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猪肚包鸡
“厉害!”莫惊春心服口服。
对于这种老饕,莫惊春一向是心有敬佩的。
“别看了,还看什么呢!没吃饭的,可以来这里吃啊!”
马本勇吃得开心了,筷子和碗一敲:“有谁要和老马一起吃的?”
有几个看客主动走了进来,在他桌前坐下。
莫惊春这才知道为何他刚才说点上十个菜也能吃得完了。
原来还有他的“观众”们一起。
她不再管前面了,走到后厨去,拿出刚才方大巍送来的红糖和一些鸡蛋,准备做一道热点心:红糖鸡蛋。
八分熟的鸡蛋软嫩热和,乖巧地卧在红糖水里,轻轻一戳就露出半凝固的蛋黄,满口香甜。
这是额外送给每桌的点心,一人一份。
有个跟爹娘一起来吃饭的小女孩接过后,仰起头甜甜地冲她一笑:“谢谢姐姐。”
她满心欢喜,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道:“姐姐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下次,还来吃!”
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脑袋上的银流苏也跟着她的头一点一点,发出簌簌的声响。
看起来家境应该很不错。
照她的定价,对于这样的人家应该算是合适的。
过了一会儿,莫禾掀开帘子告诉她外头之前围观的人大部分都进店来了,有几个看了眼食单之后嫌贵又走了,剩下的倒是都坐下来点了菜。
“嗯好,小姑,先把鸡蛋糖水端给他们吧。”
她看过点菜的单子,将袖子稍向上撸起一些,开始备菜。
第一天的经营就这么不温不火地结束了。
中午有马本勇的噱头在,生意很是不错,不过晚上,多数出来觅食的人还是选择了以前总吃的那几家。
大概是她的定价稍高一些,会让一些在吃上预算没那么高的食客望而却步。
晚上盘账的时候,莫禾问她要不要适当降一些定价?
莫惊春是这么想的:“小姑,就算你价格定得再低,也会有人觉得贵的。我们的菜味道好、新意多,原本就值这个价钱,定得高一些也能筛选掉事多挑剔的食客呀!再说了,我们的饭是不收钱的,只收菜钱,这也算一种实惠了。”
才第一天呢!
她劝莫禾不要着急。
筛选这个词让莫禾摸不着头脑,她们开门做生意难道不是客人越多越好?
但莫惊春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照这样看的话还是有些赚头的。
第一天,除去七七八八的成本,是净赚了五百文的。
第二天照常营业。
今天是水曜日,主菜是羊肚羹。
她买菜的时候便发现卖羊的不如卖猪的屠夫多,羊肚更是只买到了两三副,只够做五份的羊肚羹。
这就有些难办了,她紧急更换了菜单,打算换成猪肚。
猪肚做什么呢?
猪肚汤?
不不不……有了!
她想起来道名菜,猪肚包鸡。
趁着还早,莫惊春又跑去猪肉摊上买猪肚,还有鸡。
热心的摊主还替她杀好了鸡,方便她满手大包小包地拎回去。
不过一只肉鸡在摊上买可真贵啊,要五六十文。
她动了家里的主意,回去就跟莫禾道:“小姑,反正莫远林他们搬走了,咱们把他们那个鸡棚也收拾出来,和咱们鸡棚打通了一起养鸡吧?这样就不用在外面买了。”
像刘氏他们一样,还能拿出去卖呢!
她和刘氏酿的酒,本来打算是去问胥掌柜要不要的,结果全被她自己给买了下来,给自己铺子用。
如今她这个手是越伸越长了……
她惭愧了一瞬,转而理直气壮起来:反正他们也用不了了,自己用用怎么了?
莫禾没意见,答应她下次回去就动手改改。
猪肚包鸡,又叫凤凰投胎,虽然鸡肉很嫩,猪肚也十分脆爽,但人们主要还是喝里面的汤。
这汤浓中带清,有一股浓郁的胡椒香。
胡椒……
莫惊春只有一小兜子,十分怜惜地将它们拿出来一点儿,然后就是将拔干净毛、掏空内脏的整只鸡塞入一整副破开的猪肚内,再放入胡椒、黄芪、党参、红枣等等多种配料和药材煲汤。
等肉熟后要把整副包着鸡的猪肚从汤中捞出来,将鸡与猪肚斩成小块之后再重新装回锅里,待汤汁再次翻滚后就可以上桌了。
喝完一碗这个汤,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逊于羊肉的威力。
她在食单上羊肚羹后添上了猪肚鸡的名字,汤在锅里煲着,等待着食客点单。
不到午食时候,就有食客掀帘进来了。
“客官,我们还没开张呢……咦?”
莫禾好奇地张望:“春儿,认识啊?”
“嗯……不算认识,”莫惊春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人是住进元堂叔家隔壁的,搬家那天我见过一面。”
“啊……”
是邻居,虽然不是他们家的邻居,那也让人安心多了。
这长相……典型的让朋友放心,让陌生人担心。
“是你。”那大胡子也认出来她了,有些惊讶,并言简意赅,“你的店?”
莫惊春点点头,那人直接忽视了她刚才还没开张的话,连食单也不看:“现在有什么吃的?”
“……”
莫惊春觉得自己惹不起他,一圈就能把自己的店砸了,就算报官了把他抓起来,还是得费力气重新修整。
好吧。
莫惊春依言答道:“除了现炒的菜都能做意外,炖菜有猪肚鸡汤和羊肚羹,客官想吃哪样?”
或者没有想吃的,出门左拐就好了。
她满目希冀,随着那人的一句“猪肚鸡”落空了。
另外还点了一道炒鸡杂下饭。
“好,您坐下稍等。”
大胡子一坐下,整个人就把位置给占得满满当当的,连过道都有些拥挤。
莫禾先给他上了盘花生——从隔壁买的,给客人等位或等菜时磕着解闷。
汤一直热在炭上,盛出来就好了。
她卖三十文一份,这个价格,一整只鸡至少拆成了五人份来卖的。
有时候她在心里骂自己奸商,但又觉得自己挣得一点儿也不手软。
虽然一只鸡只要六十文,但猪肚、各种补药也很贵的好么?
她心安理得地拿一深口大碗盛了给大胡子——大胡子,总这么叫人家是不是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