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伢子
舅爷压制住施展绝技的冲动后，石大山才看着季染说道：“孩子，穆城家里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吧？”
季染看了一眼穆城，嘴角微微扬起，而后摇头道：“大山叔，穆城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石大山闻言轻叹了一声道：“这事儿你也别怨他，穆城十六岁那年他爸妈出了意外都去世了，所以他一直都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季染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穆城，眼中似乎有一抹同情和愧疚闪过。
石大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虽然不是穆城的家人，但你舅爷和奶奶是堂兄妹，所以我们也是一家人。如今穆城爸妈不在了，我就代替他家长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介意吗，”
季染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或许她也意识到有些玩笑并不能开。就在她准备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穆城抢先说道：“大山叔，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季染现在不太方便说这些！”
石大山皱了皱眉头道：“就是了解一下家庭情况，有什么不方便的啊？”
穆城轻叹一声无奈道：“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石大山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舅爷却制止道：“那就以后再说吧！”
季染看了看穆城没有说话，但她在低头的一瞬间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季染看着一大桌子菜不禁惊讶的合不拢嘴，片刻后轻声对穆城说道：“这也太多了吧？吃得完吗？”
“谁让你假装我女朋友的，这就是我们老家接待媳妇儿的规格，你就可劲儿吃吧！”
季染转头看着穆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一晚穆城喝了很多酒，反倒是季染滴酒未沾，等到散场的时候，穆城和石龙都喝醉了，反倒是年纪最大喝的最多的舅爷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愧是土匪的后代。
晚上，季染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穆城犯了难，因为她刚刚才知道自己竟然要和穆城一个房间。
好在房间里有一张很舒服的沙发，可就在她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穆城突然翻身抱着垃圾桶哇哇吐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让人作呕的气味。
季染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可没走几步她突然叹息了一声后又折返了回去。
接下来倒水、清理、通风，等她终于收拾好后才躺在沙发上重重的出了口气。
等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穆城再次翻身吐了起来。
“穆城，你个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收拾完啊！”
可惜穆城听不到，因为他吐完之后再次躺了下去。
等到季染再次收拾完后刚想躺下，却听到穆城喃喃自语的声音：“施师，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你别走…”
听到这个，季染突然来了精神，她刚想走近仔细听的时候，穆城又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穆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之后换了身干净衣服，而后从一楼拐角的神龛上拿了香烛祭品后独自来到了吊脚楼后面的一片空地，那里坐落着三块石碑。
穆城将手里的东西摆放好之后点燃香烛，而后分别给三块墓碑叩头，最后正对着三块墓碑盘腿坐了下来。
“爷爷、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不远处，季染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穆城，看着他对着三块墓碑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下午穆城帮奶奶做了一些家务后刚坐下点燃一根烟，这时石龙给他发来了微信说寨子里出事了，让他赶紧去东口。穆城这时才想起来奶奶之前好像就是被一个邻居急匆匆的叫走了。
穆城没有多想，收起手机后就准备过去看看，这时季染突然从里面跑出来道：“穆城，你要去哪里？”
穆城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寨子里好像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季染走到他面前道：“我也去！”
穆城本想让她在家待着的，可架不住季染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带着她来到了寨子东口。
东口是整个寨子的入口，那里矗立着一座高将近七米的木质牌楼，全部是由整根原木搭建的，寨子里老人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虽然历经一个多世纪的风雨，但依旧稳固的很。
此时牌楼下已经聚集了几十个寨子里的村民，黑压压的围了一大圈，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警车停在外边。穆城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石龙，因为就这货一个人爬到了牌楼的柱子上。
穆城走上前仰头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石龙见到穆城和季染后从柱子上下来，冲着季染喊了声弟妹后说道：“你还记得石伢子吗？”
“石伢子？”
穆城思索了片刻后摇头道：“不记得了，怎么了？”
“哎呀，就是小时候一个人单挑我们十几个人的石伢子啊！当时我脑袋还让他打伤了，想起来了没？”
穆城想了一下后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是石少东啊，发生什么事了？”
石龙点了点头解释道：“据说石伢子前天去市区里给他妈买药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后来动手打伤了三个人。对方报警了，这不警察过来抓人了。”
穆城皱眉道：“警察依法抓人，那这些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啊？阻碍执法吗？”
石龙把砸了一下嘴巴道：“石伢子他妈本就有心脏病，之前看到警察抓着石伢子的时候受了刺激，一下子就倒地上了。石伢子从小就跟他妈相依为命，是个孝子，刚刚看到人倒地后直接发疯了，现在正跟警察对峙呢！这些人就是单纯的看热闹的。”
穆城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随后让季染留在原地，他则直接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正中央，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躺在地上，一个面容黝黑的年轻人手持一把柴刀守在旁边，双目通红的大声咆哮着，一众村民除了穆奶奶正蹲在地上查看情况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在他对面则站着四五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一个还拿枪指着他，劝他冷静。
“石少东，我劝你赶紧放下武器，你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石少东是石伢子的大名，不过寨子里的人基本都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石伢子愤怒道：“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还手？”
穆城见状上前两步沉声道：“石少东，把刀放下！”
原本趋于暴走的石伢子在看到穆城后先是一愣，随后失声道：“你是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