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装聋作哑

  杜维的美德之一。
  诚实。
  他从来不说自己在古灵阁有私人金库，他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他就是要去古灵阁偷东西，问去哪一个，杜维说去斯内普的家的。
  他和斯内普有仇。
  拉环有些紧张，他宁愿自己不知道杜维的想法，因为他很清楚，杜维这么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害怕泄密。
  他，就没有打算叫他们离开。
  可是此时，就算是他也没有选择。
  他告诉杜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杜维说他要是还买关子，那么他可能就要躺在这里，古灵阁的妖精很多，他回头再抓一个也不怎么困难。
  “一起。”
  杜维很平静的说道，拉环被吓了一跳，他告诉杜维，想要去斯内普的金库，问题不大，因为斯内普先生的金库，是在古灵阁浅层。
  越是浅层的金库，古灵阁对于金库的保密措施，就越是松懈。
  毕竟那些金库里面，放的都是一些金子，就算全部丢失，古灵阁也赔偿的起来。
  “那些古灵阁的浅层金库，防备还不如hsbc和barclays
  bank的金库森严。”
  拉环说漏了嘴，杜维听到了两个熟悉的银行名称。
  那明显不是巫师的银行。
  “你们和麻瓜的银行也有联系？”
  杜维插嘴问道，拉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不过看到杜维递过来的巧克力，他没敢将话语吞回去，他有些胆怯的说道：“是的，先生，古灵阁和麻瓜一直有联系。”
  这在妖精上层和魔法部上层，不是什么秘密。
  他这么说也不算是泄密。
  “这样啊。”
  杜维又递给了红宝石一些巧克力说道：“那坏消息是什么呢？”
  “我们的失踪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无法操纵小推车。”
  拉环说道。
  “我们没有法子将你带到金库面前，打开金库——打开浅层金库，需要钥匙。”
  “你们没有万能钥匙吗？”
  杜维问道。
  “我们有的，但是我没法拿出来，我已经被剥夺权限了。”
  拉环尽力的解释道。
  杜维耸了耸肩膀，对这些消息不以为意。
  “听起来，都像是好消息。”
  说完了之后，他从自己身后扯出来了一张纸说道：“很好，我现在宣布，你们都是好学生。
  现在，将你们知道的路线图都画下来，亲爱的，认真一些，准确一些，叫我都能看懂。
  一路上的所有陷阱和问题，你都要写下来，不要叫我失望。”
  他没有再威胁这些妖精。
  更没有搭理在一边，忐忑不安，等待审判的妖精锻造大师们，他们现在不重要。
  更大的宝藏在他的身边。
  这些黑巫师。
  放过了妖精之后，他随手抓起来了一个“死去”的尸体，摇摇晃晃，晃荡醒来了一个幸运的黑巫师。
  在这个黑巫师睁眼的一瞬间，他大声的喊道：“惊喜！”
  黑巫师呆滞的看着杜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永远不能苏醒的噩梦。
  循环往复。
  ……
  “我不知道。”
  小天狼星忍住了想要一拳头打死眼前女人的想法。
  别过了头。
  他的忍耐心，差不多到了极限。
  粉红色蛤蟆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讨人厌一样，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另外一只手在不断的书写什么，她提出来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好像是尖刀，狠狠地扎在小天狼星的心口上。
  她不是在询问，她是在试图激怒卢平。
  就连邓布利多都察觉到了不对。
  麦格教授看着邓布利多。
  斯内普罕见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很快意，他对于这种心口插刀子的做法，很满意。
  卢平难受，他就开心。
  邓布利多抬起了眼睛，他湛蓝色的眼睛望了一眼疯眼汉穆迪，眼神示意。
  疯眼汉穆迪顿了顿拐杖。
  “多洛雷斯！够了。”
  乌姆里奇停止了盘问，她转过了身，有些惊讶的对着疯眼汉穆迪说道：“你是在叫我吗？穆迪？”
  她没有想到，穆迪能够叫他多洛雷斯。
  “当然，如果你不叫多洛雷斯的话，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
  疯眼汉穆迪不耐烦的说道。
  “好吧，好吧，穆迪，你叫我做什么？我正在询问卢平教授几个简单的问题。”
  几个，简单的，问题。
  这几个单词落在了小天狼星的耳朵里面，小天狼星下意识的想要眯起来眼睛，但是想到莱姆斯没有这个习惯，他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好在现在是他的“变身期”，他疲惫的，不耐烦的样子，并没有叫别人怀疑。
  就连麦格教授看到他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
  看着这个粉红色蛤蟆的后背，小天狼星强忍自己抽出魔杖的冲动，在这一刻，他对于乌姆里奇的憎恶，远远超过了斯内普。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这么的憎恶一个人。
  乌姆里奇对于疯眼汉穆迪打断她审讯的节奏，十分不满，她问疯眼汉穆迪发生了什么事情，疯眼汉穆迪问她，特纳怎么办。
  “将他们送到魔法部，我想部长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乌姆里奇顺嘴说道。
  “哦，送到魔法部，然后放了这些人吗？”
  疯眼汉穆迪双手抓住拐杖，重心压在自家的手上，嘲讽说道：“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叫我把这些该死的家伙送到魔法部之后，你们就会将他们再放出去，对吗？”
  “你是在暗示我，魔法部在包庇食死徒吗？穆迪？”
  乌姆里奇听到这挑战她权威的话，也眯起来了自己的眼睛，针锋相对。她的声音还是娇滴滴的，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很不客气，也附带上了审讯的味道，疯眼汉穆迪无所谓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步不退。
  “没有，我没有这么说。”
  就在乌姆里奇以为疯眼汉穆迪已经服软的时候，她看到疯眼汉穆迪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在暗示，我是直接告诉你。
  魔法部就会这么做。
  魔法部，就是在包庇食死徒。”
  乌姆里奇睁大了眼睛，就仿佛她不相信穆迪会这么说一样，可惜的是，她的演技还是很一般。这个很一般的意思是，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她的扮演，看样子她想要借助自己的演技干点什么。
  比如说，坑一把在场众人。
  “你怎么敢这么说的。”
