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纪姑娘回来了
这一次钢筋失窃案，持续的时间有点长，别的厂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调查清楚了，好一点的就是拿点厂里的东西，自己用了，差一点的就是做成东西自己卖了。就连胜利厂丢的东西，都在鲁省的海边，在装船的时候，被民兵给截获了，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么多东西从京城转运到鲁省海边，这些人能量不小啊。唯独红星厂的越查越大，越查越麻烦。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所有嫌疑人都不能离开厂区，大院里以工人为主，受到的影响不大，但是全厂风声鹤唳的，大家都过不安稳，担心哪天自己栽了进去。
赵芹和郑丽春每次回家，基本上都有人追着问，处理的怎么样的。为啥不问吴烨，人家说了，我就管我这一亩三分地，别的地方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个理由赵芹和郑丽春不能用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干嘛吃的。但是，两个人真的能给他们透露进度吗，那必然不能啊，所以每次问的时候，基本上回复都是现在进度属于保密阶段，不能透露，要相信厂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等等。最后弄得两个人都不想回家了，郑丽春跑去和冯琳挤一挤，赵芹则是直接住进了赵鑫的宿舍里。这些人也是病急乱投医，在见不到赵芹和郑丽春之后，居然逮住孙卫东问起来了。弄得他也是烦不胜烦，最后还是赵芹出面，让红星厂总务处李主任找易中海谈了一次话，才算是刹住这个风气的。真是的，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乱打听啥，老老实实等着不好吗。
现在赵鑫想在大院找研究搭子已经很难了，别管是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好，国家对他们的期望也罢，孙卫东和钱有根两个人的发展方向被定下了。孙卫东被定在了各种轧机方向，目前的项目是宽幅热轧带钢机，而钱有根则是定在了各种锻机方向，现在去了某个单位支援，方向是大型模压水锻机，已经走了一两个月了。
由于赵芹和郑丽春，以及赵鑫和何雨水长期住在厂里了，错过了大院的一场大闹剧。说一句，赵芹见过了冯琳的男朋友，聊了一会，发现这居然是个人间清醒，他现在愿意接受家里压迫的原因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摆脱原生家庭，反正在他和家人划清关系之前，他是不会连累冯琳的。至于养老，养个屁，有句话叫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他从七八岁就是在街上混日子，自己养活自己，还要隔三差五的往家里交钱，有了定量之后，更是到手先交三分之一。要不是他当初混的日子长，门路广，早就饿死了。
至于赵芹所谓的请妇联帮忙，被他拒绝了，他的目的是彻底和家人断绝来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要是请妇联出面，他顶多就是正常结婚，以后还得养老。他自认自己不是聪明人，想从技术上取得突破，别说七级工八级工了，六级工也难，可是他又不想到死都是个四五级工，所以他瞄上了工人的另一条晋升道路，那就是组长，班长，车间副主任，如果有可能拼一下车间主任，甚至是大车间主任。所以他在人品上，不能有可以让人家指摘的地方，这一次分家，他必须做到让他爸妈完全理亏，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反击的。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再降一次定量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爸妈对只拿走他三分之一的粮食已经不太满意了，但是也怕他饿死出去不好说话，一个堂堂的正式工，居然把自己饿死了，厂里能活劈了他们家，这也太丢人了。这段时间，定量再降，他侄子和弟弟已经开始喊饿了，现在他爸妈还在犹豫，只要再降一次，就可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不定得让他拿出一半来，那个时候，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了。赵芹并不看好他的计划，但是却看好他的决心，按他的说法，他明年要是还不能摆脱他的吸血鬼父母，他是不可能和冯琳结婚的，不能连累人家姑娘。
