妥性命大体无碍。你不用陪她受苦，她所受刑罚，我已安排一名刑徒，以幻化之力替她承担。”
胡宗旭有些怀疑：“祭典之时，那些狐王当真无法察觉？”
狐王微笑：“我已将实情告知各族之王，他们看法与我一致：子妥稳住王姬之位，极度有利于我族。”
胡宗旭先是抱拳，又要跪拜，又要行大礼。
狐王将其拉住，从袖口取出一块甲骨：“我儿，子妥关押之位置已刻于其上，我已将灵力附于骨上，你吸取之后，幻化成我之模样，即可将其解救。文文那边，你将如何安置？”
胡宗旭感受到狐王的真诚，自是不敢欺瞒：“禀父王，我会只带子妥隐居山林，从此与她不再相见。”
狐王正色道：“不可！堂堂王子，不可如此负心，你们虽无一世深情，但终有婚嫁之事，你要与她明说。”
胡宗旭愣了：“明说……”
狐王加重了语气：“凤凰尚是外族，玄狐也非本族，当年我与你母亲之间若是明说一句‘我爱之人并非是她’，她又怎会深陷情关，久居我族且酿成大错？”
胡宗旭点了点头：“父王，我已明悟，我这就去寻她。”
望着胡宗旭远离的背影，狐王陷入了沉思，当年之事的确使他长久不能释怀，可如今，他一想到胡宗旭、子妥、子媚都将拥有自己的归宿，倒也流出泪来。
3：国师释怀
在回归西域的路上，西域狐王见国师一路闷闷不乐，赏赐财帛、女眷无数，可国师全然相拒。
抵达宫殿那一刻，人声鼎沸，万民跪迎，国师依旧没有露出笑容。
夜深人静之时，西域狐王将国师请入内室，并严令所有人不许打扰。
西域狐王用心之至，内室之中，鲜花满园，红毯铺地，美酒佳肴，丝竹铜管。
西域狐王知其深埋心事，却也不急于引出，只是与其畅谈局势。
“国师，据探马来报，金色猛虎是侯虎贴身灵宝。”
国师果然来了兴致：“看来商邦有此人在，定能囯祚延绵……不对，商邦大可延续数百年，而侯虎寿数不过几十，那老贼百年之约尚有阴谋。”
西域狐王表现得满不在乎：“阴谋最后都会成为阳谋，他若攻杀，我们接招就是。”
国师略作思索，片刻言道：“我在各个方国之中留有玄狐人马，他们力量极弱，与那凡人无异，可我依然有感知其灵力流动之方法。近来，战事虽停，而他们不但没有停止活动，反而功力兴盛。”
西域狐王皱眉道：“国师之意可是……”
国师点了点头：“正是，那老贼原来是想集玄狐之力，为以后之事业铺路。”
西域狐王见时机已到，引出了内心最大的疑问：“国师，你与他究竟有何仇怨？令妹已逝多年，为何不能放下？”
国师听闻此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瞒我王，若是长生之事大成，我与他之过节亦可相忘；如今岁月有限，若再深藏百年，我将永无安宁。”
说完，他低下头沉思。
西域狐王不想打扰，而是静静等待。
少时，国师道出了事情真相：“其实我与他起初并非仇敌，甚至还是好友。”
西域狐王眼睛放大，但还是等国师继续说下去。
国师接着说道：“我自幼受到狐族欺凌，而我妹妹与我并非亲缘，我们二人亦是逃难之时结伴。年岁长久，我与妹妹错将相伴之情当作恋慕，直至一次酒宴，中原狐王至我西域，席间与妹妹渐生情愫，加之我们三人同行一路，他二人自是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