  她说道，看起来，她是要勾引疯眼汉穆迪说出来什么更加出格的话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精准到了秒的站了起来，正好打断了现场的凝重。
  他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吵得我这个老人耳朵都开始耳鸣了。”
  疯眼汉穆迪看到邓布利多站起来，闭上了嘴巴。
  看到疯眼汉穆迪偃旗息鼓，粉红色蛤蟆明显是有些不满意的，可是邓布利多都说话了，她还是堆起来了她那肉麻的笑容说道：“好的，好的，那我就继续问问卢平教授一些小问题。”
  她现在没有和邓布利多翻脸的想法。
  “乌姆里奇女士。”
  邓布利多看着乌姆里奇，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你已经问了卢平教授四个小时问题了，他现在很累，我觉得他需要休息了。”
  “这？”
  乌姆里奇看着邓布利多，皮笑肉不笑，邓布利多还是那么从容，他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在几秒钟之后，乌姆里奇终于还是退了一步。
  她很不满意的说道：“好吧，那我们来询问西比尔吧，西比尔，来，我们谈论一下关于你的事情。”
  邓布利多这才说道：“去休息吧，莱姆斯，斯内普，带着他去休息。”
  斯内普来到了“卢平”的身前，想要带着他离开。
  他本来是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在嘲讽一下卢平的。
  但是，谁知道，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乌姆里奇做出了她来到学校之后，最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她想要乘胜追击，继续击破卢平的心底防线，也就是俗称的，想要叫卢平破防。
  她说了一句话。
  “对了，在黑魔王杀死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哪一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你是否知道是小天狼星背叛了他们？
  小天狼星是叛徒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有没有去过现场？
  有没有亲眼见到过波特夫妻的尸体？
  在那之后，你有没有联系到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还记得他们尸体的样子吗？”
  一招很常见的攻心计。
  本来她也没有指望这句话有什么效果。
  只不过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句话，效果很好，好到了超出想象的地步！
  她的话，一次性，狠狠的戳在了两个男人的身上。
  “够了！”
  小天狼星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抽出了魔杖。
  站在他身边的斯内普没有阻止卢平，非但没有阻止，他的魔杖，也悄无声息的滑落到了自己的手指尖。
  他可以继续悄无声息的，在这里，趁着混乱，施展一些魔咒。
  一些很少见的黑魔法。
  譬如说“神锋无影”。
  神锋无影的意思就是，可以悄然无息之间干掉对方，魔咒就像是利刃一样，藏在了风中。
  没有影子。
  像是最为锋利的宝剑。
  不过喊出来够了的，是麦格教授，麦格教授也生气了。
  她无法容忍有人这么说话。
  詹姆·波特是她喜欢的孩子，在学校的时候，詹姆就是校队的魁地奇找球手，恰好，麦格教授也是一个喜欢魁地奇的人，更重要的是，莉莉·波特。
  没有谁不喜欢莉莉·波特。
  这个女孩子，除了那些满脑子纯学理论的纯血渣滓——他们连自己祖先的一半本事都没有，却将自己祖先的傲慢学了个十成十的斯莱特林们，其余的人，就连卢平，都喜欢莉莉·波特。
  一个受到排挤，没有朋友，见惯了人清冷乱的小男孩，见到了一个阳光，友善，可爱的小女孩。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
  人总是追逐光明的，一个乐观的太阳，哪怕是阴影之中的孤狼，都想要去靠近。
  想要沐浴在阳光之下。
  小天狼星再也忍受不了了这个蠢女人的话了，他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斯内普没有转身，也没有阻拦卢平的意思。
  他像是呆住了。
  因为粉红色蛤蟆说的对。
  他的确忘不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破碎的大门。
  淋漓的雨水——他至今不喜欢晚上的雨，在他看到了现场之后，他的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
  莉莉死了。
  黑魔王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尸体，莉莉就那么躺在地上，像是昏迷了过去。
  她还是那么漂亮。
  你还记得他们尸体的样子吗？
  是的，记得。
  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很清楚。
  斯内普可以告诉自己，他从未忘记过莉莉·伊万斯，对于她的一点一滴，斯内普都记得很清楚。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忆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难以忘记。
  做梦的时候，清醒的时候，见到哈利·波特的时候。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像是钻心剜骨一样，悔恨和痛苦，折磨着他的内心。
  有些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
  有些不会。
  就像是现在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能忘吗？
  不能，永远不能。
  乌姆里奇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是感觉，在她说出来了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冷了下来。
  就连邓布利多抿起来了嘴巴，卢平抽出来了魔杖，对准了她。
  斯内普没有阻止他。
  弗立维教授在怒目而视，就连那位矮矮胖胖的斯普劳特教授也对她十分不满，疯眼汉穆迪不喜欢有人这么说他的队友，也不喜欢她这样形容场景。
  因为这样的场景，他见到过不止一次。
  他也抽出了魔杖。
  “你怎么敢这么做的。”
  穆迪说道，他举起来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被吓了一大跳，她转头看向了邓布利多说道：“邓布利多，你不能叫他们这样。”
  邓布利多装作自己没有听到。
  他重新坐了回去。
  他大约，的确是耳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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