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苏沐慈的怒火

  离开太子府邸,虞知隐隐感觉形势不容乐观。
  南州兵乱,不可阻挡。
  而萧景尧铁了心要为婉儿报仇。
  仇人是他的母妃,还有黎初晨的爷爷黎修远。
  萧景尧真的会对付皇后吗?
  虞知心中不觉得萧景尧真会如此。
  那么剩下的仇人就只有黎修远。
  对于黎修远,虞知并没有什么好感。
  悔婚,强抢凰血白玉,派人暗杀亲孙女黎晚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虞知恨不得杀了黎修远。
  可黎修远是黎晚桐的亲爷爷。
  黎晚桐还念着和黎修远的亲情。
  回到苏府,虞知刚进门就遇见了周虎兄弟几人。
  这几人在苏府中做护卫,生活比以往要容易多了。
  苏沐慈也不曾亏待几人。
  “虞大人...你真没死?”周虎惊呼道。
  他们兄弟几人一下子就都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虞知。
  虞知笑了笑,说道:“什么死不死的,我命硬,哪里这么容易死了。”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虎低声对着虞知说道:“虞大人,知道你死讯的那几日,苏姑娘一直都在哭。下人们不说,但都是心知肚明的。”
  “还有那范府,这些家伙一听到大人的死讯,便是来找苏姑娘麻烦。还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说是苏姑娘私通虞大人,害死了范立仁。”
  “那几日,日日都有地痞流氓来苏府前辱骂苏姑娘。苏家的铺子也被砸了好几间。”
  虞知微微一愣,神色瞬间阴沉。他拍了怕周虎的肩膀,随即走进苏府。
  周虎知道接下来范府又要遭殃了。
  “团团。”虞知喊道。
  月余不见,团团又长高了一些。此时,她正抱着小黑猫玩耍。
  黑虎见到虞知,立刻讨好地跳上虞知的肩膀,亲昵地蹭着虞知的脸颊。
  “哥哥,哥哥。”团团一把抱住了虞知。她已经好久没见虞知,心中想念。
  一见到虞知,团团像是个话痨一般,将这些日子的趣事都说给了虞知听。
  讲着讲着,团团便是躺在虞知的怀里睡着了。
  虞知抱着团团,走到苏沐慈的房间。
  此时,苏沐慈已经梳洗了一番,整理好凌乱的床榻。她脸颊上还带着红晕,见到虞知抱着团团进房,就去接了过来。
  在将团团放在床榻上之后,两人才走出房间。
  苏府的下人见到虞知和苏沐慈走在一起,仅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对于这位虞大人,他们心中唯有崇敬。
  高门大户的下人大多是城外各县中那些遭了匪患的百姓。
  虞知平息了匪患,也是救了他们这些人。
  同时羡慕的目光也落在苏沐慈身上。
  苏沐慈心中微微欣喜,她说不要名分,可女人谁又不想着在自己男人身边风光?
  忽然,虞知开口说道:“范府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苏沐慈看着虞知,也不知虞知从哪里听来。她说道:“一些争端,只是小事而已,不值得提。”
  虞知生气道:“这不是小事。若是我真死了,范府的人还要踩着你的声名,来个沉冤昭雪?”
  见虞知生气,苏沐慈心头开心,公子还是在意我。
  苏沐慈就这样盯着虞知,嘴角含笑,眸中含情。
  “夫人,严肃点。这不是开玩笑。”虞知更是生气道。
  苏沐慈噗嗤一笑,说道:“公子,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
  说着,苏沐慈在虞知脸颊上一吻。
  虞知摸了摸脸颊,所谓的严肃一瞬间荡然无存。
  啪!
