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医院
赶紧把粮食放下，找人打听到了在哪个医院，赶紧奔着医院跑。另一边贾张氏到了医院，那个工友早就溜之大吉了，现在进去，说不定人已经没了，里面人够多了 没必要去凑这个晦气，自媳妇快生了，就更不去凑这种热闹了。贾张氏运气不错，因为家属长期没来，车间主任派了一个人下来等着了，所以直接接到手术室外面去了。
“领导，东旭这孩子怎么样啊？没事儿吧？”贾张氏小心翼翼的问，毕竟这是车间主任，自家儿子的顶头上司，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得罪了人，给自己儿子穿小鞋就麻烦了。
“贾大妈，贾东旭肋骨骨折伤到了肺，引起了气胸，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具体怎么样，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只能是看看医生怎么说，不过你放心，咱们厂是个负责人的大厂，贾东旭同志的事儿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听到这个说法，贾张氏顿时慌了，她也不懂什么叫气胸，但是伤到了肺，厂里还承诺要负责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贾东旭今天能不能从手术室里出来都是个问题。虽然贾张氏不讲理，但是除了本性之外，也有一部分是被时代逼出来的，除了不讲理，她更懂得审时度势。现在贾张氏不知道贾东旭出事儿的真相，她不敢胡闹，生怕这一次出事是贾东旭自找的，她要是闹得厉害了，厂里万一再不管了，那就麻烦了。当然这里是医院，她也不敢闹，和后世不一样，现在的医院的警戒级别特别高，尤其是协和，这个是京城唯一的涉外医院，保卫人员基本上都是枪上膛关保险，只要有事儿，方便快速反应。医闹？别闹了，在医院里敢大声说话都有保卫人员过来拍你肩膀。
（协和当初是涉外医院，但是涉外不是说是给普通外国人用的，而是相应的专家和外交官，其他的到了一定级别也有医院可以用。和现在的电梯都有留学生专用有本质区别，普通人想去看病也比较麻烦，一般是定点医院解决不了的，转运到上级医院，上级医院也解决不了的，才会往这里转运，最早也是部队的最高定点医院，但是考虑到军人和外国人在一个医院里，容易出问题，所以抽掉了一大批医护人员，建成了军总医院。但是急诊这种事，从来是找一定范围内最好的医院，生孩子算急诊，所以那个时候这些医院的产科和儿科，以及保健学都挺厉害的。）
所以也只能在手术室门口祈祷，从观音菩萨到西天佛祖，到太上老君到玉皇大帝，甚至连上帝和真主都没有放过，看这阵势，要是贾东旭真的抢救过来，她光还愿都得把自己磕死，当然经常被她挂在嘴边上，动不动就拉出来溜溜的老贾自然也没跑了，甚至许下了一命换一命的承诺，还念叨着，要是嫌她年纪大，她还有儿媳妇，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孙女，只要老天爷开眼，全都收走了也行。
贾张氏一开始还是站着，慢慢的也就跪下了，周边的医护人员和保卫人员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只要不要堵在路上耽误正常工作就行，这种人他们见识的多了，手术室门口的家属，一定比任何一个庙里的和尚都要虔诚，但是结果还是要看手术室里医生的水平。至于封建迷信，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到了68年到72年，都没人管，只要别撞在刀口上就行。
秦淮茹到的时候，贾张氏嘴里都念叨了四遍了，第一献祭对象只有她自己，而且是站着念叨的，第二遍就加上了秦淮茹以及小当，第三遍献祭范围已经从他们一家扩展到贾家贾东旭不知道远到哪去的堂叔家里了，第四遍就是贾张氏自己的娘家兄弟和侄子，主打一个诚心，这要是秦淮茹在来的晚一点，说不定她娘家都要被献祭出去，但是她还好还有一点点理智，没有把邻居什么的都献祭了，否则易中海，姜玉柱估计一个都跑不了。
秦淮茹来的慢也是有原因的，她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厂里的人在等着了，人家已经接到人了，自然不会从医院门口等着，所以秦淮茹只能打听，在经过询问，也知道了贾东旭就是骨折，但是一般的骨折厂里哪里会着急忙慌的去找家属，而且去的医院是协和，这是一般的骨折能去的嘛。所以她对于贾东旭的病情虽然没有了一开始听说的开瓢那么紧张，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到了医院，她一开始打听的是贾东旭，但是医院里这么多人，有没有个导医台什么的，更没有完善的医疗服务系统，这些人哪里知道医院里居然有一个叫贾东旭病人，更何况，贾东旭来的急，直接进的手术室，现在连最基本的医疗档案都没有完善，她上哪打听去。但是换个说法，问一下骨折的吧，这里骨折的多了，人家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最后秦淮茹又尝试的用贾东旭和贾张氏的长相问了一下，人家依然是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最后秦淮茹只能是赌气的问了一句，红星厂送来的病人在哪里，没想到，这个人就知道这一个答案，非常热情的给她指了路，并且让她节哀顺变。但是后面这句话她没有听见，所以咱是没出什么事儿。