这场大闹剧，并不是大院里面的人弄出来的，而是来自一个已经离开大院，并扬言要报复大院的人。就是那个为了嫁给一个人自称是文化人的二流子，不惜跨区报案，请妇联出面，逼着他爹同意她当然婚事。还惹得当时还是雨儿胡同街道办主任的王主任，好好的发了一通脾气。最后以他爹主动申请外调宝山厂结束。她嫁给了爱情，一开始也算圆满。毕竟她百货公司的门市部工作，有正经工资养着全家。她丈夫吃她的，用她的，对她非常尊敬。
但是现在，大家粮食都不够吃的，她丈夫现在也吃不饱了，现在天天在家里埋怨她。关键是自从她嫁过去之后，他们家就有一个可以赚钱养家的人了，街道也好，公社也罢，都不在纠结于给她对象找工作了。她对象可是文化人，大街上下苦力的临时工，哪能配得上他文化人的档次。所以她丈夫没有收入，还要隔三差五的买书，要以文会友，要和朋友相互交换手信，所以哪怕她作为百货公司门市部的营业员，有点外快，她也极尽经营之能事，家里依然没有什么存款。
可是现在因为钢厂的监守自盗事件，蔓延到了其他行业，所以百货公司也要自查自省，纪姑娘就没有了经营的空间。少了这一部分的进项，本来就过得捉襟见肘的日子顿时崩溃了，纪姑娘想找单位预支了一部分的工资，但是明确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的单位领导，拒绝了她的申请。想要借钱过日子，同事关系都处的一般，就算是好，人家也不打算借给她。无奈之下，她想到了这群曾经的邻居，尤其是易中海，她的邻居兼管事大爷。
“这位女同志，你找谁啊。”拦住她的是闫解成的媳妇刘乐乐，刘乐乐原来上班的公社人民食堂，现在这个状态下基本就是入不敷出的情况。再加上现在现在闫解成级别上调了一级，到了二级，各种收入加到一起，也有三十五六块钱，闫阜贵因为工龄和曾经教出何雨水和赵鑫两个天才学生的经历，再加上他老丈人的名头，闫阜贵定级也不低，定到了五级，一个月杂七杂八的补贴加在一起，能到六十来块钱。再加上他们家还有看门的收入，所以他们也算是富裕家庭了。所以公社在和闫阜贵闫解成以及刘乐乐商量之后，直接解除了刘乐乐的劳动关系，大集体，没有这么多讲究。在家里没事的刘乐乐，就替三大妈当起了门神，盯着别让外人随便进门。
刘乐乐嫁进来的时候，纪姑娘早就出嫁了，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你好同志，不知你是哪位？这个位置不一直是三大妈的嘛。”纪姑娘毕竟是营业员，经过了专门培训的，自然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刘乐乐一听，能叫出三大妈的称呼来，九成是大院里嫁出去的姑娘，说不定是嫁远了，这是第一次回娘家呢，她也嫁进来有些日子了，孩子都生了一个了，大院出嫁的闺女也都认识的差不多，没听说谁家有个远嫁的闺女啊，难道说是之前来过的远亲。“我是闫解成的媳妇，你是谁啊，你找谁啊，我帮你叫一声，咱们大院很多人现在还都在厂里上班呢，家里也不一定有人。”
“我是咱们大院出去的，原来是一大爷的邻居，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一大爷的。”
听见这话，刘乐乐又误会了，红星厂曾经大规模支援过兄弟单位建设，这应该是支援工人的家属，就是不知道，是支援到哪里去的。“冒昧问一句，你爸是咱们厂支援到哪里去的啊？”
“我爸在江南厂上班，一大爷在家吗？”
“今天是真不巧，一大爷在厂里还没下班呢，一大妈今天也有事出去了，要不你先等会？还是你先办你的事去。”她以为纪姑娘是回京办事的。
纪姑娘是来借钱的，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会走，“多谢妹妹，我再等会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刘乐乐就拿了一个凳子，两个人就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聊天，经过聊天，刘乐乐得知了一些纪姑娘的消息，纪姑娘也套出来刘乐乐的一些消息，都以为自己在二层，对方在地下十八层，所以交流起来也都不怎么设防。刘乐乐得到的消息是，纪姑娘的父亲去支援江南厂建设了，（实际上是宝山厂，纪姑娘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红星厂有过一次支援江南厂，就当成是江南厂了）。但是纪姑娘并没有跟着走，而是在京城结婚了，而且是在他爸走之前定的亲，对象还是一个文化人，非常擅长现代新体诗。自己也是百货公司的营业员，刘乐乐对纪姑娘非常羡慕。
首先她有一个一心为她着想的父亲，为了不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出京，直接在京城把人嫁了，免了她一路受苦。关键是还给她找了一个文化人，两个人的生活一定很浪漫。自己还有工作，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和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的父母只想甩包袱，根本不在乎她的对象是什么人。幸好闫解成虽然有点不解风情，但是对她相当不错，而工作，呵呵，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