  虞知拍了一下苏沐慈的翘臀,惹得苏沐慈一声惊呼。
  苏沐慈美眸瞪了虞知一眼。
  “在公子离开苏城之后几日,范立仁死了。苏城中虽有一些风言风语,却也很快消失了。”
  虞知自然知道苏沐慈说的风言风语是什么。
  范立信死之前,两人和离。范府还出了这么一个挖心取血的凶徒。
  流言蜚语要是没有,才是怪事。
  苏沐慈接着说道:“在你的死讯传开之后,范立信带着人来苏府闹事。幸好张大人和苏冀赶来,才阻止了这一切。不过,那些地痞流氓时常来苏府前叫骂,苏家的铺子常有人来捣乱。”
  “张忠民就这样坐视不管?”虞知问道。
  苏沐慈苦笑道:“小鬼难缠。郡守府的衙役来了,那些地痞便走。衙役走了,他们又出现。难不成还派人守在这些铺子不成?”
  虞知拉起苏沐慈的手,朝着苏府外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苏沐慈疑惑道。
  “去范府算账。”虞知气冲冲地说道。
  苏沐慈心头泛起一点甜蜜的涟漪。
  一路上,虞知都牵着苏沐慈的手,没有松开,也不在乎街上人异样的目光。
  “这不是虞大人吗?”
  “咦,虞大人牵着苏沐慈...难道他俩真有...”
  “别胡说。指不定这些谣言都是范府的人搞的鬼。”
  “就是,虞大人正直爱民。他和苏沐慈在一起怎么了?”
  “这我也没说什么啊。”
  两人穿过苏城大街,当着所有人的面,没有避讳。
  范府的护卫想要阻拦。
  虞知只是一个眼神,护卫身体僵直,再也不能上前。
  走进范府,虞知喊道:“范立信给我滚出来。”
  声音传遍了整个范府,在范府之外的百姓也好奇地朝着范府张望着。
  “虞大人这是要干嘛?”
  “干嘛?哼,前些日子,范立信不是都到苏府闹事去了。虞大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一回来就来报仇了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虞知的意图。
  更何况虞知还带着苏沐慈一同过来。
  范修明等人匆匆走出,看着“死而复生”的虞知。
  范立信更是恐惧地将身子往后一缩,不敢直视虞知的目光。
  当初,他以为虞知已死,便是毫无顾忌地要为那一桩挖心取血案翻案。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到苏沐慈和死去的虞知身上。
  倘若是冤假错案,他们这一脉又可以重新崛起。
  糟糕的是,虞知在铸剑山上大显神威,执掌百年一剑的消息传来。
  这让范立信这几日都不敢走出范府。
  范立信知道他对于苏沐慈和苏家的种种恶行,绝对会触怒虞知。
  今日,虞知便是找上门来了。
  范修明见到虞知,惶恐地上前。他没有装傻,开口道:“虞大人,此前是小儿不对,诬陷苏姑娘清誉,让苏姑娘清誉有损。虞大人想要如何,我们父子都认。”
  范修明在听到虞知声音时,就派人去郡守府求助,希望张忠民能来说一些好话,调节一下矛盾。
  毕竟,苏城的范府背后是更大的范氏。
  虞知定然不在乎,但张忠民不得不考虑影响。
  虞知将握着苏沐慈的手高高举起,双手十指相扣,让范府内外的众人都看到。
  “范立信让人造谣,其中有一点说的不错。我和沐慈确有私情。只不过,这是在她与范立仁和离之后。你们范府总不能还让苏沐慈不能再嫁吧?”
  苏沐慈看着虞知,心底是柔情蜜意。
  如今虞知将两人的关系摆在苏城百姓的眼前,这也是承认苏沐慈的身份。
  范修明脸色难看,范立信更是如此。
  当初,范立信让人造谣,全然以为虞知已死,再也无人能给苏沐慈撑腰。
  “这是自然。苏姑娘与范府再无关系。”范修明说道。
  虞知看向范立信,问道:“范立信,跪下道歉。”
  冰冷的声音让范立信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范家的公子,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对苏沐慈道歉。
  更别说下跪了!
  曾今,范立信随意辱骂掌掴的女子,竟然俯视着自己,竟然可以肆意羞辱自己。
  范立信颤抖着,没有任何反应。
  范修明无比焦急,他希望张忠民能够快点出现。
  ......
  此时的郡守府中,张忠民将范府的管家晾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批阅着公文。
  他心中嗤笑着。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范府,别去动苏沐慈。
  范修明父子偏偏不信。这样遭殃了。就连太子殿下去说话也不使!
