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子牙设计收九公

  话说子牙正在欣赏筵席,突然看到两边杀气腾腾,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于是向土行孙和众将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即会意,纷纷靠近帐来。
  邓九公与子牙等人行礼完毕后,子牙命令左右:“把礼物抬上来。”邓九公刚刚接过礼单还没有看仔细,辛甲却悄悄取出信香,迅速点燃了礼盒内的大炮。
  只听一声炮响,犹如天塌地陷,邓九公吃了一惊。等到他回头看时,只见脚夫们一拥而上,各自取出暗藏的兵器,向帐上冲来。邓九公措手不及,只得向后逃跑。
  太鸾和邓秀见势不妙,也跟着往后逃走。这时,四下伏兵齐起,喊声震天。土行孙拿起兵器,向后营冲去抢邓婵玉小姐。子牙与众人都抢到了马骑着,各自拿兵刃进行厮杀。邓九公埋伏的那三百名刀斧手如何抵挡得住他们的攻击呢?
  等到邓九公等人骑马出来迎战时,营地已经乱了。赵升听到炮声,从左营杀来接应,孙焰红听到炮响,从右营杀来接应。他们都被辛甲、辛免等人分别截杀。邓婵玉正要前来接应,又被士行孙拦住,双方混战。
  不料雷震子、南宫适两路人马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成汤的人马反而被围在中间,首尾受敌,如何抵挡得住?后面金吒、木吒等大队人马又掩杀上来。
  邓九公见势不好,败阵而逃;军卒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邓婵玉见父亲与众将败下阵逃走,也虚闪一刀,往正南上逃走。土行孙知道婵玉善于发石伤人,于是用捆仙绳祭起,将婵玉捆了,跌下马来,被土行孙上前捉住,先擒进西岐城去了。
  子牙与众将追杀邓九公有五十余里,才鸣金收军进城。邓九公与儿子邓秀还有太鸾、赵升等直到岐山下,才收集了败残人马,查点军士兵卒,看到小姐失了踪,不觉暗自伤感。原本指望擒拿子牙,谁想到反而中了他的奸计,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暂时扎住营寨。
  话说子牙与惧留孙大获全胜,回到了西岐城,升银安殿坐下。诸位将领都来报功完毕。
  子牙对惧留孙说:“让土行孙乘今日的吉日良时,与邓小姐成亲,道兄觉得怎么样呢?”
  惧留孙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此事宜早不宜迟。”子牙命土行孙:“你将邓婵玉带到后房,乘今天的好日子,成就你夫妇美事。明天我另有安排。”
  土行孙领了命令,高兴的不行。子牙又命侍儿:“搀邓小姐到后面,安置新房内去,好好的服侍。”
  邓小姐娇羞无比,含着泪不说话;被左右侍儿挟持往后房去了。子牙命诸将一起吃贺喜酒席。
  且说邓小姐被搀到香房后,土行孙上前迎接。婵玉一见土行孙笑容可掬,便自觉得无处安身,只是泪雨如下,默默不语。土行孙又百般安慰。
  婵玉不觉怒起,骂道:“无耻匹夫,卖主求荣!你算是什么人,也敢妄自对待本小姐如此无礼?”
  土行孙赔着笑脸回答说:“小姐虽然是千金之躯,但我也不是无名之辈,也不辱没了你。况且小姐曾受我疗疾之恩,又是你的父亲曾经亲自把你许配给我,等行刺武王回兵后,将小姐入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何况前几天散大夫已经进营与你的父亲当面订亲,今天下聘礼入赘,丞相就是担心你的父亲推托,所以才略施小计,成就这段姻缘。小姐又何苦如此固执呢?”
