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风雨兼程
三个人被林苏雪亲自送出了幻墟，当他们从不平庙走出来，看见现场直播的幻墟画面，看着左上角千万人在线的时候。
脸上唯一那点血色瞬间消失。
他们知道，自己死定了，连死缓的可能性都没有。
雨还是在深夜两点落下了，后来梁霄知道，这是一场人工降雨。
今晚的直播让整个大夏的网民没有一个能安心睡着，更何况是山城人。
谁的身边没个亲戚朋友是公家的，三位大员接连自爆，人们纷纷电话询问自己的亲友有没有被牵扯其中。
第二天，有不少人说他们听见了雨夜里的枪声，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逃窜，追捕，交火。
城市的一个个角落里，好像在上演最精彩刺激的大片，
千牛卫的审讯室里，三个人被分开关押。
负责审讯的人是许昭阳，他上来就交了底：“把知道的全说了吧，不用想着保住一些朋友，让他们照顾你们的家人，燕都给我们的任务是——没有底线。生前都是体面人，别让自己走得太凄惨。”
没有哪一场审讯室是这样的，一上来就告诉你——你死定了。
不给希望的审判是很难有结果的。
但他们知道燕都说“没有底线”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当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证明你侵犯了大夏最核心的利益，那些用在谍报人员身上的手段将对你生效。
“没有底线”意味着律法的人性底线在此刻也对你失效，所有手段都可以启用，甚至包括不顾一切规则把你出国留学的孩子绑到你的面前。
听说最后的手段，还有取下你的大脑做脑机数据分析。
那些玩谍报的还因此发明了临死前毁灭大脑的方法——但你呢？
如果你想完完整整地离开人世，就好好地把事情交代了。
和明白人讲话是很轻松的，于是他们把自己平生做过的事情按照每个月，每件事，涉及的每个人，交代得清清楚楚。
每出现一个名字，就有一份报告送到乔善手中，然后带队抓人。
被新抓进去的人往往罪孽没那么深重，他们怕领导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隐瞒反而罪加一等，于是也只能和盘托出，于是又是一批批名单出现。
乱适当用重典，这个时候先不讲证据，只看名单，抓了再说！
抓的人越来越多，连何振宇都不由地心里犯嘀咕，向上打了个电话，问是不是需要适可而止。
得到的回复是除恶务尽。
何振宇意识到这不是一场风暴，这是一场战争，是一场海啸，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晚上三点半，梁霄接到乔善的电话：“梁露露是不是你的堂姐？”
“对。”梁霄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我知道，只是通知你一下，没打算网开一面，我们都没回头路的。”乔善挂断了电话。
凌晨六点到早上八点，站在不平庙的梁霄忽然感觉无数信仰之力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因为公开审判了三个人？”梁霄自言自语，这信仰之力的强大能量几乎可以塑造出一个甲级强者，它如同怒海狂涛滚滚而来，携风雷，携山岳，梁霄甚至不知道这些信仰之力是怎么忽然汇聚的。
林苏雪走出幸福里公寓的大门，看着那些铺天盖地咆哮而来的力量。
先是错愕，然后指着天空：“不像信仰，倒像是正气。”
“天地有正气，撑日月山川，撑人世运转，一人相信是信仰，万人相信便是正气了，说到底就是人们深信的天理纲常，比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梁霄直到现在才算看明白，耶稣所谓的信仰之力。
耶稣神格没有说话，可能他知道但让梁霄自己去体会。
可能他当时自己也没搞清楚。
“苏雪，上神案！”梁霄挥手示意。
林苏雪有吸收的能力，幻墟的主意是梁霄出的，但是制造者是她。
“我上神案？”林苏雪睁大眼睛，指向自己，“我一个怨灵，面对煌煌天地正气？而且我被生物极限卡在四阶巅峰……哥你不会想用……你觉得信仰能冲破宇宙制定的生物极限？”
“总得试一试。”梁霄背靠神案，“总不能认命吧？”
于是茫茫正气铺天盖地而来，冲天怨气自不平庙而生。
如果有人的眼能看懂气机，从万米高空看下，此刻的山城不平庙犹如一座孤岛立于茫茫沧海之中。
海浪拍不上去，孤岛浮土也冲不下来。
煌煌正气围着不平庙疯狂旋转，庙里的香烛被什么力量同时点燃，然后快速烧毁，四大天王神像双目暴起精光。
梁霄好像觉得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正在疯狂地交锋，他无法插手，也无法疏导。
他几次欲言又止，他想和林苏雪说自己的理解，但又觉得理解得不对。
林苏雪说到底早就死了，她就是和怨念和电子技术综合的产物，怎么能和天地之间的正气结合呢？
但既然是正气，撑得起山川也凿得下深渊，为什么又不能结合呢？
梁霄想了很多，但觉得一切到底只是空想。
好像踏上幸福里公寓二层那样，在空想的基础上摸索着前行，可那至少还有摸索前进的路，怨气和正气之间，连一条能一起走的路都找不到！
“好像，有点体悟了……”林苏雪忽然开口。
“嗯？”梁霄惊喜，这个妹妹终于自己开窍了么？
“完全是两路人，没有必要硬融合在一起。”林苏雪开口直接打断了梁霄的念想。
梁霄：“……”
“但是哥哥，你的气息和信仰之力好像有些相近，可能是因为你本身，可能是因为堕落圣天使。”
“如果我把自己当做媒介，把你和信仰之力同化。”
“也就是说，把你也变成一股正气，或者说把正气变成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能创造出一个不是人类的人类。”
“这样哥哥你的上限可能超越人类的极限？”
梁霄看着林苏雪，一般都是林苏雪听不懂梁霄的话，这是第一次梁霄觉得林苏雪在说天方夜谭。
一直高冷的耶稣也同时开口：“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看着两个人匪夷所思的表情，林苏雪忽然好像受到了鼓舞。
“那就来吧！”她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