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不可替代
虽说只是在眼角点了颗痣，但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妩媚之姿，更是隐隐透着几分忧郁气息。看着虽是像式弥，但神韵却不像了。
李牧回邯郸后又即刻准备出征，早晚的忙着，李希与他虽是住在同个院内，可也甚少碰面，这高墙的日子过着，自然会有些无趣。
怀念着雁门的风沙，至少在那跟李牧是形影不离的，李希多么希望能再回到边关去，雁门的艰苦显而易见，可只有在那里，李牧才可与自己形影不离。回了邯郸，一切都改变了。
她期盼着李牧晚些出征，可这样的期盼总不现实，日夜祈祷，终究迎来了分别的日子。
这天夜里，府中上下打点着李牧的行装，当老管家抱着新做的铠甲准备给他送去时，却在李牧的房门口遇到了李希。
不知她在庭院里站了多久，月影下的她总是看着有些孤寂，老管家走近她也未发觉，李希那双明亮且忧郁的眼睛望着李牧屋内的烛火，看着屋内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开始害怕分别。
这不是一场寻常的离别，那可是事关生死的诀别，李希很明白，李牧这一走……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姑娘……夜已深了，快回屋歇息吧？别叫这夜里的风扑了姑娘……”
管家于心不忍，上前劝慰，可李希仍是呆呆地立在原地。
“老人家，这可是哥哥上战场要穿地铠甲？”
“是，是新做的，原先的那件将军多年未穿已经陈旧，君上特地命人缝制了新的送来，比原先的那件做工更细致考究。”
“即便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为了这样一个国家出生入死，到底值得吗？”
李希冷笑了一声，随后伸手说道
“老人家，您把衣服给我吧，我给哥哥送去……”
管家自然知道眼前姑娘的心思，瞧她这几日总是郁郁寡欢，想必心里也有许多话要跟李牧说吧。
“好……那就劳烦姑娘了。”
当李希推开李牧的房门时，瞧他正在擦拭多年佩戴在身边的长剑，见李希进来，他连忙起身询问道
“入夜了，你怎还未睡？”
“给哥哥送铠甲来的，如果忘了这保命的衣服可就糟糕了。”
两人即便是独处，李牧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这才是李希最难以接受的地方。
如果他对自己，有稍许的男女之情，那么两人的相处也就不会这般自然，李牧就坐在眼前，可他仍擦着手中的长剑，明日就是分别之际，难道他就没有其他话要对自己说吗？
李希没有立马问他，而是默默地看着他擦剑的样子，认真且细心，像是对待一样富有生命力的东西般。
“这剑身来来回回擦了好几次了，还没有干净吗？”
她终于忍不住寻了个话题。
“不是不够干净，只是这把剑是我上战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虽说它已陪伴我数载，但我已经许久未领兵出征了，总要与老朋友熟悉熟悉，好叫我上阵杀敌时更得心应手些。”
“你可有信心击退燕秦两国的进攻？”
李牧笑了笑，说道
“虽许久未上战场，可这杀敌的信心还是有的！如今我已等不及天亮，真想快点奔赴战场！”
比起从前在雁门守着，回了邯郸的李牧连笑容也多了起来，他忽略了赵炎的刁难，忽略了前线的危机，只这一次难得的领兵机会，早已让他热血沸腾！
“对了，幸好你来，我有样东西要送你，若是明日才见到你，我怕事情一多就忘了。”
李牧自顾自起身，转头去了床边，从一个鼓鼓的行囊中拿出了什么，还未等他来得及转身交给李希，就被一股轻柔的拥抱环住了腰间。
原来是李希从身后抱住了他，李牧能感觉到她的额头轻轻抵着自己的背部，也能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声。
“怎么了？”
李牧没有挣脱，反而关怀地问道
“我明日要出征，你怕一人在邯郸寂寞是吗？你放心，府中的人都会陪着你，你想去哪儿知会一声便可，他们不会薄待了你的……”
可话音落下，李希只是沉默着摇摇头。
“抱歉，此次作战不是儿戏，我不能带你一同上前线，若是被国君知晓对你我都不利，只能叫你在邯郸等我了……”
李希轻轻摇着头，随后才略带哽咽地问道
“哥哥曾说，我与式弥长的一模一样，既然我与她如此相似，为何你我相处的这些年，哥哥始终没有想要爱我的意思呢？既然我与她那么想象，哥哥就把我当做式弥爱不就好了吗？这样你我都不会痛苦……”
寂寥的夜里，是两颗无论怎么靠近，都无法触碰的心。
“我对你……既有家人般的感情，易有男女之情，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哥哥也应该了解……”
李牧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恼火，而是笑着，用温柔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我并没有忽略，或是无视这份感情的意思。”
李希缓缓松开了手，李牧笑着转身，看到她眼角的泪花，还有那颗浅色的泪痣。
他弯腰细细打量着这张脸，从眉眼扫到鼻梁，又望向双唇。
“你们真的很像，就像孪生姐妹似的。”
“既然这样，就把我当作式弥一样来爱我，我并不会计较这些。”
李牧笑着，耐心地说道
“即便你们如此相似，就像同一个人似的，我也不能把你当作式弥，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你就是你，即便你们真的是孪生姐妹，你也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的喜怒哀乐。虽然相似，但你们的性格却不相同，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把你当作替代品，若我把你当成了式弥般与你相爱，就是对你的亵渎，对你灵魂的玷污，我不能这么做。式弥在这世上仅此一个，而你李希，也是独一无二的。”
温柔的话语满是拒绝，即便拥有同样一张脸，李希也知自己无法走入他的内心，看着烛火下的李牧，那张温柔的笑话，温柔的话语，说着全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