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方泰山
柴开疆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乔善，上面曾经有人说过——乔善这个人，顶天了也就是个分局一号，根本没有向上一步的能耐，要不是运气好凑上了大案根本到不了这个份上。
乔善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原本就不少，他这一上位可谓是暗地里得罪了许多人。
从那个人说的话至少可以看出来，乔善后面没有阶梯再往上了。
但是柴开疆有，而且这个人是乔善上司的顶头上司。
他看向乔善，眼睛里有闷气，脸上还是摆着职业性的和善笑容：“小乔，急什么？大家做事都是为了山城好，为了山城市民好，劲要往一处使！算了，我还是找个人来跟你说吧！”
他嘴上说得客气，心里想的是——好小子，刚刚上任就敢不给老前辈面子了，那我就给你打个小报告，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柴开疆进去两分钟，乔善的电话就响了，来电话的是龚振宇，他的上司。
乔善浓密的眉毛拧起，心说柴开疆背后的人不会是龚振宇吧？
龚振宇是千牛卫的线人，不平庙又是千牛卫和天策府合作的产物，老龚不敢插手这件事吧？
接起电话，就听见龚振宇压低声音：“老乔，我这边被叫去开一个紧急会议，应该是有人想支开我，然后用地位和权势插手不平庙。我借着上厕所溜出来给你打电话，你千万给我顶住，哪怕得罪什么高人！”
“咱们自己的未来以后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天策府和千牛卫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山城不平庙绝对不能倒！”
说着电话果断，乔善在电话那头似乎听见了脚步声，
这一席话让乔善长长松了口气，龚振宇在上面能顶住，他在现场就能顶住。
五分钟后，乔善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一位秘书，山城三号的秘书。
秘书的意思很简单——用一切方法，配合柴开疆完成不平庙的封闭修缮工作。
说得很明白了，不仅仅是修缮，更是封闭修缮。
乔善笑了：“现场市民太多，影响太大，乔善的肩膀担不起这么大的职责，要不陈哥你亲自来一趟？”
“乔善，这点事都办不了，提拔你到这个位置有什么用？！”陈秘声音加大，语气加重，“这事要是办不好，你自己跟领导请辞！”
“我乔善为山城办事的，不是为了某个人办事的，上头要是觉得我能力不够，那就上会讨论，把我免职了！”乔善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md，大佬的秘书很了不起么？”乔善看着电话呸了声。
梁霄坐在墙头，看着乔善。
“为山城办事。”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冠冕堂皇，有些作秀的嫌疑。
但是那些打更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一个个都是普通人，没有府兵的超能力，连不良人的肉身加强也没有。
打更人一个月6000块钱补贴，在深夜的山城里给府兵打着下手，做着后勤工作。
当时成为打更人的乔善已经是所长，这种身份这种地位还为一帮小年轻打下手，身上多少是有些江湖豪侠风骨的。
为山城办事，他当得起这句话。
乔善在现场怼天怼地，龚振宇则是在会议现场装死。
“龚老弟，山城有个不平庙最近很多人关注，你知道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座庙啊，不太安全，还是得封闭修缮一下。”
“这种小事不用您亲自过问，让当地街道关注一下就行。”
“人命无小事，我已经让建设部门去关注了。”
“好好好，您辛苦。”
“但是现场反对的声音很大，乔局面对民众，态度很消极啊。”
“是吗？我记得乔善挺擅长和市民打成一片的。”
“可能是刚刚到这个位置上，心态有些变化吧，要不你去现场指挥一下？”
“小乔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他办事每次结果都很不错，放心吧，他有分寸的。”
“我觉得还是……”
“要不还是一起去吧？”
龚振宇忽然提出建议：“待会儿会议结束，您作为我们的直接领导，也去现场看看市民的诉求，看看我们还有哪些地方没做到位，现场指导下嘛！”
龚振宇忽然在现场开始饶有兴趣地四下张望，寻求支持。
主位上的那位看了看他，举起茶杯喝了口茶：“那……老方，我觉得你跟着小龚去一趟也好，你在现场，镇得住。”
不平庙出现，乔善上位，山城的很多悬案疑案一一告破，主位心里其实是有些意见的。
现在坐在他右手边，这位文质彬彬的“老方”方泰山当年就是主导山城警局的，有些悬案疑案都是他留下的，比如林苏雪的案子。
当时汇报上来那些案子的线索几乎是全断，没有破案也在情理之中。
可现在乔善是怎么破的？是不是你老方不尽心尽力，是不是你能力不行，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
主位让方泰山过去，是想敲打敲打。
而龚振宇想的是——老子拿你这个老油条没办法，那就让梁霄去对付你。
老子倒是要看看你为什么非要把不平庙给关了。
二十分钟后，几辆车停在不平庙的路边。
不平庙已经围拢三百多人了，雷声大雨点小，光见吵架，一个动手的都没有。
“乔善你怎么回事？！”到场之后龚振宇对着自己的这位新伙伴一阵横眉立目。
方泰山微微松口气，他以为龚振宇和乔善穿一条裤子，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既然他们之间有分歧，那就把这个分歧放大，方泰山不擅长破案，但是擅长御人啊。
坐在墙头的月欺霜一脸懵，心说龚振宇你不是千牛卫的人么？大水冲龙王庙了？
“这么多市民来上香，你让那么多警员在旁边看戏？过来组织秩序啊！”龚振宇大喊，一边掏兜拿了五百块钱给身边人，“快点，给大家去买点饮料。”
然后接着对乔善瞪眼：“大家来不平庙是诉委屈的，你还真让大家求神拜佛啊？”
“大家听我说，今天能做主的人全在这里了，有什么委屈大家跟我们三个说！”
“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清楚了！”
“能解决的，当场给大家解决。”
“现场解决不了的合理诉求，我答应大家十五个工作日一定给出结果！”
他说着一搂方泰山：“您说是吧？”
手机摄像头对着呢，方泰山能说不是？
他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的，今天我来，就是这个目的，大家有什么委屈都说！”
龚振宇悄悄回头看向梁霄，而梁霄指了指手机。
龚振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有一条短信：里面布置了一个道场，完事请对不平庙有意见的几位进去喝杯酒。
在千牛卫的话术里，道场\\u003d幻墟。
龚振宇懂了，鸿门宴起，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