  婵玉说:“我父亲许诺散宜生的话,只不过是想擒获姜丞相而定的计谋而已,没料到误中奸谋落入了陷阱,我现在唯有一死而已。”
  土行孙说:“小姐,你这样说话就错了。别的事情好做口头话,但是婚姻大事能随意许诺的吗?以前的人都能一言为定,怎么会失信于人呢!夫妻关系可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何况我们都是阐教门人,因为误听了申公豹的话,所以来到你父亲帐下,希望能为他效劳。但是,我师父下山,把我抓到西岐,他责备我暗中进入西城,企图刺杀武王和姜丞相,这有辱阐教,忘了根本、背离了师父,违背天意,助纣为虐。他本想斩了我的头以正军法,我向师父哀求,姜丞相也要求行刑。我只好把初次擒获哪吒、黄天化,你父亲晚上喝酒时把小姐许配给我,等我回来后就入赘到你们家。我因为急于结婚,不得已暗中进入西岐的事情都说了。我师父和姜丞相听到这些话后,掐指一算,说:‘这个孩子该和邓小姐有红丝系足的缘分,他们后来都是周朝的一殿之臣。’因此他们赦免了我的罪过,命令散大夫作媒。小姐,你想想:如果不是天意如此,你父亲怎么会同意?你怎么能来到这里?更何况现在纣王无道,天下叛离,多次讨伐西岐,连魔家四将、闻太师、十洲三岛仙众都自取灭亡,不能得志。天意如此,顺逆已见。更何况你父亲只是一旅之师呢!古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息,贤臣择明主而仕。’小姐现在固执己见,但是三军都已经知道土行孙成亲了。你纵然冰清玉洁,但谁会相信呢?小姐请三思!”
  邓婵玉被土行孙的一番话说得低头不语。土行孙见小姐有些回心转意,又走近前进一步说:“小姐自己想想,你是香闺艳质,天上奇异漂亮的花朵;我只是夹龙山的一个门徒,相隔天渊之别。今天为什么会与小姐见面相亲呢?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令人难以置信。”说着便想上前强行牵住她的衣服。
  邓小姐见此光景,不觉粉面通红,用手推开土行孙说道:“事情虽然如此,又怎么能用强呢?请等到我明日禀告父亲之后,再成亲不迟。”
  土行孙这个时已经情不自禁,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就搂住了邓小姐,小姐拼命抵抗。
  土行孙说:“良时吉日已到,又何必苦苦推拒,这样延误佳期。”说着就用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服。邓小姐双手推托,两个人扭作了一堆。小姐终究是女性,力量小,如何敌得过土行孙。不久之后,邓小姐满面流汗,气喘吁吁,手已经累得酸软无力。土行孙趁机把右手伸入到了内衣里面。
  邓婵玉急忙用手阻拦抵挡,没想到内衣的扣带在挣扎时扯断了。她连忙用双手抓住内衣,这样一来,反抗的力量就更小了。土行孙趁着机会,用手一抱只觉得暖玉温香,已经抱了个满怀。土行孙吻到了檀口香腮,邓小姐满脸娇羞,六神无主,将脸左右摇摆仍然摆脱不了,她流泪满面说:“如果这样恃强,一定死给你看也不服从!”
  土行孙哪里愿意放手,就这样死死地按住。两个人又是一阵推扭,又过去了有一个时辰。
  土行孙看见小姐始终是不肯顺从,就骗她说:“小姐既然这样,我也不敢用强,只不过恐怕小姐明天见了父亲后就变卦了,没有可以作为信物的呢。”小姐忙说道:“我的身体已属于将军,哪里还有变卦的道理。只愿将军可以可怜我,等我见过父亲,成全了我的名节;如果是我有负初心,定不得好死。”
  土行孙说:“既然这样,贤妻请起。”土行孙用一只手搂抱她的脖颈,轻轻扶她起来。邓婵玉以为是真心放她起来,所以没有提防,将身坐起时,便举起一只手来,想去推开土行孙的手。土行孙乘机将双手环抱着小姐腰里,抱紧了后一扯腰带,腰带已松了内里衣径直往下滑落。
  邓婵玉这才想到被土行孙算计了,等她想用手来扯时,双手已经被土行孙的双肩隔住了,这还怎么下得来!小姐挣扎不了,不得已说道:“将军真是轻薄!既然是夫妻,怎么还哄骗我?”
