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子牙再遇宋异人

  话说姜子牙走下昆仑山时在想着自己无亲无故,不知道去往何处时,突然想到了在朝歌还有一位结义兄长叫宋异人,只是四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宋异人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姜子牙借着土遁来到朝歌,宋家庄离朝歌南门还有三十五里远。
  姜子牙来到了宋家庄,他看着门庭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庄门前的绿柳仍然和以前一样,看到这个情景,不禁叹息道:“我离开这里已经四十载,风景依旧不变,但人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些人了。”
  他走到门前,对看门的人说:“你家员外在不在家?”
  看门人看到姜子牙是一个老翁,就问他:“请问你是谁?”
  姜子牙说:“你就说故人姜子牙来访。”
  庄童来报告宋员外说:“外面有一个故人姜子牙来访!”
  宋异人正在算账,听到姜子牙来了,连忙走出庄来迎接,口中说道:“贤弟,为什么几十年没有音信来往?”
  姜子牙连声答应:“弟虽然没有给兄长通信,心里实在是想念着兄长。”
  两人手拉手进了草堂,各自行礼后坐下来寒暄。宋异人说道:“我一直渴望着与你相见,今日能够重逢,真是幸运啊!”
  姜子牙回答:“自从与仁兄分别,我实指望能够出世超凡,只是无奈自己的缘浅福薄,未能如愿以偿。今日来到贵庄,能够再次与仁兄相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宋异人忙着叫人准备了饭食,问道:“是需要斋饭还是荤食?”
  姜子牙回答说:“我已经出家了,哪里还能饮酒吃荤?我现在是食斋饭的!”
  宋异人说道:“酒是瑶池的玉液,洞府的琼浆,就算是神仙也去赴蟠桃会喝酒的,酒喝一些也无妨的。”
  姜子牙回答:“仁兄说得对,我听从你的建议。”于是两人欢饮起来。
  宋异人问:“贤弟上昆仑山已经多少年了?”姜子牙回答:“不知不觉间已经四十年了。”
  宋异人叹息道:“真是时光飞逝啊!”又问:“贤弟这么多年在山上可有学些什么吗?”
  姜子牙说:“怎么能够不学呢!不学的话天天都没有什么事做的!”
  宋异人问道:“那学会了什么道法仙术?”
  姜子牙回答:“挑水、烧火、种桃、搧风炼丹。”
  宋异人笑着说:“这些都是仆人的工作,何足挂齿。如今贤弟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就找些事业来做,何必一定要出家。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不用再往别处去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姜子牙回答:“正是如此。”
  宋异人说:“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贤弟啊,你我也是相处过一场的朋友,明天我给你说一门亲事,以后生下一男半女,也好继承姜家的香火。”姜子牙连忙摇手拒绝说:“兄长,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一起聊到晚上,子牙就在宋家庄住了下来。
  话说宋异人第二天一早起来,便骑着驴儿前往马家庄去商议婚姻大事。当他到达马家庄时,有庄童前来向马员外报告,说:“宋员外来了。”
  马员外非常高兴,出门迎接,问道:“员外是哪阵风儿刮来的?”
  宋异人回答说:“小侄我特地前来与您商议令爱的婚姻大事。”马员外非常高兴,请他坐下,沏上茶来。喝完茶后,马员外问道:“贤侄,你想将我的女儿许配给谁呀?”
  宋异人回答说:“这个人是东海许州人,姓姜,名尚,字子牙,别号飞熊,与我交往甚厚,所以这门亲事正合适。”
  马员外说:“任凭贤侄做主,我没意见!”
  宋异人拿出四锭白金作为聘礼,马员外收下后,便设酒宴款待宋异人。天快黑时,酒席才散,两人告别。
  话说姜子牙起床后,一天不见宋异人。他问庄童:“员外到哪里去了?”
  庄童回答说:“早晨就出门了,可能是去讨债了。”没过多久,宋异人骑着牲口回来了。
  姜子牙看见后,迎出门来迎接,问道:“兄长去哪里了才回来?”
  宋异人回答说:“恭喜贤弟!”
  姜子牙奇怪的问道:“小弟有何喜事?”
  宋异人说:“我今日出去给你提了一门亲事,真的可以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非常适合。”
  姜子牙说:“今天的时辰不好啊!”
  宋异人说:“阴阳无忌,吉人自有天相!”
  姜子牙又问道:“不知是谁家女子?”
  宋异人回答说:“马家庄主马洪的女儿,才貌双全,正好和贤弟般配,论辈分她还是我的妹妹,人家可是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呢!”
  姜子牙听到宋异人的话,修炼了四十年的道心都忍不住起了波澜,心里想着: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真是难得,和我这个七十二岁的老处男,真的是有得一拼啊!想来还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可以说是珍藏版啊!
  姜子牙听了非常高兴,感谢兄长的好意。于是两人摆酒庆贺。
  两个人欢饮之间,宋异人说:“可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娶亲!”
  姜子牙非常感谢的说:“承蒙兄长照顾,你的恩德我怎么能够忘记!”
