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诚的故事
我的名字，说出来可能不好，何况名字也只是个代号。就暂代为诚。
我叫诚，我最后还是选择来了六中，市里其他高中他自然也是能去的。最后的四中的最好的那个班级，他的成绩估计也能勉强进去。
但他还是来了六中。
或许是因为招生老师口中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或许是因为招生老师口中承诺的补助。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拿到过，不过这次已经有消息了。名额里有他，大概下个月就能领到。
班主任叫他过去的时候还说他没有积极去申请补助。要不是招生老师提到，他还不知道自己家里这么困难。
诚是向来不乐意申请这种补助的。或许是他觉得别人更需要这个，或许是他那可怜的自尊，抹不开面子。
但其实来六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喜欢一个女孩。
他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集，就是见色起意吧，或者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他没有接近她的勇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带给对方什么。他觉得只要能时不时看到就足够了。
他不认识她，就连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是很确定。是一次学校考试，他的考场就在她所在的班级。他按照记忆中她的位置去翻了书中写着的名字。
字其实并不好看，干净利落得甚至还有点刺人。
然后他就算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年纪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她在下一级。
他也不可能去询问她会考哪里。
但这次，他用自己知道的并不充分的条件，推断出了必然的结果。她会来六中，但会比自己迟一年。
这一年或许就只能期望在街上能偶然碰见了。
所以诚选择了六中，用着各样的理由来遮挡他心中那不成熟但且坚定的想法。毕竟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自己做下的决定。
熟悉的同学一下子变得陌生，班上唯一认识的几位与他的关系也并不好。
他很内向，他的交际圈极小，唯一的几个朋友里除了主动找上来的，就是主动的这位介绍的。
但诚知道，对方介绍的人其实没有真的把他当朋友，只是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带他玩。
诚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他已经不小了，应该主动去交朋友。
他没有选择去找那些受欢迎的人，因为那些人并不需要他。他的目光在同样形单影只的人身上。
他不会聊天，这样的交际并没有让他拥有朋友，大概只是刷了一个印象。
很快，班级里的大家便熟悉了起来，一个个小团体成型。
那些形单影只的人跟诚不一样，他们或是游走在各个团体之间，或是讨好的融入一个团体。
社恐跟社恐是不一样的。
诚不需要朋友，他知道，自己会是幸运的。
一个人！
他更想她了。
虽然有几名同学也挺好看的，但不如她。
终于分组了。
其实早该分组了，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在中考前就提前来了六中。那时候没法分组，而现在，更现实的小组已经有了。
诚知道自己会在小组里受欢迎的。
因为他不擅长拒绝。
他成绩很好，可以给大家讲题，给大家作业抄。做卫生的时候，他不会挑剔，如果没人做，他也可以自己一人干完。
不过他行事总是慢的，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自己一个做完吧。
总有人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诚干掉属于他们的活。但这不会包括组长。
或许是老师很有识人之明吧！
这样的他很快就能得到组长的怜爱。然后就会被组长各种护佑。接下来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
做卫生再不可能要他天天一人做完了。幸好自制力强的组长，偶尔有一两次迟到，让诚一人完成了，也会在之后让他休息补回来。
诚的动作不快，所以打扫卫生往往会提前很多时间，但这是不好的。因为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
而如果打扫完的时间早，扫完到被检查这段时间就会有人扔垃圾。
如果只是诚一个人打扫，其实不会提前多少。但他每次动手都做好了一人解决的准备，有其他人帮忙，自然就会提前不少时间了。
老师是知道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这要求离谱的。所以提出了大家在桌边挂一个小垃圾袋或者放一个小垃圾桶。
这样，在打扫完到检查这段时间，不要往垃圾桶里扔就好了。
当然，这样做的人不多，很多组也就一两个这么干，附近的人也就占这个便宜。
同样，守规矩的人自然也是少的。
毕竟就算自己袋子满了，不是再次往里装的时候，他们是会忘记这袋子需要倒掉的。
一些动作快的家伙往往会卡着快响铃甚至响铃再出去倒垃圾，这时候再回来已经彻底上课了，自然也没人往桶里扔垃圾了。
而其他人则渐渐养成了倒前吆喝提醒的习惯。