  土行孙说:“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贤妻还是要千推万阻。”小姐只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满面娇羞,任由土行孙解去衣带脱掉了衣裳。两个人扶着入了锦被,婵玉对土行孙说:“贱妾还是香闺幼稚,不懂云雨之事,乞求将军怜惜爱护。”
  土行孙说:“小姐娇柔香艳,天生丽质,不才倾慕已久,怎么敢粗暴乱搞。”正是:翡翠衾中,初试海棠新血;鸳鸯枕上,漫飘桂蕊奇香。彼此温情片片,互相爱慕依恋,极尽人间之乐,也不过如此啊。后人有诗单说子牙妙计,成就了两个人的美满前程。
  土行孙与邓婵玉结为夫妻后,度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们夫妻一同起床,梳洗完毕。土行孙道:“我们二人可以前往前殿,感谢姜丞相与我的师傅抚育成全之恩。”邓婵玉道:“此事固然应当感谢;但我父亲昨日打败不知到了哪里,哪有父子效忠两国的道理!请将军将此意转告姜丞相知道,看他如何处理,方能保得两全。”
  土行孙道:“贤妻言之有理。等上殿时,就以此事为重。”话音未落,只见姜子牙走上大殿,众将领纷纷上殿参拜。
  土行孙与邓婵玉夫妻二人上前叩谢。姜子牙道:“邓婵玉如今归属周臣,你的父亲还在抗拒不服。我想要发兵擒拿剿灭,但你与他毕竟是骨肉至亲,该如何处理此事?”
  土行孙上前道:“婵玉刚才正与弟子商量此事。恳求师叔开启恻隐之心,设一计策,造福双方。这将是师叔莫大的恩惠。”
  姜子牙道:“此事也不难。如果婵玉果真有真心为国,只需得亲自去劝说他父亲归周,又有什么困难呢?但不知婵玉可肯前去吗?”
  邓婵玉上前跪拜道:“丞相在上:贱妾既然已经归周,岂敢再存二心。如果丞相肯命贱妾去劝父归降,自不劳张弓设箭,贱妾父亲自然会成为周臣。”姜子牙道:“我断然不会怀疑小姐反复。只恐你父不肯归周,又生出事端耳。今小姐既然愿意亲自前往,我调派军校随同前去。”邓婵玉拜谢姜子牙,领兵出城,朝岐山进发。
  话说邓九公收集残兵,驻扎一夜;至次日升帐,其子邓秀、太鸾、赵升、孙焰红侍立。邓九公道:“我自从领兵征战以来,未曾遭遇如此大辱:如今又失去我爱女,不知生死如何,正是羊触藩篱进退两难,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太鸾提议:“元帅可以派遣使者带着求援的奏折前往朝歌告急,同时寻找小姐的下落。”
  在犹豫不决之际,左右传来消息:“小姐率领一支军队,打着西周的旗号,已经抵达猿门等待命令。”太鸾和邓九公惊讶不已。
  邓九公下令:“让她进来。”左右打开营门,婵玉下了马进入辕门,来到中军帐,双膝跪地。
  邓九公看到她的举止,惊慌地站起身来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婵玉含泪说道:“孩儿不敢说。”邓九公道:“你有什么冤屈?站起来说没关系。”
  婵玉不觉泪流满面,说道:“孩儿是个深闺幼女,此事都是因为父亲失言,弄巧成拙。父亲轻率地将我许配给土行孙,引来了姜子牙做出了这些事,把我擒入西岐,强迫我与他成婚。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邓九公听到这些话,惊吓得魂飞天外,半天说不出话来。婵玉又进一步说:“孩儿现在已经成为了土行孙的妻子,为了保住爹爹的安全,不得不来说明情况。如今纣王无道,天下分崩离析。三分之二的天下已经归属于周。这种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即使有闻太师、魔家四将和十洲三岛的真仙们相助,也难以抵挡。顺逆之道已经很明显了。如今孩儿不孝,归顺了西岐,不得不向父亲说明利害关系。父亲现在因为疼爱女儿而轻易地许配给敌国,姜子牙亲自前往汤营下聘礼,虽然父亲是赚取名声,但谁会相信呢?父亲如今失去军队和名誉,回到商国也会被处以重罪。孩儿是奉父亲的命令才嫁给他人的,并不是私奔去桑濮之地,父亲也没有责怪孩儿的道理。如果父亲肯听从孩儿的建议,归顺西周,改邪归正,选择明主而效命;不但可以保全骨肉,还能弃暗投明,从顺弃逆,天下没有不高兴的。”
  邓九公听女儿说的一番话语,觉得很有道理,自己沉思:“我曾想过奋力行师,但众寡难敌;也曾想过收军回国,但事情有些嫌疑……”
  沉吟半晌之后,他对婵玉说:“女儿,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我怎么会舍得你呢?只是天意如此。但我羞于进西岐城拜见姜子牙。如果我去投降他,我该如何面对他呢?”婵玉说:“这有何难!姜丞相虚心下士,并无骄矜之气。父亲果真要投降西岐的话,孩儿愿意先去说明情况,让姜丞相亲自迎接您。”邓九公见女儿这样说,便同意投降西岐。丶
  邓婵玉先回到西岐城,进入相府后将上述情况向姜子牙叙述了一遍。姜子牙听后大喜过望。他命令左右的人备好队伍出城迎接邓元帅。左右的人听到命令后都披着铠甲手持兵器出城迎接。邓九公的军队也来到城外。姜子牙对邓九公说:“元帅请了!”邓九公忙在马上欠身躬身说:“末将才疏智浅,以致受到责备,这是理所当然的。如今我已经归降了,希望丞相能够原谅我的罪过。”
  姜子牙忙骑着四不相向前,拉着邓九公的手,与他并肩而行,子牙说:“现在将军既然知道顺逆,弃暗投明,以后我们都是同一殿的臣子,为什么要分彼此呢!何况你的女儿又嫁给了我门下的帅侄,我又怎么会嫌将军呢!”
