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两条平行线的第一次相交

  但如今,趁着占用自己小女儿的一部分睡眠时间,欧阳夫妇竟然开始肆无忌惮地将有关试炼的内容提至双方补充式的座谈当中。
  对于亲生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好生询问,欧阳文慧除了利用“好的“、”可以“、”没问题“等让人放心、信任的词语作为答复之外,还时不时地主动从父母当中获取一些看似无用却能方便之后行动的规则与信息。
  在欧阳文美与松·索尼的当场见证下,这场持续至凌晨零点半左右的座谈会完成了除试炼时期的监护人、护卫者的主要人选之外的所有”下乡打磨“项目的口头协议。其中,最让提出者、旁观者耳目一新的,正是欧阳文慧在座谈会上的平静面对、稳定输出。就连其中少有的意见上的不和,也被欧阳夫妇以”慧儿终于有自己的主见“而特地放在心中赞扬。
  不过,由于在特地划定的试炼区域里最为信任的心腹——穆家三兄妹当中的老大穆天华与当时年仅三岁的欧阳文慧有着”娃娃是否真的可爱“上的论点纠纷,再加上她家中最喜欢的贴身护卫——松·索尼原本就是自小就分配至欧阳文美身边全方面安全地陪伴对方成长的特殊存在,所以两个极具原则性的保留与更换方面的商讨未能达成共识,直接导致了此次座谈会的部分僵持。
  等到欧阳文美紧紧地拉着松·索尼的左手手腕,趁着会末最为僵持的阶段加入其中的时候,无意间哈气连连的欧阳文慧以”明早还有课,现在只能先回房睡觉了“的名义,眼神示意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前往的松··索尼,并且简单却有礼貌地告别自己的父母、三姐之后,就迈着有些劳累的步伐独自向着唯一能够联接自身房间与大厅的楼梯间走去。边向前走去的同时,她还不忘记边运用手语给身后的亲生父母传递”永不放弃“的决心!
  欧阳夫妇似乎受到自己小女儿的不屈情绪的感染,也借助当前的情景变化积极地运用言语在她的背后劝说她放弃挣扎。
  看似座谈会过后的冰火不容的局面,实则仅仅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有趣互动。这在当时,无论是保持旁观态度的松·索尼还是欲想掺一脚的欧阳文美,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特别是,欧阳夫妇随后当场的”冷脸别过“,更是进一步增添了在场剩余二者心中的疑惑与不解。
  当晚有云雾的遮挡,明月在夜空中时隐时现。相比于此时在镇内王家宅府睡得十分香甜的王夜冰三人,身处于欧阳家最大别墅最为特殊的房间里的欧阳文慧,则是始终清醒地躺在充斥着阳光气味的特制席梦思上,专注地望着整个黑暗沉寂的房间中唯一能够被时断时续的月光所照射的木制窗边。
  有关欧阳文慧的“下乡打磨”,欧阳夫妇主要是挑选了楚越以东、以南的南陈市第五小学作为首场试炼的主要场所。
  试炼的内容,听上去也非常的有趣。出发前,全身上下必须进行一场焕然一新的装扮变革的前提下,以一般的合法转校生的身份,于国庆节之后的两周时间里,成功与南陈市第五小学的同班同学打成一片的同时,参加一场极为特殊的双校共同举办的学体对决,并且竭尽全力去帮助所在学校获得最终的胜利。当然!除此之外,也特地补充注释了“所在学校意外性地输掉学体对决的话,不动摇试炼成功的这个最终结论的先决条件下,试炼者及其所特殊指定的护卫必须联合详写一篇有关在校两周内所遇到的奇闻趣事”的解决方案。
  可让欧阳文慧当晚凌晨上床睡觉却直至此时都无法轻易入眠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一个小时前与亲生父母产生言语纠纷的那两个关键人物,而主要是南陈第五小学的对手、首位送上“挑战书”的有着封闭学校之称的望兴小学!