效果自然是有的，但也不时会有人犯错。
诚是不信任同学的，也可能是他不想大声吆喝。
他倒垃圾的时候，总会把看到了挂着的垃圾袋给清理了。不管满没满，这样，就是这期间产生了垃圾，垃圾袋也不至于放满而需要去倒进垃圾桶了。
这时候依然还有不懂事的人往垃圾桶里扔垃圾。扣了分也不需要他操心，组长或者组内战力成员会去找他们理论的。
帮忙是会说谢谢的。
诚很少找人帮忙，如果可以，他几乎不会找人帮忙。找人帮忙时候他总会纠结于称呼问题。
老师为了丰富大家的课外生活，提倡组建了读书角。
但借书是需要登记的。而这，诚觉得是一件需要麻烦别人的事。他几乎不会选择借走书，而是就在那站着看。
这不过是诚不愿意求人帮忙的一点佐证罢了。
究竟是什么养成了他不愿求人的性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还没学会说话时讨要杏子被喂了杏子皮吧？据说当时病得可严重了，差点就没了。不过诚对此并没有什么记忆罢了。
但诚是乐意说谢谢的，还会露出自以为很合适的和善笑容。但诚有一天会发现说谢谢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的，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帮忙倒垃圾袋里的垃圾，有时候是没人在的，有时候则自然是遇到本人的。
他听到的第一声谢谢，是一位叫吕思琪的同学。
她见到总是会对诚说一句谢谢的。而且脸上会带着欢快地笑容，似乎诚的作为真的帮了他的大忙。
也有其他人会说一声谢谢的，不过大多是女生，男生是断然不会说一句感谢的。
他们是不喜欢说话的人。虽然不至于像诚一般形单影只，但也时不时会有落单行为的。
至于那些活跃的家伙，他们则是必然不会准备什么垃圾袋子的，因为附近总能找到几位有袋子。实在没有，往书桌里，书籍夹缝里一塞，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说谢谢的往往会跟诚比较熟的。每学期甚至半学期，有时候一次月考，也是会重新分组的。
除了吕思琪，其他说谢谢的都是在跟他同组之后。
或许他其实有一点那什么所谓的讨好型人格。往往在近距离接触后，会对他的态度进行改观。
这里也是有一个例子的，她的名字就不提了，但她在给诚同桌前后态度改观很大。
当然，她不是特例，很多人之前跟他几乎没有交集，但经过同组，同桌，邻桌之后。下次座位就是分开了，也往往会继续维持之前的联系。
但她又是特殊的，她之所以能被诚记住，是因为她的名字和他的目标很像。
这样就显得吕思琪很特殊了，因为她是诚早期主动搭话过的人。
不过没说上几句就是了。
因为，那时候，诚跟她看起来是一样的时常孤独地一人坐着。但她跟诚是不一样的。
因为诚是真的没有娱乐活动，也融不进任何队伍。
但她是因为累了，需要在旁边歇一会儿。
她腿上受过伤，不能长时间运动。
所以她虽然成为过诚找朋友的目标，但很快就被诚放弃了。虽然其他人最后也被诚放弃了。
所以诚对她的了解其实很少，只不过是偶尔在组内听到过一点点信息罢了。
她语文成绩很好，担任了语文课代表。但综合成绩在班上也就勉强算是中等偏上。
诚语文是不大好的，但要是去竞选课代表，还是有不少科目可以竞选的。分科后的理科基本都是可以的，分科前政治历史也能尝试一下。
不过诚其实是不大乐意见老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说怕吧？他有时候也敢跟老师争得面红耳赤。
大抵也算是点头之交吧。毕竟搞卫生得小组轮流来的。他听到感谢也不会回话，而是点点头，回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大抵意思是，用不着感谢，这是自己应该的。
但后来诚就知道了，这不是他应该的。因为她转学了，听到这个消息的诚是很懵的。
诚对于班上的信息了解是很迟钝的。因为他向来是自顾自的，也没有跟大家积极交流什么的。
就连一些公认的八卦，也得轮到他搞卫生的时候可能听到一两句情况。
诚回忆起来，才想起她似乎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
自然一些并不是很受重视的话也被诚回忆起来了。他也不知道真假，听说她腿上的伤是出过车祸，她母亲早年去世了。家里父亲瘫痪在床，也是个脾气不好的。
初中接受了很多老师的帮助才能进行读书，甚至来到六中。
好像还有人说她脾气挺怪的，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大抵是家里环境导致的，毕竟听说他那躺床上的父亲也经常对她发火。
诚不是很相信，他反正是没见过对方发火的。他只记得对方的笑容确实很阳光的。
可是其他人也没必要骗自己，或许他们在骗别人，只是自己恰好听到了。
哦！
诚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她好像问过自己问题。
是在班上听过关于的脾气的话之后。
她问他，“他们说老章在班上说她有狂躁症，精神病，是不是真的？”
诚一时间是没反应过来的，听到这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些人口中讨论的她脾气怪。接着就是对老章的信任了。
诚对老章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哪怕他逮到自己熬夜看小说，忽悠着自己砸了手机。但诚依然不觉得老章会说这样的话。
老章虽然不着调，会说一个听起来有点问题或者搞笑的话。比如，他路过那什么街的时候，看都不带看一眼，却接着描述了里面的情况。
但诚不确定，他是知道同学里有坏人的，初中的时候就见过不少，现在跟他一同到这的印象也算不上多好。
但高中不一样。他们班是精英班了，经过中考的筛选，情况确实好上了很多。