  邓九公听了子牙的话,心里很是感激。两个人交谈着来到了相府下马。他们进入相府后坐在银安殿上,重新置办筵席,同诸将一起喝酒庆祝。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邓九公去拜见武王并向他朝贺。
  暂且不提邓九公归顺周的事情,只说探马报入汜水关,韩荣得知邓九公投降并将女儿私配敌国,他立刻飞报至朝歌。这时,上大夫张谦看到了这个消息,他非常吃惊,于是赶紧进宫去了解情况。纣王正在摘星楼上,所以张谦只能上楼去启奏。
  身边的人见上大夫进疏,都慌忙向纣王奏报。纣王说:“宣他上楼来。”张谦听命上楼,到滴水檐前拜见纣王。纣王问他:“朕没有传旨宣你,你有什么奏章?拿给我看。”张谦俯伏奏道:“现在有汜水关韩荣送来的奏章,臣不敢隐匿;虽然会触犯龙颜大怒,臣就算是死了也毫无怨言。”
  纣王听后,命令当驾官:“将韩荣的奏章拿来我看。”
  张谦立即将韩荣的奏章展开放在纣王龙案之上。纣王还没看完奏章,就已经非常生气地说:“邓九公受朕大恩,现在竟然归降叛贼,实在是可恨!待朕升殿,和大臣们共同商议,一定要擒拿这一伙叛臣,明正他们的罪,才能泄朕的恨!”
  张谦只能下楼等待天子驾临。只听到九间殿上钟鼓齐鸣,众官员闻讯后纷纷赶至朝堂等候。不久,孔雀屏开启,纣王驾临宝座,宣布:“命众卿商议。”众文武齐至御前,俯身等待纣王的旨意。
  纣王说:“邓九公奉旨征西,不但没有平定叛乱,反而将自己的女儿私自婚配敌国,投降了逆贼,罪不可赦。除了擒拿逆臣的家属外,还必须将逆臣抓获,以正国法。卿等有什么好的计策?”
  纣王的话刚说完,中谏大夫飞廉便出班奏道:“依臣之见,西岐违背朝廷抗拒天兵,实在是罪不可赦。然而,出征西岐的将领,如果胜利了会有捷报送到御前,征讨失利了,都害怕受到罪责而投降了西岐。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奏报胜利的音讯呢!依我的看法,必须派遣与陛下有至亲关系的大臣前往征伐,这样才能消除这个的疑虑。并且与国休戚相关,自然没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
  纣王问:“君臣父子,也是至亲骨肉,又何必需要分彼此呢?”飞廉奏道:“微臣保举一人,这个人能擒获姜尚,攻克西岐。”
  纣王问道:“爱卿保荐的是谁?”飞廉奏道:“非冀州侯苏护不可。他不但是陛下国戚,又是诸侯之长,所有的事情都会竭尽全力。”纣王闻言大悦:“爱卿所说的很有道理。”
  纣王随即令军政官:“速发黄旄、白钺。”使命带着诏书前往冀州。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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