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丫头贵着呢
“珠珠，你马上就有身份了，赶快起来准备！”
珠珠翻了个身，反倒往被子更深处躲去。
人间的深秋，比灵虚山要冷很多。珠珠只有灵兽中期的修为，并不能抵御寒冷。她与凡人一般贪恋被窝里的温暖，舍不得起来。
“主人，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昨夜刚开始还坚持要睡在柜子里，避免被人发现。睡到半夜，便冷得受不了，直到爬到被窝里，冰冷的身体才再次活了过来。
她在被子里面伸了个懒腰，继续撒娇：“主人，这里太冷了，珠珠现在起来的话会冻死的。主人也不想珠珠变成第一只被冻死的蜘蛛吧。”
苏冷清看着被子下小小的一团，压下拽她出来的冲动。
“那行，你睡吧。只是今天那个紫洛神医会来，你也知道他是天上的紫洛神君。要是让他发现我这里，有一个没有身份的小蜘蛛精。你说，他会将你如何处置呢？”
苏冷清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回头见被子里已经伸出了一个小脑袋，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苏冷清敛住笑意，接着道：“你说他是将你送回灵虚山，还是直接收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珠珠一骨碌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脸沮丧道：“紫洛神君昔日爱人花神便是死于我们妖族之手。让他发现我，珠珠的下场肯定要比冻死还惨。”
“主人，要是我有了人间的身份，紫洛神君便会放过我吗？”
“紫洛神君也不能随意破坏人间的规则。你有了人间身份，他出手时会有所顾忌。而且你成了我的人，我才能护着你。”
苏冷清笑了笑，重新坐回珠珠身旁。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低头浅语。
屋外大树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树上。他仔细地凝神细听，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
凤三娘是京城最大的牙婆。
京城大户人家的丫头小厮，烟花柳巷的姑娘艺妓，赌场酒楼的打手，大多是从她手中买来的。
凤三娘手中的人，来源只有两种。
一种是低价买来的，多为家境贫困的人家。迫于生存，不得已卖儿卖女，也有赌鬼相公还不上赌债，卖掉结发妻子的。几两碎银，便能买走一条人命。
一种是偷来抢来的，一般为外地来京的孤身女子。无故失踪也不会招来任何麻烦的，这种更便宜，只要给手下人一点赏银便行。
无论得来的方式属于哪一种，在凤三娘手中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便会很快卖出去。至于卖到哪里，全凭凤三娘说了算。
凤三娘的一双厉眼便是一把精准的尺子，一眼便能将手中的人分出上中下三等来。
她今天带到江家的人有二十来个，都是她昨晚上亲自挑选的。与江府做过多次买卖，她早已摸清叶婉思挑人的喜好，姿色不要太出众，也不能太普通，要看着机伶讨喜，又不要聪明过头的。
凤三娘以为此次买卖与之前多次来江府一样，不过是与叶婉思讨价还价，尽量将手中之人的价格卖高一点。
她耐心跟在管家身后，希望此次叶婉思能多选上几个，最好将那几个年纪稍小的小姑娘一并买了。这些半大的孩子还未长开，卖不上价，在她手中已经将近一月了，依旧未能出手。
这实在有损她京城第一牙婆的名声。
叶婉思喜欢买些年岁小的小姑娘，亲自教导，用起来更顺心些。所以她把那几个小姑娘全部带上，并排在最前面，希望被叶婉思选上。
走至半途，才发现管家并没有将她带去见叶婉思，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略显寒碜的院落。
管家俯身，向她介绍。
“凤三娘，这位是我们江府的三小姐，老爷叮嘱今天送过来的人，让三小姐先挑。”
凤三娘这才看到面前的姑娘，一下子愣住了。经过她手的人成千上万，倒也有几个绝色，却无一个如眼前姑娘这般美得出尘脱俗。很平常的一身穿着，依旧难掩她玉雪冰肤，花颜月貌。
她既有仙子的琼姿花貌，又有妖精的瑰姿艳逸。
凤三娘在心中感叹，怪不得从未见过这位三姑娘，那二姑娘江黛月与这般绝色比起来，当真是判若云泥。
叶婉思自是不会让她抢了自家女儿的风头。现在江老爷竟然让三小姐先挑选下人，莫非叶婉思失势了？
凤三娘脸上不露声色，指着身后众人，笑意盈盈道。
“见过三小姐。这些都是我为府上挑选的，您看看，可有中意的。”
苏冷清对凤三娘略点了点头，纤手便直直指向队伍最后。
“我要这个。”
凤三娘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发现她指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看上去眼生得很，软萌可爱，粉粉嫩嫩地。
凤三娘心中犯起嘀咕，她昨夜挑选的人里面似乎并没有这般出众的。是她记错了吗？而且她出门时明明将这几个小姑娘排在最前面的，这一个什么时候跑到最后面去了？
可这人身上穿的确实是她水云阁的衣裳，头上的饰品也是水云阁独有的。
或许这小姑娘是昨晚某个手下刚刚劫来的新人，正好关在了她选给江府的这批人的房间。
阴差阳错地，便被她一起带到江府来了。
依照这小姑娘的样貌，是可以卖到青楼的，只要长相出众，那些老鸨愿意养个几年。价格自然比卖做丫头要高出许多。
现在偏偏叫这三小姐一眼看上了。
凤三娘为难道：“三小姐，这丫头贵着呢，而且一看就是做不了多少事的。您看看旁边这几个，壮实，会做的事也多，而且这四个的价格加在一起都比您看上的那一个价格都低。”
苏冷清微眯了眯眼，笑道。
“三娘的意思是，我们江府只能选价格低的？是我不配，还是江府不配？三娘把这丫头带到我们江府来，合着只是让我们瞧个高低，却不是成心来做买卖的。”
凤三娘本以为苏冷清是个好拿捏的庶女，听了此话便知道是看走眼了。这三小姐比起叶婉思，说话更犀利，不是好惹的主儿。
她连忙摇头道。
“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小姐只是买个丫头，花费百两银子确实不划算。这几个小丫头，每个都只要一二十两，手脚又麻利，买来做丫头您使唤着也如意些。我也是依据往日经验给您的建议，最终要哪一个，当然还是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