  过了些日子,姜子牙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迎娶马氏。宋异人又摆设酒席,邀请庄前庄后的邻居和四门亲友前来庆贺。那一天迎娶马氏过门,洞房花烛夜完成了夫妻的事。
  然而,自从成亲那天之后,姜子牙却始终想念着昆仑山,只想着大道不成,心中闷闷不乐。因此没有心情与马氏共度欢乐时光。马氏不知姜子牙的心事,只当他是个无用之人。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一天马氏问姜子牙:“宋伯伯是你的姑表弟兄吗?”
  姜子牙回答说:“宋兄是我结义兄弟。”马氏说:“原来是结义兄弟,就算是亲生弟兄,也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宋伯伯在世,我们夫妻俩个可以安闲自在;如果日后他不在了,我和你又该如何处置?常言道:‘人生天地间,以营生为主。’我劝你去做些生意买卖,以防我俩夫妻后事。”
  姜子牙说:“贤妻说得是。”马氏又问:“你会做些什么生意买卖?”
  姜子牙回答说:“我三十二岁在昆仑山学道时,不知道什么世务生意;只会编笊篱。”马氏说:“就是这个生意也好。何况后园里又有竹子可用,砍些来劈些篾条,编成笊篱,往朝歌城去卖些钱钞大小都算是营生。”
  姜子牙听了便照着马氏的话,劈了篾条开始编笊篱,编好了一担笊篱之后,便挑到朝歌城里去卖。然而从早上到下午三点的申时初也卖不出去一个笊篱。
  子牙看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的申时,想着还要挑着走三十五里远的路,肚子也饿了,只好失望地挑着笊篱返回。
  这样一去一回一共七十里路,担子把子牙的肩头都压肿了。那种酸爽滋味,没有挑过担子的人是不能体会到的。
  回到家门前,马氏看到,姜子牙这一担挑去,还是一担子回来。正想子牙是怎么回事,子牙已经指着马氏说:“娘子,你不厚道啊,你怕我在家里闲得蛋疼,让我去卖笊篱,朝歌城里的人一定是从来不用笊篱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卖了一天,一个都卖不了呢?这种鬼东西,倒是把我的肩头压肿了!”
  马氏反驳说:“笊篱是全天下通用的,可以说是全球通产品!我不说你不会卖,你反而来报怨!”
  夫妻俩个说来说去,最后说得面红耳赤,大吵起来。
  宋异人听到姜子牙夫妻俩个吵架,连忙来了解情况,问子牙说:“贤弟,为了什么事情夫妻俩个吵架呢?”
  姜子牙把卖笊篱的事情和宋异人说了。
  宋异人说:“别说只有你们夫妻俩个人人,就是有三二十口人,我也养得起。你们何必这么着急呢?”
  马氏说:“伯伯虽然是这样好意,但我们夫妻日后也要有依靠,难道能束手待毙吗?”
  宋异人说:“弟妹这话也对,不过何必做这个卖笊篱的生意呢!我家仓里的麦子多得都要生芽了,可以叫后生们磨些面,贤弟你可以挑出去卖,那也比编笊篱卖强啊!”子牙于是收拾好箩担,后生们支起磨来,磨了一担子干面粉。子牙第二天挑着干面粉进朝歌去卖面粉。
  姜子牙挑着担子,把朝歌城的四个门都走到了,也没有卖出去一斤。
  子牙劳累了一天,饥肠辘辘,挑着沉重的担子,步履蹒跚地出了南门。肩头疼痛难忍,他只好放下担子,靠着城墙休息片刻。他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不禁长叹不已。
  话说子牙坐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刚刚起身,就听到有人叫喊:“卖面,卖面!”子牙精神一振,说道:“生意来了。”
  他放下担子,缓缓起身。只见那人走到面前,子牙问道:“你要多少面?”那人回答:“我要一文钱的面。”
  姜子牙听到这个人的话,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顿。你妹的,一文钱能买多少面粉!捏成团恐怕还没有你婆娘的胸大!
  当然,顾客就是上帝,姜子牙也不好拒绝,只好低头撮面粉。由于子牙不是经常挑担子的人,没有经验,他把肩头挑的担子抛在路上,绳子撒在地上;此时因为纣王无道,反了东南四百镇诸侯,报信的人马跑得很急,武成王天天操练人马,因为放的散营炮响声,惊吓到了一匹战马,脱缰了后奔走如飞。姜子牙正在弯着腰撮面,没有注意到有匹脱缰的快马冲过来,后面有人提醒着大声叫道:“那个卖面的,马来了!”
  子牙听了急忙侧身避让,马已经到了面前。担子上的绳子铺在地下,马来得又快又急,绳子拌在马的腿上,把两箩筐面拖出去了五六丈远,面都撒在地上,被一阵大风把撒在地上的面吹刮得一干二净。
  姜子牙本来想把把面抢回来,只是大风一吹,面粉吹起沾了他浑身都是面粉,除了两只眼睛,全身都是白的,十分狼狈。买面粉的人见到姜子牙的模样,就走了。
  姜子牙只得自认倒霉,闷闷不乐的回去了。一路上嗟叹不已,回到了宋家庄前。
  马氏看到子牙空着担子回来,高兴的说道:“在朝歌城卖面竟然这么好卖啊!偶的乖乖!”
