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老年痴呆
赵鑫用不到这张车票，她又不敢卖，这个东西和粮票差不多，都是禁止买卖的，由于现在自行车票比较紧张，现在已经发展的颇具规模的黑市上，都涨到了一百二一张，要知道，现在一辆普通小牌子的二八轻便车，也无非才一百六十九块钱。至于永久，飞鸽和五羊，也不过一百八十来块钱。大名鼎鼎的凤凰，现在还没有起飞，它成立的太晚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和永久飞鸽并驾齐驱很难，但是现在五羊自行车还是可以卖到大部分南方地区的，和后面被挤成地方名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赵鑫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张车票，和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样，自行车票不应该是上面写着自行车券，凭此券购买自行车一辆，然后下面就是日期和发证单位了。但是她手里这张票，却完全不一样，上面不仅仅是规定了只能买永久的18式自行车（是18，不是pa18，这是两款车），还规定了要去西直门百货商店购买。品牌型号，购买地点直接锁死，没有任何选择。
后面赵鑫问了赵芹才知道，像京申，沈，哈这种大城市，自行车供应比较足，各种型号都有，为了防止挑拣，只能这么干。而其他的一般城市，大概只会限制品牌或者购买商店中的一个，不会都限制死，至于型号就不定了，因为谁也不好说，能来辆什么车。那种什么都不规定的，那都是给偏远地区用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能进到什么车，至于规定地点，完全没有必要，除了当地供销社，还想指望谁有资格卖这东西，不规定和规定了没什么区别。
听起来自行车很抢手，但是由于有二六斜杠坤车的存在，在当时供销社要是万一被分到了一辆坤车，头疼去吧，根本卖不出去，有的时候甚至需要供销社内部消化，因为这辆卖不出去，下一辆进不来，时间长了，上级还会觉得你们这边消费能力有限，不再供货了，那可惨了。而在大城市里，二六坤车又比较稀罕。再加上自行车券又是哪里发的哪里用，有强烈的地域性，想换一张外地的自行车票，难度相当高，要走的流程也比较多，所以说长期出门最好就是把自行车带着，而不是带张票，到了再买。
开完会，赵鑫原本想去找韩工问问清楚的，结果韩工去赶场开会去了，所以她被拉着去看了一会民兵的训练，化学三厂工人不多，只有三千多人，组成了一个团。民兵的建制非常大，不到三千人，你都不敢说你是一个团，一个旅起码也得万人起步，至于一个师那就更不用说了，两万到五万都有可能。实际上，国家给的民兵编制并不大，一个团一般也就六百到一千人，但是架不住大家热情高啊，所以编制只能变大了，但是大编制不好指挥怎么办，细分，班下面设队，队里面分组。民兵队长这个称呼就这么延续下来了，只不过不再是小队长中队长的队长，而变成了组长队长班长的队长，很多人就这么被底层给往上顶了两级。钢机二厂规模大，人也多，组建了一个民兵旅。
鲁省某县，一个县拉出了十几个民兵师，这才叫全民皆兵，大广场上，我们有一亿民兵真的不是吹牛吓唬人。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女性的民兵团，她们训练可一点都不输男兵，甚至出过一个笑话，某部进行夺岛登陆演习化妆渗透，结果被女民兵给缴械的案例，当然这里面有军人不可能对民兵开枪的原因。还是鲁省，某沿海城市，还出现了一个英雄，巡逻途中四枚子弹近距离击毙三名敌特的案例，同样是女民兵，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员，也就是农民，可见民兵的军事素质怎么样了。
韩工开的什么会呢，挖防空洞，虽然现在还没有深挖洞，广积粮的口号，但是京城已经开始号召挖防空洞了，甚至还对部分单位，部分地区的防空洞提出了三防的要求。化学三厂这种单位的防空洞，肯定是有三防要求的，韩工去开会的目的，就是闭门商量一下，这些防空洞的选址问题。
看了一会儿训练，又去食堂吃了一顿饭，现在也能看出来，粮食的紧张了，一般情况下，化学三厂的食堂，粗粮供应比例是很低的，现在基本上也都达到了一半一半，还有就是肉的数量出现了明显下降，赵鑫要了一个白菜土豆炖粉条，里面没肉，然后要了二两粳米，赵鑫可以吃素，但她不吃粗粮，反正她妈能养的起她。而且现在的食堂也不开小灶了，也没有了二十四小时供饭的待遇，只有饭点才供应。
吃过了饭，赵鑫再次来到韩工的办公室，结果韩工就在那等她呢，他也是不缺钱的主，所以他也不想过苦日子，就直接从家里带饭，不吃食堂了，小炉子一热，中午吃正好。赵鑫进门的时候，韩工一口咬着肥肉吃的正香呢。看见赵鑫，“来来来，鑫鑫，要不要一起吃点？”
