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齐出生
石牛市牛尾村。
“外婆，后天我就七岁了，到时候您能送我件新衣服做生日礼物吗？”稚子问。
“我们家小齐都七岁了呀，那小齐可就不是小孩子，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如果想要新衣服，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现，等外公回来了，我就叫外公买新衣服好不好？”
老人穿着质朴的衣服满脸慈爱地说。
“那我们拉勾，我帮外婆做饭，一会儿还可以帮妈妈洗碗，外婆给我买新衣服哦。”稚子无忧无虑地笑着说。
“好好好……小齐都会洗碗和做饭了，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老人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像极了鲫鱼的鱼尾。
“外婆，你可不能骗我哦，妈妈说了，骗人是会尿床的！”稚子嘟着小嘴说。
“啊？尿床？哈哈哈……”老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农家菜园。
一切都那么温馨祥和。
两天后。
“小齐，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新衣服。”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塑料袋，袋子绑的严实，只有一个红色毛衣的衣角露了出来。
小孩迫不及待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毛衣，一条长达他膝盖的红色毛衣被他拽着衣领提着。
“外婆，这衣服好大，我穿不了呀。”小齐满脸疑惑地问。
“哈哈哈……那是买给你妈妈的，你肯定穿不了啊。”身旁另一位老者嘴里叼着旱烟说。
“那我的呢？”小齐有些生气地把红色毛衣重新塞回塑料袋。
“大人生日一通耍，小孩生日一顿打！等你明天过生日，我好好给你一顿打，这样才能长得快。”外婆开玩笑地说。
“哼……外公和外婆都是骗子！”小齐说完就委屈巴巴地要哭。
这时候外婆走过来，一把抱起小齐，然后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擦去了小齐眼角流下来的泪水。
“你的生日也是母难日，你妈妈才是应该收到礼物的人！”外婆轻轻拍着小齐的背说。
“外婆，什么是母难日？”小齐问。
“母难日就是你妈妈一辈子最难的日子。你妈妈生你那一年难产，从晚上十一点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外婆陷入回忆。
“妈，实在不行，咱们送医院吧！”一个年轻男子满脸着急地催促着一位妇人。
“不行不行，孩子的头都已经出来了，如果现在送医院很容易窒息，孩子就保不住了，大人更危险！”妇人满脸泪水地说。
“女儿，咱们再用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妇人鼓励着正在生产的年轻女子。
“啊……妈，我不行了，太痛了！太痛了……”年轻女子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划过她凌乱的秀发，浸湿了纯棉的枕巾。
“女儿，你多想想白强，多想想你爸和我，再多想想孩子，就是用吃奶的劲也再努力一次！”妇人明明已经是满脸泪痕，依然十分坚强地说。
“老婆，你加油用力，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我会好好的对你一辈子的！你说你想吃野樱桃，我今天下午已经摘了一大筐，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还要一起吃的。”男子眉毛都皱成一团棉花。
满脸都是担忧和害怕。
“孩子！我一定要让你看看妈妈和爸爸，还有外公外婆和爷爷！如果生不下你，妈妈就陪你一起去！”女子说完咬住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坚持着。
“别胡说，你和孩子都会一切平安的！”妇人声音开始颤抖着说。
“女儿，再用力，再用力，孩子的肩膀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轻松多了。”随着女子用尽全身力气，孩子一点点来到了世界。
“妈，我的天啊……痛死我了！”女子不敢放松，再次咬牙用力。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白强！快把剪刀递给我！”妇人一只手拖住孩子的头，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屁股，兴奋的说道。
年轻男子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剪刀递给了自己的丈母娘，随后便拿着浸了热水的毛巾去替自己的老婆擦去身上的泪水和汗水。
妇人看着手里的孩子，这孩子颈部已经淤青一片，脑袋上更是因为窒息而一片青紫色。看样子已经毫无生命体征了。
妇人将孩子放在温水里，把头露在外面，清理身上的血渍，一边清理，一边用手掐着孩子的屁股。
妇人，多希望孩子在感受到痛的时候大声哭出来，可是无论怎么掐孩子，孩子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妇人将清洗干净的孩子放在了毛毯里面，然后说：
“白强，你快把孩子抱出去，让医生看看，这里我来照顾我女儿就行。我还要帮她把胎盘催下来。”
白强没有看孩子一眼，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婆。听丈母娘这么吩咐，才走过来，抱起了孩子，看了一眼孩子。
白强几乎能猜到孩子可能已经没救了，毕竟难产了接近八个小时，孩子很容易窒息死亡。
可是保大还是包小，在他眼里从来没有过犹豫，大人一定得平安。
白强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外面等着一位赤脚医生。
“妈，孩子怎么了？”床上的女子虚弱地问。
“孩子没事，只是要出去让医生处理一下脐带上的伤口，你别担心！”妇人安慰着女子。
“妈，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大概有几斤几两重？”床上的女子声音极度虚弱地问。
“是个小子，可能六斤不到的样子吧！你这毕竟是不足月份的，比其他的孩子轻一点也很正常，好了好了，你赶紧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吧！”妇人满眼心疼地说。
“妈，孩子为什么刚刚一声都没有哭啊？我不是听别人说孩子要哭，以后才能正常的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吗？”床上的女子虽然满脸疲惫，但是依然关心地问道。
“哎呀，你别管了，你看你都虚成什么样了，孩子没事儿，你看你出了这么多血，中途还疼晕过去了五次，你赶紧听我的，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妇人心疼地催促着。
床上的女子，听到自己母亲对她的承诺，也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一夜，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屋外，赤脚医生拉着白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我已经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孩子已经死了，时间太长，早就窒息而亡了。”赤脚医生故意压低声线说。