  姜子牙来到了马氏跟前,把担子一丢,骂道:“都是你这臭女人惹的事!”
  马氏说道:“面全部卖完了空着担子回来不是好事吗,怎么反而骂我呢?”
  子牙说:“一担面好不容易挑到城里,到下午才卖一文钱。”
  马氏说:“都空箩回来了,难道是被赊账卖掉了?”
  子牙气冲冲地说道:“因为被脱缰的马跑过来,绳子绊住了马脚,把一担面拖带着泼撒了一地,吹起狂风,一阵风把面都吹飞了。这不都是你这臭女人惹的事!”
  马氏听说,对着子牙劈脸唾了一口,骂道:“是你自己没用,反而来怨我,真是个酒囊饭袋,只知道吃喝的人!”
  子牙大怒说道:“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啐骂丈夫!”
  夫妻俩揪住一起厮打起来。宋异人同妻子孙氏来劝架:“叔叔因为什么事和婶婶相争竞技?”
  子牙把卖面的经过说了一遍。异人笑着说道:“担把面能值多少钱啊?你夫妻俩就因为这样的事情搞起来。贤弟请跟我来。”
  子牙和宋异人来到书房中坐下。子牙说道:“承蒙兄长厚爱,提携小弟,只是小弟时运不济,做事一事无成,实在是心里有愧!”
  宋异人说道:“人以运为主,花逢时机而发,古话说得好:‘黄河都有澄清的时候,人怎么会没有走狗屎运的时候呢?’贤弟不要这样灰心。我有很多伙计,朝歌城有三五十座酒店饭店,最大的股东都是我。等我邀请那些朋友来,你和他们见一面,每家店让你开一日,周而复始,让你轮转着做生意,那样不就很爽吗!”
  你别说,宋异人这个家伙,不但为人讲义气,对姜子牙这个拜把子兄弟十分照顾,想的法子也是脑洞大开。七八十八岁的老脑筋,转动起来一点都不慢,想法还非常的新奇古怪。
  子牙拜谢说:“多承仁兄抬爱。”
  异人随即把南门张家酒饭店交给子牙经营。这家店在朝歌南门是第一个所在,地理位置优越,又近教场,各路出入的交通要道,人口也很集中,很热闹的地方。当天多宰了猪羊,蒸好了点心,把酒饭准备了很齐全;子牙当掌柜坐在里面。
  一来因为姜子牙是万神的总统领;二来是因为流年不利,从早晨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一个食客都没有。
  又到了中午,大雨倾盆而下。因为天下大雨,黄飞虎没有进行操练。猪羊的菜肴,因为暑气熏蒸,都有点变味了。点心也要变馊了,酒也要变酸了。
  子牙坐着没有意思,做老板的瘾完全没有体验到。叫来众人说:“你们把酒肴都吃了吧,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就都要浪费了。”
  当天子牙很晚才回来。宋异人问他:“贤弟,今天生意怎么样,做掌柜爽不爽啊?”
  子牙说:“真是愧见仁兄!今天亏大了,一点钱也没有赚到。”
  宋异人叹息说道:“贤弟不必烦恼,要懂得等待时机守候命运,这才是君子所为。总的来说,我们的损失并不多,再想办法解决,不要灰心丧气。”
  为了不让子牙难过,异人拿出五十两银子,让一个年轻人和子牙去集市上贩卖牛、马、猪、羊。他说:“活物应该不会像死物那样容易臭了吧。”
  于是子牙收拾好行装,前去买猪、羊,这一走就是多日。
  终于有一天,他们赶着许多猪、羊来到朝歌准备贩卖。此时因为纣王荒淫无道,妲己残害生灵,奸臣当道,豺狼充斥朝堂,导致天怒人怨,旱涝无常,朝歌已经有半年没有下雨了。
  现在天子正在祈祷下雨,禁止屠杀牲畜,张贴告示通知军民人等,各城门都挂起了警示。子牙因为疏忽了送礼打点,就将牛、马、猪、羊往城内赶,结果被守门役吏高声喝止:“违反禁令犯法,拿下!”子牙一听到这话,赶紧抽身逃跑。可惜牛马牲口都被官府没收了。子牙只能无奈地束手归来。异人看见子牙慌慌张张,脸色如土,急忙问他:“贤弟为何如此惊慌?”
  子牙长叹一声:“小弟多次承蒙仁兄厚爱,做过的生意却次次亏损,如今贩卖猪羊又失于打点,不知道天子正在祈祷下雨,禁止屠宰,违禁进城,猪、羊、牛、马都被充公没收,本钱全部都亏空了。如今使姜尚愧对兄长,无地自容!真是无可奈何啊!”
  宋异人笑着说:“几两银子被官府充公也就算了,何须为这点小事烦恼。现在煮得一壶酒与你一起消遣一下,到我后花园去。”
  也是子牙应该时来运转了,来到后花园先收了五路神。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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