人家保卫员，虽然不是医护人员，但是好歹也在医院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气胸是什么他还是清楚的，尤其是这种带有贯穿伤性质的，这种因为外伤刺穿肺部的气胸大多合并血胸是一种有可能短时间治愈，但是极其容易复发，而且死亡率非常高的病。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及时治疗的情况下，贾东旭很明显是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基本上没啥救了，能坚持到医院已经很厉害了，所以顺势安慰一句。
要说现场对于秦淮茹的到来最开心的是谁，那必然是在现场的车间主任了。至于再往上，很遗憾，现场因为飞钢导致的设备破坏，以及浪费掉的钢材，甚至是事故原因调查都比贾东旭更重要。韩书记能出现在郑立冬死亡现场，也是因为这里是现场，如果郑立冬转运去医院，他也一样不去。自从贾张氏的第二遍祈祷，其他的工友就都走了，但是车间主任不敢走啊，他也不能走，所以就在这里听着贾张氏献祭了全家老小，连远房亲戚都不放过。他怕贾张氏在来两轮，连他们这些工友领导，都会成为祭品。
秦淮茹一来，贾张氏立刻就停了，但是由于跪的时间太长，短时间也站不起来，所以就这么在地上瘫坐着，看见亲人了，就准备哭嚎，结果一句怀茹刚出来，保卫人员的眼睛就看过了，直接把贾张氏剩下话全都噎回去了，甚至还吓得一嗝一嗝的。秦淮茹有赶紧安抚贾张氏，又是拍胸又是捶背的，终于把贾张氏的气给理顺了。秦淮茹小心的问了一下贾张氏来的这么早到底问到了什么东西，结果贾张氏又说不清楚，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他的东旭不行了。
听的秦淮茹也挺郁闷，你来这么早到底干啥了，啥也指望不上，棒梗年纪还小，自然也没啥用，只能是她自己上了。所以收了一下眼泪，开始找车间主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间主任，这个时候才给秦淮茹说事情的经过，当然是经过美化过的，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说，发生了卡钢，然后引发了飞钢，由于轧辊也飞了，所以贾东旭调整轧辊出现错误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工段长也不可能去说他没有检查，至于应急飞剪因为长时间没有检查，发生了故障，他自然也不会说，只能说是意外。
“这位女同志，厂里发生了意外，出现了飞钢事故，贾东旭被钢条击中了，出现了胸部骨折，伤到了肺，现在正在抢救，具体怎么回事，厂里还在调查，你放心，咱们厂是国家的厂子，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的。”国家的厂子，多好的理由，这个词就是被这些人给祸害的。
“领导，我家东旭……”
“你放心，无论贾东旭同志怎么样，我们厂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领导，你看看，我妈这个样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贾东旭就这么躺下了，我们家哪里照顾的过来。我们家还都是农村户口，东旭这一倒下，我们家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这个，厂里有厂里的制度，你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厂里会酌情给你处理的，至于陪护方面，厂里有专门的制度，等工会的同志过来，陪护由他们安排专人负责。至于你说的粮食问题，你们也可以找工会反应，让他们找厂里帮你们寻求帮助。”车间主任也挺为难，他特别怕工会的人过来，应急飞剪出现故障，有他的责任，毕竟没有他默许，绝对没有人敢应付事，工会大概率不会陪他糊弄。但是这些东西真的不归他管啊，尤其是，这一大家子，贾张氏沾了一个病，她的年纪绝对称不上一个老字，两个孩子沾了一个小，就一个正常人秦淮茹还是个孕妇，沾了一个弱，这要是处理起来，工会都头疼，更别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