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漫梁山
“府兵李长戈孤军深入,短短三分钟内于万马千军之中奋战,身负重伤不言退,披荆斩棘意志坚,纵使寡不敌众,依旧舍命救出平民梁霄。最后设下陷阱让不计其数的丁级食人种露出本体暴露位置,由作战人员月欺霜完成绝杀。”李长戈脸不红心不跳,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平静。
月欺霜美丽的眼睛翻起白眼,对李长戈这种忽略细节的作战报告表达着自己的鄙视。但是不计其数这个词用得好,代表着很多击杀奖金。
然后迈开长腿,黑色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发出蹬蹬蹬的脆响。
她走到通道尽头,刷卡,尽头的白墙缓缓移开,露出里面洁白的医疗观察室。
这是一个大概两百平米的房间,外面有五十平米的观察室,里面是三个五十平米的抢救室。
那三个抢救室用挡板隔开,同时面向观察室的位置有三道透明玻璃门,既让内外隔离,又让外面的人能清晰地看见抢救室。
三个抢救室同时工作,其中两个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盯着面前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张主任。”月欺霜打了个招呼,把脚步放轻,快速来到了沙发边。
她站着,没有坐下。
张主任侧目,抬了抬:“月队。”
山城天策府一共三个小队,26岁的月欺霜是其中一个队长,放眼整个大夏,可能也是最年轻的队长之一。
“那三个?”月欺霜看向三个即将结束工作的抢救室,医生正在盖上白布。
“两个救不过来了,黑血已经入侵了,三分钟内吞噬完所有红细胞。”张主任低头看了看资料,“一个是夜班公交司机,一个是程序员,都是要上夜班的苦命人……”
月欺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两个人是她今晚救回来的,她把人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就知道——没救了!
这两人身上各自有三处黑血侵蚀,虽然只是三个黑点,但1ml的黑血就能同化所有的红细胞。
“剩下那个,我会让人仔细查一下家人资料,想办法找个合理的死亡原因。”月欺霜很清楚梁霄的结局。
别人身上三个黑点,他几乎是全身被黑血侵蚀。
光是在直播间里,他就被那枯手在肩膀上种下了整整3ml的黑血种子。
后续,身上最起码沾染了10l的黑血!
月欺霜拿药剂救他,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要是能活下来,那得什么样的天赋,什么样的毅力?
被“食人种”袭击死去的人,他们一般会人为安排死亡原因,比如失足落水,火灾丧生等等。
然后通过一些商业慰问,陆续送去总计30万的慰问金。
钱很少,但是在食人种面前的人类就是那么不值钱。
“梁霄的生命体征很稳定。”张主任犹豫着开口。
月欺霜和李长戈表情凝固。
“你是说死得很安详么?”李长戈反问,“也不容易了,重伤注射药剂,没炸成一滩血烟花就算不错了!”
月欺霜赌了一个千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当李长戈知道月欺霜的决定时,他觉得月欺霜就是想给梁霄一个痛快!
张主任指向中间的手术室,那些医生护士正在盖白布,手术室的阴影中,梁霄坐在那里,好像在思考人生。
“他身体里少说有15l黑血,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活着送到这里。”张主任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我看了他的直播视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第一时间挑出了所有的黑血种子,让自己的身体对黑血产生了一定的抗性……然后你们注射了药剂,强化了这种抗性?”
“你听听你说的话科学么?几分钟之内产生对抗5l黑血的抗体?”李长戈的一张大脸凑了过来,“会不会是提前有人给他注射过抗体?比如曾经被食人种攻击,在其他城市被救治过?”
“没有!”张主任斩钉截铁,“如果他的体内有抗体,在电梯里直播的时候身体就应该出现和黑血对抗的症状,比如高热,呓语或者是战斗力忽然暴涨。”
“那就说明科学本来就是不科学的!”李长戈说着,习惯性递了一支烟给张主任,张主任下意识伸手。
月欺霜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禁烟标识,两个男人各自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张主任轻轻咳了咳:“大夏境内发现食人种,对抗,利用黑血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第一年我们所用的血清都是别国供给的,真正投入使用也不过两年时间。”
他说着低头看手机:“上个月美洲那边就出现过一个例子,有个人类遇到食人种袭击的时候,怨念主动帮助他,为他抵抗黑血,给他争取了五分钟诞生了大量的抗体,让他幸免于难。”
“怨灵帮助人类?我遇到的大多数怨灵怨念极重,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拖下水。”月欺霜轻轻摇头,“那个怨灵为什么帮助人类?”
“那个人类在自家老房子里遇到的食人种,怨灵是他的父母。”张主任轻轻抿嘴,“父母之爱突破了怨念的限制。”
李长戈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说这公寓里有这小子的父母?不可能啊,这小子父母双全,不过他爹好像有点残疾。”
月欺霜一把将李长戈的脑袋按了回去:“活人不可能产生怨念,而且你的思路能不能宽泛一点?兄弟姐妹,男友女友都有超越怨念的可能!”
李长戈一边挣扎一边大呼小叫:“师妹,梁霄有男友的可能性不高吧?”
李长戈和月欺霜师出同门,人们说小师妹月欺霜传承了师父的一身本事,大师兄李长戈继承了师父的猥琐,话痨,爱看热闹和不靠谱。
月欺霜没管自己贫嘴的师兄,转头问张主任要病人的家庭资料。
张主任指着屏幕:“很平常的家庭,除了他爹梁山。”
“和我们有关系?”月欺霜眼前一亮。
“他的父亲替我们改装过几辆摩托车。”张主任把屏幕转了过来。
月欺霜看着屏幕上一个个字符,小声轻语:“梁山,1974年,摩托车机械师。”
“就是修摩托车的对吧,当年肯定是鬼火少年!”李长戈接着往前凑。
月欺霜看着资料沉默了很久,把手指向一串数字:“他是1996年到2009年瓦伦蒂诺·罗西的机械师之一,2010年回国。”
“那是谁?”李长戈和张主任都表示不认识这个外国人,摩托车在大夏并不是大众文化,月欺霜倒是经常穿个皮衣骑一辆哈雷摩托车穿梭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