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一家三口

  第二日清晨,京都的街道前出现一些惨死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死相极为恐怖,不是少了胳膊缺条腿,胸口被撕裂血肉模糊。
  而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却是惨死在街头。
  不知风声从何而起,京都中便是传出了项籍勾结夜鬼残害朝中官员的言论。
  仅仅是半日之间,什么楚霸王问鼎天下成为一纸空谈。
  “那项籍狼子野心,他勾结夜鬼称霸天下,还有我们老百姓啥好日子过。”
  “就是,勾结夜鬼背叛人族,恐怕这些年也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切自然都是秋渔安排的。
  虞知主意并非为楚皇立威,而是将脏水都泼到项籍身上。
  这些惨死的官员勾结项籍,却不被百姓所知,早早被关在大理寺中等着处死。
  只是这些,京都的百姓不曾知晓。
  在将这些人处死之前,秋渔特地为他们换上了官服,又或者放上能够表明身份的物件。
  更是让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人的身份。
  一阵风从京都的街巷吹到了京都御书房中。
  萧元德召见了秋渔和萧景弘,夸赞了几句,又是给了些赏赐。
  手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成了。
  “景弘的主意不错。该赏。秋渔办的事也很好。一同赏赐。”
  两人同时说道:“谢陛下。”
  萧景弘低头,暗中看了秋渔一眼。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主意,更不是秋渔的。
  走出皇宫的路上,将事情解决的秋渔脸上没了愁容,嘴角咧着。
  萧景弘思量了一番,问道:“秋指挥使,若若姑娘回京都了?”
  “还没呢,这妮子被虞知那小混蛋拐到了西漠州,还不肯回家。”秋渔漫不经心地说道。
  萧景弘又是说道:“说来已经好久没见到虞兄,不知他最近如何。”
  秋渔随口答道:“想见虞知啊,这家伙就在京......”
  话到一半,秋渔扭头看着萧景弘。
  萧景弘微微一笑,说道:“秋指挥使,不必惊慌。我和虞知不是敌人。”
  说完,萧景弘朝着宫门外走去。
  虞知啊虞知,一回来就解决了一个难题。
  我果真是没看错你。
  萧景弘从不树敌,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中。
  这些月在朝堂中,萧景弘低调,也左右逢源。不得不说,他会是一个极好的臣子。
  “孟先生,虞知回来了。”萧景弘钻入马车。
  孟断章开口道:“昨日城门下,有人见过虞知的身影。昨夜之计应该就是出自虞知。”
  萧景弘笑道:“先生高见。我也是刚刚从秋渔口中套出话来。可秋渔为何没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孟断章掀起车帘,看向骑马远去的秋渔。
  “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陛下早晚会知道。不说自有不说的好处。”
  “哦,什么好处?”萧景弘问道。
  孟断章继续说道:“京都任何风声都不会逃过陛下的耳目。不说,自然是不想将秋家牵扯到虞知和陛下之间。”
  刚才等待萧景弘的片刻时间,孟断章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虞知从南州归来后,未曾去宫中复命,而是去了西漠州。陛下也未曾因此惩治虞知。再加上那些关于二十年前的传言,项籍、北斗营...还有陛下,当年的事项籍做了,那陛下呢?他们是结义的兄弟。”
  孟断章话语间意味深长。“所以,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萧景弘若有所思。
  等着马车走了片刻,萧景弘忽然说道:“孟先生,你说父王对二十年前知道多少?”
  萧景弘想起了赵王府中的那座楼阁,想起了那一张张未曾有过面容的女子画像。
  ......
  虞知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团团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趴在床前盯着虞知。
  “虞哥哥,你总算醒了。”
  “苏姐姐说,你很累。让我不要叫醒你。团团已经等了一个,两个......”
  团团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着。
  “团团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
  见着团团夸张地神情,虞知宠溺地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
  昨夜,干柴遇烈火,折腾到很晚。
  操劳之后,虞知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你苏姐姐呢?”虞知问道。
  团团说道:“苏姐姐去给虞哥哥和团团买好吃的了。”
  片刻之后,虞知刚抱着团团走出房间,便是看见苏沐慈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苏沐慈满面春风,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色。“我出去给你们买了些吃食。先吃点。”
  虞知说道:“辛苦了。”
  苏沐慈淡淡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虞知放下团团,轻轻揉着苏沐慈的腰肢,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穴道进入苏沐慈的身体中,消除身上的疲累。
  “我是说,昨夜辛苦你了。”
  苏沐慈俏脸一红,暗暗啐了一口。
  真不是公子是如何生养的,每次都像是蛮牛一般。
  “胡说些什么,团团还在这儿呢。”
  团团好奇地抬着头,看着两人。“虞哥哥,你可别累着苏姐姐。尽早,苏姐姐差点摔跤了呢。”
  虽然团团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但这一番天真的提醒让虞知两人忍俊不禁。
  苏沐慈轻轻打了一下虞知的胳膊,说道:“还不都怪你!”
