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大领导
下午五点钟
厂里的下班铃声准时响起，铆焊车间里的叶天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
没想到回到六十年代，还能享受到的八小时工作制，真是更爱这个年代了！
叶天刚骑着自行车出了厂大门，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就按了两下喇叭，接着汽车后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杨厂长探出头打起招呼：
“小天！把车放厂里，跟我上车，我们坐车去。”
听到要坐车才能去的地方，叶天瞬间想到了大领导家，他看了眼两手空空的自己，这上门做客，哪有空手去的。
“杨……厂长，我还是先回家一趟，正好昨天的老虎肉还没吃完，干脆一起带上吧！”
“有老虎肉，你也不能……不能……那我在胡同口等你。”
杨厂长听到有老虎肉这种新鲜玩意，也就没阻拦了，吩咐司机跟着叶天的自行车一起走，在南锣鼓巷子口等着这小子出来。
汽车在这个年代可是稀奇东西，更别说在四合院这种杂乱的地方，就算是领导住的楼房，也不容易看到汽车。
所以不一会巷子里跑出来很多看吉普车的人，特别是一些小朋友，都好奇的上手摸了摸。
回到家，叶天停好自行车，跟外婆说好不回来吃饭了，之后他扛上剩下的大半头老虎，走出四合院。
等叶天把老虎放在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并坐上汽车，司机立马启动发动机准备离开，可是周围的小朋友并不知道避开，还站在车旁边。
好在吉普车司机是老江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的情况，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硬糖，撒到旁边的空地上。
“吃糖喽！”
小孩子全都跑去抢糖，吉普车也趁机开走，杨厂长一路上闭目养神，倒是没有再说话。
半小时后
吉普车停在了一栋小洋房的院外，叶天下车扛上老虎肉，跟着杨厂长走进了小洋房。
老虎肉被叶天放进厨房，之后他就陪着杨厂长来到洋楼的二楼书房的门口。
杨厂长在看见大领导后，也是毕恭毕敬的，笑着打起招呼：
“领导，我把那孩子带过来了，你瞧瞧。”
大领导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看报纸，他的头上虽然已有一缕白发，但腰杆却挺得笔直，衬托起黑色的中山装，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还是叶天第一次用肉眼看到一个人的气场，这种级别的领导，以前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现在看到真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大领导看了眼报纸上的《打虎英雄》，再结合叶天身上的淡淡腥味，顿时眉头一皱的说道：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杨厂长连忙打起圆场：“领导，这也是小天的一份心意，再说虎肉大补，这快入冬了，补一补也是好事。”
叶天站在杨厂长身后，静静地看着，也没有说话，他不清楚厂长带自己来这的原因，但他从大领导眼中看到了善意。
大领导瞥了一眼杨厂长，后者立马知趣的退出房间，留下叶天一个人站在原地。
大领导看到杨厂长离开，这才把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并热情的招呼着：
“傻站着干什么，坐！”
叶天有些僵硬的坐在红木椅子上，与大领导就隔着一张书桌，不过他能明显感受到大领导的气场减弱许多，所以紧张的情绪也有所缓解。
只是他现在有些迷糊了，厂长、副厂长、大领导，全都对他态度挺好，这其中一定有原因，而且大概率跟他的父母有关。
大领导看到叶天还有些局促，也是主动打开话题聊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能上山打虎，没丢你爹的脸！”
“领导，你认识我父亲？”
叶天隐约猜到父亲在军中的级别应该不低，但军官家属基本都是住军需大院，他却跟着母亲住在外面四合院，这又有些不对劲。
大领导看到叶天这么生分，欲言又止，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留声机跟前，播放了一段交响乐。
之后大领导借着嘈杂的音乐，在叶天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你父亲跟大哥在执行保密任务，这件事切记不可跟任何人说。”
叶天瞳孔瞬间缩小，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可能，他的父亲为了执行保密任务假死，结果害的他母亲心率憔悴而死。
“大领导，这……”
“好了，不要想太多，你就先在轧钢厂老实上班，尽快谈个女朋友，然后带过来给我跟我太太掌掌眼，合适就把婚结了，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大领导并不想继续深聊叶父的信息，点到即止，他关上唱片机，然后打开书房的门。
“走吧，我们去吃饭！”
一楼餐厅的饭桌上，大领导夫人非常贴心帮叶天夹菜，这一幕让陪桌的杨厂长心中对叶天的重视程度再次增加一些。
只是叶天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领导夫人还以为是这孩子想念死去的母亲，所以有些心疼的招呼道：
“小天不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你要常来阿姨家玩。”
叶天当然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眼睛的酸胀感，让他非常难受。
其实也怪他自己，上午站在罗师傅身后看的时候，并没有戴面罩。
他以为凭借电焊大师的熟练度和极高的身体素质，眼睛不会有事，结果事实证明，身体即使增强一倍，眼睛依旧是十分脆弱。
饭桌另外两位经验老道的男人倒是看出了叶天的异常，这明显是刚接触电焊造成的后遗症。
大领导此刻有些不悦，杜梅就是搞电焊累死的，这个杨建国居然还让叶天去学电焊。
“杨厂长，小天毕竟才刚上班，可能不太适应一些高危工种。”
杨厂长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他小心翼翼的回复道：“人事都是李副厂长在管理，我回去一定让他纠正问题。”
大领导看到叶天眼部已经红肿起来，只能连忙结束晚宴，并吩咐司机把叶天送到医院看看。
叶天在为身体问题道歉后，坐上大领导的黑色小汽车离开。
至于杨厂长也不敢停留，也要跟着离开，大领导却不紧不慢的在其耳边提醒了一句：
“如果叶天再出现杜梅那样的意外，我也保不住你！”
“明白领导！我会谨记于心的！”
等吉普车开上马路，杨厂长这才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早就猜出叶天的身份可能不低，但没想到连大领导都不敢怠慢。
杨厂长在大领导家仅仅待了一个多小时，却感觉比上一天班还累，于是就在车上小眯一会，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轧钢厂。
他突然看向驾驶位的司机，表情凝重的问道：“小王，你应该知道规矩吧？”
司机连忙点头回道：“我今天在厂里洗了一天车，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厂长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掏出两张大团结放在司机上衣的口袋里，之后就下车去找李副厂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