  成为苏城郡守的张忠民知道了虞知更多的事迹,心中也更清楚虞知的底蕴和实力。
  惹上阎王,不是找死吗?
  “张大人,您可快些。我家老爷.....”
  “急什么,太子交代的事还未办完。他范修明比太子殿下重要?”
  张忠民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公文。
  ......
  虞知的威逼让范立信不得不做出抉择。
  范立信后悔吗?
  自然后悔。
  若非当时的张狂,哪会有今日的屈辱?
  范立信握紧了双拳,眼眸赤红。
  “苏沐慈,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下跪?”
  话音刚落,虞知心念一动,一道剑气降临在范立信的身上,逼着他下跪。
  砰!
  双膝跪地,地面的青砖碎裂。
  范立信狞笑着。“苏沐慈,你这个贱人,婊子。早就勾搭上了虞知,害死我兄长。这对奸夫淫妇,真是不要脸,还敢上门来寻事。贱人!”
  范立信的骂声不绝于耳,令人恶心。
  苏沐慈的脸色也冰冷了下来。
  那一桩和离背后有虞知撑腰,但也是范立仁为了留住自己的性命做的交易。
  “我看你是找死!”虞知冷声说道。随即剑气再度下压,让范立信口吐鲜血。
  苏沐慈出声道:“等等,这样让他死了。外人都会以为你我暗害了范立仁,对不起范家。”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不想你因为此事遭人非议。”
  苏沐慈看着虞知,示意他先平心静气。
  接着苏沐慈走上前一步,对着范立信质问道:“我嫁入范府多年,伺候病重的范立仁,可有私通他人的嫌疑?”
  “私通他人,怎会让人发现?”范立信说道。
  “那你便是没有证据。”苏沐慈讥笑道,“没有证据,凭着臆想就污蔑我的清誉。这就是你范府的行事?”
  范立信口中满是鲜血,笑容恐怖。
  “我大哥重病,与你和离。你敢说,此事没有虞知这个奸夫的指使?”
  苏沐慈一巴掌煽在了范立信的脸上,力气之大,竟是将他打下了一颗牙齿。
  “凭你也敢骂他?”
  范立信怔怔地看着那一颗染血的牙齿,不知所措。
  忽然,范立信哈哈大笑起来,口中不断地辱骂着。
  “奸夫淫妇,一对狗男女。”
  苏沐慈转过身,对着府门外的百姓,喊道:“诸位都进来看看。既然他范府不要颜面,那我就将那挖心取血的案子再说一说。”
  范修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范立信也意识到了。
  可他们谁也阻止不了苏沐慈。
  “我与范立仁和离是事实。不过,不是因为虞知。而是因为挖心取血的幕后主使正是范立仁。是他指使福伯,以幼童心血为药引,日日煎药,补他先天不足的身子。”
  众人一片哗然。
  范修明站出来说道:“这不可能。立仁饱读诗书,不可能做这种事。”
  苏沐慈冷笑道:“杀幼童,吃人心,可治百病。取心血,煎人参,能活百年。”
  “诸位都听过这一句恐怖的传言。范立仁饱读诗书,偏偏半身不遂。人为了活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范立仁日日喝汤药,四处求方子,他如此珍惜自己的性命,杀一些孩子又算的了什么?”
  “福伯不过是范立仁的替罪羊罢了。还被范立信给杀了。死无对证就再也怀疑不到范立仁的头上。”
  “让我整日与这么一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生活在一起,不如死了。”
  “我发现了范立仁的秘密。我用这个秘密逼范立仁与我和离。我才得以逃离范府。”
  “刚才我所言,不怕官府查验。只想还我清白。”
  苏沐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的目光扫过范府内外的百姓,扫过范修明和范立信。
  苏沐慈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道:“和离之后,我爱慕虞公子,心知配不上虞公子,但承蒙公子不弃,许我一段姻缘。”
  “倘若不是你范立信造谣诽谤,辱我清誉,坏虞公子名声。范立仁的肮脏事,我也会带进棺材里。”
  “今日言词,请苏城百姓见证。”
  “如有一句谎言,我苏沐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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