  “下次注意。”
  三人吃完饭后,便是在京都中闲逛着。
  虞知一手抱着团团,一手牵着苏沐慈,如同一家三口一般。
  未名湖上泛着粼粼波光,趁着入冬前最后一点暖阳,泛舟湖上的人还有许多。
  少男少女,还有一家几口,皆是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苏沐慈穿着一袭紫衣,身材丰腴有致,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成熟韵味。
  美貌的妇人引来了许多男子的围观,即便那些夫人就在身旁的男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少小船接近着虞知他们的小船,只是为了看苏沐慈一眼。
  虞知嘴角一瞥,显然是不开心于周遭男人的目光。
  他暗暗催动真气,水流将船只推得更远。
  “找死了你,有了老娘,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看什么看,是想和离?”
  “人家有了相好的了,你还看?”
  周边的小船上传来了那些女子的谩骂。
  苏沐慈看着虞知脸上不悦,却是笑道:“吃醋了?”
  “没有。”虞知倔强地说道。
  团团坐在虞知的怀里,仰头看着虞知。“虞哥哥,你说谎。你一定是吃醋了。”
  虞知低头,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吃醋吗?”
  “哼,小瞧我。”团团生气地双手叉腰,“团团什么都懂。学堂里,有个小朋友和团团抢饭吃,团团就会很吃醋。”
  虞知和苏沐慈闻言,哈哈大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吃。”
  “团团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些。”团团反驳道。
  “好好,你吃多些。”虞知宠溺地挠着团团的小脑袋。
  之后,三人又游览了临泉古树。
  从临泉古树出来时,天色暗了下来。
  虞知三人走进了百味居。
  与姜溪月解开了误会,心中的结缔也没了。
  再到百味居时,已经宾客满座。
  “我们换一家吃。”苏沐慈说道。
  虞知也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这自己买卖竟然还吃不上饭。”
  姜溪月说过,百味居是要留给黎晚桐的。
  三人走出百味居门前,一辆马车缓缓而至。
  驾车的是杜安康,白府的食客。
  马车中的是户部尚书白万千的小儿子白玉。
  一年不见的白离长高了许多,脸上依旧挂着傲气。
  “虞知?哼,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白离傲然说道。
  这种莫名的傲气和他哥白玉如出一辙。
  虞知不想坏了心情,抱着团团,拉起苏沐慈,正要离开百味居。
  白离在背后冷笑着。“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没种。”
  “也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会看上你?听说是被人休妻不要的贱货。”白离看向苏沐慈,不积口德。
  虞知神色阴沉,嘴角扯了扯,觉得这白离脑子有病。
  凡是听过,虞知在南州的传闻,都不敢这么和虞知说话。
  可白离偏偏觉得这是那些人夸大其词,偏偏以为虞知还是那个问道之耻。
  虞知将团团交给苏沐慈,转过身看向白离。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白玉就在项籍的叛军里?”
  “你现在应该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而不是出来招摇。”
  “关于这些,你爹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白离脸色发青,白万千告诫过他最近低调些,可他白离怎么会是个低调的主儿?
  虞知像是教训孙子一样,教训着白离。
  仅是几息之间,百味居前已经凑上来了许多人。
  南州府的百味楼,京都的百味居......闹事的总选这地方。
  “咦,这不是白离吗?听说这小祖宗在求知书院深得教习的器重。”
  “是啊,弄不好又是一个白玉。白家双子都是出众。”
  “出众又如何?他对面的是虞知。你们知道虞知是谁吗?哼。”
  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望着这一幕。
  虞知上前迈出一步,真气涌动,震向白离。
  杜安康不能看着,从马车中跃起,挡在白玉身前。
  仅是一息,杜安康的身影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马车的车轱辘上。
  杜安康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知。
  今年年初,虞知还不曾有这个实力。
  可现在杜安康已经不是虞知的对手。
  虞知抬眼看向惊恐的白离。
  “你不是挺有种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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