  要知道的是,在南陈市向南、向西十公里外,就是曾经战乱频繁的严家岭;而南边紧接着的,正是自华夏国近现代国内动乱落幕以来,唯一的一个能够将独立自主合法化的地区——森林资源极其丰厚的望兴镇。
  如果说,这一次未与亲生父母互动接触前的欧阳文慧,仅仅是相关历史的见证者与旁观者的话,那么自从有条件地赞同相关试炼之后,她就准确地成为了促使历史继续下去的为数不多的继承者与开拓者。
  对于未满六岁的欧阳文慧来说,这一次在地方上看似极其普通且难度一般的试炼,估计是童年时代中有且仅有的能够近距离接触历史当中活生生的奇人趣事的特殊机会。
  之所以身体疲倦却难以入梦,一是出于内心的激动、兴奋;二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两大极正、极负的情绪在内心当中轮流交战,使得再怎么强大的意识也无法能够成功地抵御住巨大且不可控的冲击。
  一番长时间的不同思维之间的你来我往过后,等到欧阳文慧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入梦休息的时候,时钟早已悄无声息地走过新的一天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刻。尽管太阳起码还要两个半小时才能从东边升起,但对于作息一贯以规律着称的欧阳文慧来说,新的一天早已失去了它最美好、最有趣的一面。
  而也就是在欧阳文慧刚刚入睡的同一时刻,从李锐特设的包围圈中挣脱而暂时性地躲入火车头里的四年级二班的班长,不知是不是心中的烦恼过多的缘故,突然在黑暗当中苏醒过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夜空极北方向的那颗身处云层中依旧闪亮的蓝白星不放。渐渐地,就好像那颗星能够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勇气似的,内心情绪稳定下来的同时,开始肆无忌惮地无声大笑。
  他的名字叫做王琰,有着王宏宇近乎八成相似的面容,也与王夜冰有着三到四成的相似度。就是这个星星乃至月亮都并不完全闪耀的凌晨三到四更,王琰带着对李锐的无穷复仇怒火,暂时性地消失于无尽且深厚的夜色当中。而他在镇内停留的最后一站,正是全部都处在沉睡状态中的王家宅府……
  当天的清晨,张贴在望兴小学校门口的通知栏上的适时早报中,有一篇的内容主要是有关四年级二班的班长因自身原因被迫不定期休学的意外消息。主笔人虽是四年级二班的班主任,但在文末落款处签字的却是学工处处长、王琰的亲生父亲王宏宇。
  估计昨晚在王琰身上发生的事情,除了王琰本人以及挑起事端的李锐之外,只有少数的高年级学生知情。而且,时不时关注校门口的通知栏上的校方公布的诸多消息,主要还是高年级学生的一项必修课。因此,在江月明拿着凳子坐在保卫处门前的无声注视下,校门口的通知栏曾一度非常的热闹与喧哗。
  即使是王夜冰三人有说有笑地路过校门口的时候,通知栏前的热度依旧未能完全消去。可奇怪的是,一向守候在保卫处门前目送他们入校的江月明,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就连自开学起上下学都一直保持着敞开状态的保卫处大门,此时此刻却罕见地锁紧门关。
  因早读过于深入而匆匆忙忙到校的王夜冰三人,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顾及校门口的通知栏前所发生的一切。但出于对曾给予过巨大帮助的老者,即使是冒着迟到的巨大风险,王夜冰三人也必定会利用自己的方式,来打听有关他的消息。