看着满碗的大肥肉，赵鑫一点胃口都没有，别说她吃过饭了，就是没吃，她也不考虑这个东西，“老师，你也少吃点肥肉，这东西对心脏和大脑不好。”
“你这话说的，但是这玩意香啊，我就这么说，也就是我还有点家底，工资也不低，你想让别人吃，他还吃不上呢。”
“你原来不是说要多活些时间，好多做点贡献吗？吃这么多肥肉他影响寿命啊。”
“唉！”韩工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说，“后年，等你们两个研究生毕业，我就要走了，到部里去当顾问，咱们厂的总工由老高来当，我这年纪也大了，很多时候这记忆力也不行了，有的时候手还哆嗦，这事都有好几年了，也去医院看了，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现在有的时候连说话都有问题，上个月，连一个小组的人都认不出来了，我这是老了啊。说不定等不到你们毕业，我就不认识你们了。原来我想多活几年，现在咱们有了一大批优秀继承人，多我一个老糊涂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如早点走。省的年轻的时候，没给国家添乱，老了还麻烦国家。”
“老师，不是有句话，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你这虽然说记不住了，不能搞研究了，但是你的经验那可是宝贝啊！”
“啥宝贝，都是当年条件差，没办法，硬憋出来的，现在和我们那个时候可不一样了，我们那个时候的经验放到现在意义也都不大了。再说了，我今天干的事，明天都说不定能不能记得，还传授啥经验啊。我去部里当顾问，也算是最后的发光发热了，然后趁着这几年把脑子里面的东西记下来，以后万一能给你们做个参考，也不算白瞎，就我现在的成绩，等见了mks，见了我那些老战友，他们也只有听我吹牛的份。”
韩工的得的是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基本上就是一种不治之症，希望他脱离研究一线之后，减少脑力劳动，症状有所缓解吧，估计很难，在部里当顾问也不是一个轻快活。韩工今年还不到六十岁，早早的得上这种病，也和早年的时候头部受过伤有关。现在赵鑫最担心的是万一到了他病情发展到中后期的时候，他为了给国家减少负担会自杀，毕竟现在他都已经放弃多活两天这个目标了，对于这种个人选择，赵鑫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说跟他的警卫员说一声，一定要注意一下，毕竟这是一条生命。
“行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也不带项目了，就等着老高把厂里都熟悉过来，我就能走人了，你这次是来问我上午会上说的那些事的吧。我找找啊，具体什么东西我也记不住了。”韩工的病情比赵鑫想象中更重，回去和何雨水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这方面的药来，虽然说，这病算是一种慢性死亡的病，后世也没啥办法，但是毕竟她们有超级实验室，万一呢。赵鑫这么想，脸上也表现出来了。
韩工一眼就看到了赵鑫的脸色，很轻易的就把赵鑫的心思看了出来。把刚拿出来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扣，“鑫鑫，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研究一下能不能治疗这种病，我说，像我这种情况，的这种病的基本上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了，弄出来又有几个人用的起，就算是出口，又有几个这种病人，你弄这玩意有啥用，国家弄点钱不容易，要花到刀刃上去，你有这钱，有这精力，还不如弄一下那个超级阿司匹林项目呢，最起码那玩意，在国外需求量还是挺高的。”
所谓的超级阿司匹林，就是布洛芬，现在世界上需求特别大，怎么呢，阿司匹林已经不能满足大家的需要了，但是新型退烧止痛药对乙酰氨基酚问题有特别多，一款47年开始研发，50年就上市的药物，效果确实比阿司匹林好，但是仅仅过了一年，就导致有不少病人得了粒细胞缺乏症，被下架，结果最终还是因为它效果好，哪怕是有副作用，概率也不大，52年又重新上市了。实际上，通过大量实验知道这种病和这种药关系不大，已经是62年了，也就是说，52年重新上市的时候，这还是一种有重大副作用的药品。所以不要和资本讲良心，但是正式由于目前宣传的对乙酰氨基酚有重大副作用，所以，大家对超级阿司匹林的需求日益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