要知道，他在初中时，因为小雪护着他的班长离开了。刚开始可是受到了不少的欺负。直到他在初中重新拥有了护他的人。
但高中，他一开始也没人护着，也没人欺负他。
所以诚觉得，或许是因为中考的筛选，或许是大家成熟了。
快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忘记同学里是会有坏人的。
所以诚也不敢确认，这里面究竟是谁撒了谎。
“我不知道，”诚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没有听见老章说过你。”但她已经起身离开，或许是知道了答案吧。
诚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见自己补充的那句话。
她转学了，就这么离开了，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原来一个跟她关系不错，但能混迹各个圈子，也被诚错认过为同类的人成了新的课代表。
诚终于又悄悄攒钱买了新手机，登陆了好久没上线的网络账号。
好友里面已经没有她人了。听说她把同学们都删了。
诚感觉有点可惜，因为他并不记得号码，也不可能再加回来了。
之后他会把新好友的账号记下来，这样就算被删了，也还可以加回来问问原因。
时间流逝，诚并没有被她的离开影响到什么。
晚上有小说看，白天可以给自己找着各种理由去看那个她，诚自然也没时间想太多。
后来的后来，他也偶尔听见一两句相关的传闻，大抵是过不了不如离开前的。
他也不知道是真相，还是同学不愿见别人过得好的诅咒。
后来有一天，有个人跟他说了不少的话，大抵是说要去表白。我们可以称这个人为青。
诚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对方会表白谁，他们现在关系怎样。
只是说了句，你自己做决定。
第二天下午，诚才知道真相，他当时真的被震惊到了。
因为青表白的对象居然是……嗯，体育委员。武力值很高，曾经帮他说过话的室友。没错，体育委员是男的。
六中宿舍是没有空调这样的存在的，冬天，那些家伙经常一起睡。
但诚是不会参与的。
后来才知道，青打算告白的那天还是对方的生日，宿舍里大家都出去为他过生日了。听说他们晚上还住了宾馆，可惜三人一起睡的，中间隔了个人。影响了青的计划。
诚的身体素质并不好，在班里是有被说娘的，青也是，或许因为这样两人才有还算不错的关系吧。
不过后来关系淡了。因为青不仅跟她们关系很好，也渐渐加入了男生的圈子。
但也是因此，诚才知道，青为什么能跟那些人玩得很好，因为青跟她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原来如果不是青表白前对自己的一番阐述，估计自己应该会比被表白那个家伙还后知道情况。也就会成为班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
没错，那晚耽误他表白的家伙就是故意的。他是知道青喜欢的对象的，不过他知不知道青表白的计划，诚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说不知道。因为他对青说，你要表白你直接对我说啊！你要是说了，我肯定会让啊。
这件事的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除了可能被留下不小心理阴影的体育委员外，估计也就青会有点忧伤了。大家都是当笑话看的。
以往经常组织人出去玩，网吧通宵的体育委员再没有跟人出去过。
但诚却从这件事里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老章昔日曾问过他，听说班上那谁跟谁在谈恋爱，你知道不？
诚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是回答的不知道。
而结果就是，老章说，“也对，要是你都知道了，我估计全班都清楚了，我也证据确凿，用不着问你了。”
当时诚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心上。因为那时候的他，别说不知道，就算真听说了，估计也是会回答不知道的。
但如今一想，当班上一个消息，让他自己都知道的时候，也意味着这个消息，至少已经扩散到全班，甚至在往其他班上蔓延了。
而诚想到了前段时间，他痴迷小说最疯狂的时候，他听到过一个关于自己的谣言。为什么是谣言了，因为他们说自己喜欢……嗯，就代号为鸢吧。
诚自然是不喜欢鸢，不提那一位下一届让他惊艳的存在。就是班上，给他的观感比鸢更好的也还有好几位。
怎么轮也是轮不到鸢的。
要是其他时候他或许是想着澄清、避开，亦或者在传言下真的对鸢生出不少好感。
但那时他疯狂痴迷于小说，就连那位让他来六中的人都没怎么去看了。
他往往会在看小说到四五点，然后六点起来去教室。晚上的他，看小说直到手机没电关机。白天的时候，真的是随时随地闭眼就睡。下个楼梯，都闭着眼顺着扶梯滑。
自然也完全没有精力去管那些谣言。
关于他的谣言自然是渐渐偃旗息鼓了。
但另一个让诚听到的传言却在此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吕思琪的怪脾气！
那可是诚都听到了的小道消息啊！
但诚也只能由此得出那个消息真的已经传遍班级了。或许除了自己，所有人看她都已经是异样的眼光了吧。
但诚到最后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因为他听到的另外两个消息，一假一真。
诚也只能希望之后听到的她过得不好的传言并不是真相，而是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