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艰难的谈判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领着贾家三个人去厂里走接班流程，另外还有一个姜玉柱也专门请了假，实际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第一天内容就是谈话，把东西摆在那里，大家商量，工会都不会出面，一个外人去了，根本没有插话的资格，没见就连最喜欢表现自己权威的刘海中都没有请假过来吗。像郑丽春那种直接要求当天开会的才是奇葩。
一个普通工人接班，这就是劳资科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啥关系，杨厂长也不可能跑过来处理这些破事。但是由于贾东旭的后事得罪了厂里，就连工会都不愿意保他了，你自己谋求退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挽救，不可能再向着你说话了，贾家后续的操作可以说是直接打了厂里的脸，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前提是你得见得到阎王啊。处理这些事的就是基层领导，最大的也就是劳资科科长。
这件事也是巧，专门负责这件事的组长家里老父亲病重，回家伺候病人去了，让他媳妇的娘家侄女在厂里顶班，按理说顶班不能耽误正常工作，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实际执行起来，谁没个事急从权的时候，他的工作大家分分，然后把一些这个孩子能干的了得工作丢给她，大家都不麻烦，以后万一自己有事也可以如法炮制。所以这一次专门过来调解贾家接班问题的就是统计组的组长，郑二嫂的顶头上司。在一个老大是个绵软性子的部门办事，欺软怕硬是对领导最起码得尊重，所以说整个劳资科基本上都有这方面的问题，郑二嫂由于郑丽春在后面撑腰的原因，所以在这里属于比较硬的那一批。
相比而言，贾家就软和多了，两个女的，外加一个乡下人，啥都不懂，还不是怎么说怎么是，虽然城乡户籍才正式分开五年左右，但是城里人的优越性就已经表现出来了，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比所谓的乡下人更优越了，他是看不上贾张氏她弟弟的。既然软和，就可以好好的拿捏一下，“秦淮茹同志，贾东旭同志这件事儿呢并不算因公殉职，他毕竟不是死在厂里的，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来月，只能算是重伤病故，咱们厂里，咱们科里经过了非常严谨的讨论，考虑到贾东旭这次的受伤是因为在厂里发生的意外，厂里额外照顾你们，最终得到的处理结果是，你们家出一个人接班，如果是贾东旭子女接班，年龄又不够的话，你们可以出一个人顶班，顶班期间就走合同工流程，另外一次性给你六个月的工资，以及八十块钱的丧葬费，然后孩子上学免费，每个月，每个孩子给你一块钱的补贴。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人说的有没有道理呢，说实话没有，在厂里受伤之后，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死在医院里了，这个要看情况的，如果这次受伤并不是死亡的诱因，比如说在厂里腿断了，结果死亡原因是肺栓塞，那么就只能算病故，厂里只需要为这次受伤负责，补偿要少的多。如果这一次受伤，经过医生判断，是导致死亡间接诱因，那么厂里要承担的责任会多一点，但是仍然不能定义为因公。如果就是直接诱因，那么处理结果就是和直接去世没有什么区别。
贾东旭死于气胸，就是这一次受伤导致的，肯定是因公殉职，没商量。但是这种政策，又有谁会去专门研究呢，一般情况下，这都是工会的问题，但是第一天，人家不是没来吗。再说了，你上来就把底线暴露出来，过两天，工会来谈什么，工会肯定会进一步争取，达到厂里的底线附近，就算是达不到也不会差太多，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厂里真的不差这几个钱，但是却不能给的很痛快了，否则容易让人得寸进尺，反而觉得工会的人没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现在的工会和厂里的关系就这么矛盾。
至于为什么不指定接班人选，很简单，两年前，出了一个插曲，钢管厂有一个人去世之后，他的儿子更小，只有一岁多一点，所以厂里指定他媳妇接班，结果人家说车间里都是男的，她一个妇女不方便，然后申请换工作，并且人家自己也找好了，和电机厂的一个人换工作。厂里觉得也不错，毕竟焊接这种活，也确实是男同志更方便，一个四赢的操作，结果人家直接把电机厂的工作让给她弟弟，自己一个人包袱款款的跑了，这件事闹得很热闹，一次性牵扯了两个厂，弄得都不好看。所以从那以后大家都长了记性，像这种情况，自家的事自己说了算，厂里不干涉。