  成功地从散步路过的沈苏二人那里,得知该老者仅仅是因家中有事而锁门离开之后,王夜冰三人彻底安心下来的同时,也迅速地开启了清晨最后的百余米冲刺。但由于途中打听消息所花费的时间过长,尽管试图竭尽全力去弥补,但最终依旧未能摆脱第一堂课站着上课的惩罚。而且,极为有趣的是,执行这项惩罚的老师,并不是本班的班主任杨水萍,而是突然有空跑到一年级巡视的教学顾问之一的夜灵儿。更让一年级月忠班的全体学生哭笑不得的是,为了预防王夜冰三人上课时站着偷懒,夜灵儿还特地搬来一个与学生用具长相相似却带有更多便捷功能的木椅,坐在他们的身边进行监督。顺便呢,花费一堂课的时间来好生观摩一下自己爱徒目前的教学素养与能力。
  等到杨水萍怀着激动、喜悦与紧张的复杂心情,超额完成这一节语文课的全部内容的时候,一年级月忠班的教室里早已不见夜灵儿及其自制的多功能木椅的影子了。就连站在她身边上课的王夜冰三人,也不知从何时起重新回到他们原本的座位上,并且还当着她的面正肆无忌惮地同史家双胞胎交谈着与语文学习无关的“小事”。
  要不是身为劳动委员的杨志,也就是她在望兴小学里唯一的亲弟弟,适时告知第一节课已经结束,并且现在是课堂休息时间的话,估计杨水萍就要在下一刻来临之际,将短时间内涌入脑海中的“附加惩罚”想法,当场对着王夜冰三人予以实践了。同时,也是幸亏杨志的及时提醒,在王夜冰三人侥幸逃脱即将无意而成的“附加惩罚”的同时,杨水萍也有了跑到夜灵儿的面前咨询自身相关教学情况的特殊机会。因此,随后的几秒钟内,才会在教室的门口边上上演“飞奔而去的班主任与闲情漫步的数学老师正面相撞”的惊动全班学生上前的惊恐戏码。更让受害者及其二十五名旁观者惊愕不已的是,杨水萍像是直面与巨石碰撞似的,不仅自身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少见地将数学老师当作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既没有出言道歉也没有关心其伤势,仅带着那份有些魔怔的无限期待,绝尘而去。
  反观,特地选择到此兼职数学老师的四年级一班的班主任苏圆圆,通过回忆起几分钟前同若有所思的夜灵儿于伟人广场擦肩而过的情景,瞬间就明白了杨水萍态度异常转变的主要原因。
  无奈地摇摇头且自靠着墙壁站起身的同时,苏圆圆似笑非笑地走进了推门一年级月忠班的教师。
  当然!全班的学生都亲眼目睹了苏圆圆被杨水萍用力撞倒的瞬间。因此,那时候的教室,门口一定是大敞着的。但很快,出于身为班上纪委的柳长青自小对这位数学老师的了解,为了避免无形产生的无尽怒火烧及全班学生,趁着苏圆圆还未对现状反应过来之际,就悄无声息地派遣距离门口最近的同学关上了大门。
  可柳长青再怎么有所准备、大门再怎么关得及时,都无法抵御住苏圆圆在连续两节数学课上的怒火输出。
  等到一脸满足的杨水萍迈着妙不可言的舞蹈步伐,重新回到一年级月忠班的教室的时候,苏圆圆的第二节数学课早已下课六到七分钟。
  可让杨水萍一进门就敏锐地感到气氛不对的是,全班上下除了具有极度专注的意识的王夜冰还在努力地同一黑板的数学题作斗争之外,其余的二十四位学生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超负荷的体能训练似的,一动不动地趴倒在整洁如新的课桌上。
  或许,有些学生双手枕着头假寐的同时,不忘记利用“说梦话”的方式与同桌一起大倒苦水。但是,苏圆圆特地遗留下来的那一黑板的数学题,像是她的分身或者她的余威似的,使得趴倒在课桌上的学生们不敢轻易抬起头来正视它。
  直到第四节课上课的铃声突然响起,王夜冰匆忙地将黑板上所有数学题完完整整地记在自己的练习本上而主动走上讲台自愿擦拭干净黑板上的粉笔字迹过后,丝毫不需要杨水萍的出声提醒,其余的二十四位学生就开始逐渐恢复到原本上课时的熟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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