白强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即使心里是有这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当听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白强看着被医生放在桌上的毛毯中的儿子，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白强在那里蹲了很久以后，感到事情不太对劲的老丈人和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
两位老人，轻声地问着赤脚医生孩子的情况。
当得知孩子已经死了的时候，两位老人终于止不住内心的疼痛，全都泪流满面。
三个男人在那里哭了很久。
赤脚医生提醒着说：“产妇现在还很虚弱，你们不要将事情告诉她，还有孩子的尸体，你们要尽快处理掉才行哦。”
说完，赤脚医生就准备回去背着自己的行囊回自己的诊所。
白强三人愣了一会儿以后，收拾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白强站起来，抱起放在桌子上已经毫无生机的孩子，就往外走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位老者，也是默契地去拿着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铲，就跟着白强往外走。
白强抱着孩子的尸体一边哭着，一边往山上走去。
“爸，孩子就把他埋在山上得了，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希望他也能看一看这个世界。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人家。”白强抽泣着说。
“且慢，孩子还没有死。”这时，路边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者突然看着白强手里的孩子说道。
“老人家，你是说我外孙还有得救？”一位老人说道。
“你先把孩子抱给我看一看！”老人家继续说道。
这位老人头发和胡须均已斑白，但是皮肤却不像是老年人的那样皱纹横布，老人也是穿着一身古时的长衫，看上去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感觉。
白强想都没有想，就将裹在毛毯中的婴儿递给了这位老人。
“有救倒是有救，不过还需要你们回家去取两样东西，一只烧鸡，一壶酒。”老者摸着胡须说。
“爸，你们俩一个去菜市场买烧鸡，一个回家去打一壶酒过来。我在这里守着孩子就行。”白强说道。
看见两位老人家都离开后，胡须斑白的老者，左手抱着襁褓中毫无呼吸的婴儿，右手轻轻的在婴儿的脖子上用力一戳。
为了防止白强看见，老者转身背对着白强，随着手指上的力气汇集，一颗浅绿色玉石，缓缓出现在婴儿的胸前。
随着玉石光芒的出现，婴儿竟然神奇般的恢复了呼吸。
白强忐忑的在那里来回踱步，像一只在热锅上，快要被烫熟了的蚂蚁。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老者转过身，用手捏着婴儿的屁股，用力一掐。
“哇……哇……哇……”孩子洪亮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半山腰。
白强一听孩子的哭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愣了足足有半分钟以后，才缓缓站起身，从老者手中接过孩子，然后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弯下腰，用力地给老者磕着头。
白强喃喃自语着说道：“谢谢老人家，谢谢老人家！”
孩子哭了一会儿，白强伸手摸了摸孩子，发现孩子体温正常，呼吸和心跳也都回来了。
白强开始哄孩子。
一个小时过后，两位老人家一个提着一只烧鸡，一个提着一壶酒，相继来到了这半山腰上。
两位老人家看着白强怀里的婴儿正在酣睡，完全恢复了气色，都泪流满面地笑着向老者表示感谢。
胡须斑白的老者收下了烧鸡和酒，嘱咐一声说：“这孩子的呼吸和心跳骤停，是因为身体中的浊气没有出来，我只是用了祖传的方法帮他出了身体中的这口浊气，孩子自然而然也就活过来了。”
“这孩子能遇到我，也算是这辈子的缘分，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他的，只有这块水玉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就送给这个孩子吧，希望他能一生顺遂，一生平安！”
老者说完，将玉放在了孩子的毛毯之中，便向山上走去。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这老者怎么看都像山里的活神仙啊！”刚刚提着烧鸡的老者感叹着说。
“只要我儿子没有事，他就是老神仙，他就是活菩萨！呜呜呜……”白强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我们赶紧回去吧！估计你老婆现在也在满世界的找孩子呢！”白强的岳父提醒着白强。
白强回到家，跟岳母和老婆都说了一遍在山半腰所遇到的人和所看到的事情。
两个女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但是看着另外两位家人也都是这么说，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到外面去说的，一旦到外面去说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随着外婆回忆完白齐出生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小白齐听得津津有味，手里也将那件红色毛衣拽得紧紧的。
“外婆，我要把这件毛衣送给我妈妈，以后每年我过生日，我都要给妈妈送礼物。最喜欢妈妈了。”小白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们家小齐最懂事了，以后一定是最听话的孩子！”外婆欣慰地说道。
几个小时以后。
“妈妈，这是外婆送给你的礼物！”外婆带着白齐回到家里，白齐一头就扎进了妈妈的怀里，白齐把怀里抱着的毛衣递给正在择菜的母亲。
“你过生日，你外婆应该送你生日礼物，为什么会给我礼物呀？”妈妈疑惑的问。
“因为外婆说我的生日是母难日，所以你才应该得到礼物，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要送礼物给妈妈。”白齐开心地说。
妈妈听到白齐这样说，开心地笑着对旁边的白强说：“看到没有，我生的儿子多懂事，多听话呀！”
妈妈笑着笑着，眼角就划过了一滴泪水。
白齐看到后，心疼地为妈妈擦去了眼泪。
“你是不是又惹妈妈伤心了？你是个坏爸爸！”白齐一脸生气又带着几分害怕地对着白强说。
“我可不敢惹你妈，我现在连你都不敢惹，我怎么敢惹你妈伤心啊？”白强委屈巴巴地说。
“妈妈，你别哭了，我帮你剥蚕豆！一会儿妈妈做我最喜欢的炒蚕豆给我吃，好不好？”
白齐从妈妈怀里钻出来，然后像模像样地开始剥起了地上嫩绿的新鲜蚕豆。
“看看这古灵精怪的样子，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外婆开心地对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