而厂里提出来的这个标准，只能说比间接诱因的标准略高，就是欺负你不懂事。而且这个学费全免，也没有说明白，到底是子弟学校全免还是所有的学校都免，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子弟学校很多时候本身就是不要钱的，一般都是针对地方学校，厂里给报销学费，至于养老，厂里一点都没提，也不是外人，贾张氏的失去劳动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厂里能不知道吗，糊弄一下地方就行了，在厂里没用。
这个标准，相比贾家预料之中的待遇可差的太多了，他们可是按照易中海说出来的能得到的那个基本不可能拿到的最高标准来算的，就算少点，也不能少这么多吧。所以自然是不同意，等把他们的要求提出来之后，现场所有人都直呼不可能，既然存在这么大的分歧，而且双方也都知道了对方的条件，那就都回去想一想，明天正式开始谈。
但是贾家都撒泼打滚这条退路，第二天谈判进行的非常不顺利，由于厂里定的标准，实在是太低，所以出现的是厂里一再提高标准，而贾家却死咬着自己的要求不撒嘴，弄得工会都看不下去了，贾家不相信工会，他们觉得他们是帮着厂里的，非得自己谈，可是，厂里在提高了两次标准之后，也咬死了，不在提高任何标准，这个新标准基本上就和郑立冬情况差不多了，区别是贾东旭的二十四个月的补偿一次结清，而不分批。可以说这个标准也就可以了，但是厂里坚决只为一个人提供户口迁移证明，其他的根本不答应，户口是国家的政策，厂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胆子动。
连着谈了两天，连李主任都亲自出面了，可惜仍然没有结果，这么一来，两边一下子就僵持住了，实际上这已经是厂里的底线了，户口这东西，厂里绝对不敢动，工会出面也就只能达到这个结果。只能说贾家确实厉害，自己就能把结果谈到这个地步，最后甚至厂里都退了一步，答应每个月给贾张氏提供三块的补助，这个都没有谈下来，贾家就是咬死了，没办法。
无奈之下，只能是大家再次冷静冷静，想好了再说，厂里也联系了易中海，让他好好劝劝贾家，见好就收，不要贪得无厌。实际上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易中海也从大家各种不经意间透露的信息，判断出了一定的蛛丝马迹，最起码，车间里肯定有失职，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全监督不到位，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易中海也知道该掩盖的早就已经掩盖完了，没有其他情况，这件事就是一系列巧合导致的意外。但是还是给工会的人说，希望厂里或者车间里能额外给一些补偿。
工会也答应了，说基于贾家的特殊情况，厂里会通过贾东旭的原车间给与一定的票据补偿，甚至孩子的抚养费和贾张氏的养老费也将会走车间的账。钱和票是厂里出，但是账要走这个车间，也就是这个东西会直接影响车间的生产计划，评优，以及大家的奖金安排，没办法，不严惩，不足以震慑其他人，一天连出两件事，也让厂里更加重视安全问题了，甚至也不管生产进度了，直接全厂临时停产进行安全大检查。
“孙组长，这事，真不是我不配合，这贾嫂子主意正，要是平时，我多劝两句，她们娘俩可能还能听的进去，现在，难啊，贾嫂子这个弟弟，从后面撺掇的厉害，人家毕竟是亲姐弟，别说我了，就连怀茹都不敢说话，说实在的，一开始厂里提出来的标准，挺没诚意的，这个肯定没人愿意，昨天厂里第一次提高标准的时候怀茹就答应了，当时还劝了两句，说是让工会出面，说他们是工人的代表，是不会向着厂里的，可惜没用啊，贾嫂子不听，一个孝字压着，要不是还怀着孕，说不定还得挨顿打。”
易中海这个时候赶紧替秦淮茹说话，这不是开玩笑，未来秦淮茹可是要到厂里来上班的，哪能没进厂就得罪这么多领导，这个锅只能是贾张氏来背，反正她也不来厂里，无所谓。所以易中海才会说，秦淮茹是相信厂里，相信工会的，可惜人微言轻，在家里没啥地位说了不算。这么一来，秦淮茹在厂里的第一印象就留下了，就是一个在家里吃苦受气，还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媳妇。这个印象很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之心，让秦淮茹的路好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