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无常
墨闲的耳边中，传来了婉转清丽的声音：“白公子，你觉得秦家寨能坚持几日？”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杏儿的问题，而是感受着城下的兵强马壮。
就算两辈子加起来，墨闲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看着杏儿那戏谑的眼神，墨闲传音反问：“杏儿姑娘觉得呢？”
杏儿咬着自己的葱白玉手，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这些军士看起来强大，但比起我所在世界的普通人，却相差不大。”
“而那百夫长应当有着以一敌十的本领，否则也不会被称为谋客勇士，差不多相当于我所在世界的炼体一阶中期。”
“而那萨满法师……”
墨闲好奇追问：“怎么？萨满法师很强吗？”
杏儿白了墨闲一眼，那一眼中，满是嗔怪：“我又不是万事通，怎么会知道萨满法师是……”
嗖！嗖！嗖！
数十道破空之声响在耳畔，墨闲虽然有修为在身，可不论前世今生都没有拼命的经历。
面对激射而来的箭矢，他本能的蹲下身体：“这就是草原人的骑射之术吗？”
还不等墨闲适应眼前变化，一道箭矢好似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中杏儿眉心。
扑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即便在这嘈杂的喊杀声中，仍旧使得墨闲的心神一颤。
墨闲扭头看去，只看到一双睁大的美眸紧紧的盯着自己。
似乎到死的时候，她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看着眼前这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墨闲的神情有些呆滞：“这……就死了？”
墨闲眼中，这个古灵精怪、见识广博，好似颇有背景的少女，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墨闲面前。
“所以，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一切！”
墨闲的身体趴的更低了，他甚至在自己的周身布置了一层水蓝色灵力。
虽然效果不如专门用于防御的水系法术，但对付意外出现的流矢却绰绰有余。
青年老天师的体表也浮现一层淡淡的光幕，他的身体同样伏的极低。
他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杏儿，似乎他也无法相信，生命在这所谓的太虚战场中，竟然是如此脆弱。
烽火乱世，人似飘萍。
“如果我反应慢一些，或者那箭头再偏一些，此时倒地在上的，就是我了。”
墨闲心中不断地回忆刚刚的一幕，压抑的气氛悄然间弥漫整个城头。
洪七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他第一个纵身跳下城墙。
青年老天师也紧随其后，金光咒护体配合正一道秘传雷法，纵横捭阖，无往不利。
墨闲心中发狠，抽出了腰间追风剑，一缕灵气渡入其中，追风剑上霎时被一层青色包裹。
“杀光这群两脚羊！”
一队精锐骑兵正中，身着皮甲的金贼看着扑击而下的几人，大吼一声，策马而来。
他一手握住马鞍，整个人灵敏的如同猴子，只是一眨眼，就跳到了地上。
几缕寒光闪过，弯刀过处，数位汉家儿郎便已丢了性命，身首两分。
墨闲咬咬牙，向着这皮甲壮汉冲了过来。
皮甲壮汉看着墨闲，眼露凶光，整个人更是如同看到猎物的野兽，向着墨闲就是一刀。
这一刀力道十足，更有马匹借力，若是寻常人遇到，非死即残。
墨闲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追风剑，牢记王重阳所教心法：“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
刀剑相击的一瞬，那皮甲壮汉脸上的狰狞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不敢置信。
追风剑虽然是不入流的法器飞剑，可不论材料还是锻造工艺都远超这个世界。
恐怕唯有日后的玄铁重剑亦或者倚天剑、屠龙刀之流才能比拟一二。
“击杀金人骑兵一名，获得50点功勋！”
“神兵”在手，墨闲胆气再壮三分，水行灵气护体，虽然效果不如金光咒，但至少可以给墨闲争取到一息的反应时间。
“啊……”
正当墨闲杀的兴起，已有300点功勋入账的时候。
女子的尖叫吸引了墨闲的注意，仙儿与沈烽此时被数名金贼勇士困在城下一角。
沈烽一时大意，被数名金贼剁成肉泥，仙儿惊恐无措，尖叫出声。
墨闲却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之心。
也就在墨闲看向仙儿的时候，一名金贼狞笑着来到墨闲背后，一刀向着其腰腹斩去。
咔嚓！
宛如鸡蛋破碎的声音，让本就已经回神的墨闲，精神更加集中。
他默运金雁功口诀，整个人如同大雁展翅，在空中连续踩踏三次，绕到了那金贼身后，同样迅猛的一剑，直接将这名金贼拦腰斩断。
城头之上，王重阳指挥着寨中勇士，每二十人一队，城墙左右各有一队，每队作战半个时辰，如此交替轮换守城。
秦家寨虽是木质城墙与箭塔，可足有五六米高。
有序的调度，加上洪七、青年老天师、墨闲三人在城下的忘我杀戮。
一个时辰后，百余人先头部队，仅存十余人狼狈逃窜。
晨曦微露，驱散了笼罩整片大地的黑暗，却无法驱散墨闲等人心中的阴霾。
秦家寨的祠堂之中，寨子的百姓看着草席裹身的熟悉面孔，一个个双目含泪，不少妇孺更是失声痛哭，悲痛欲绝。
墨闲与青年老天师也送了杏儿与沈烽最后一程，仙儿的失踪却并未放在二人心中。
姚伯当看着浑身是血的二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具棺椁，诚挚一礼：“多谢二位鼎力相助，若无二位出手，我秦家寨危矣。”
墨闲摇摇头：“不过尽力而为罢了。”
姚伯当看的分明，整个秦家寨算上自己，有能力跳下城墙与金贼搏杀的仅有七八人。
而这七八人中敢跳下去的，也不过区区四五人罢了。
“二位但有所求，我秦家寨不说必定实现，也定然倾力相助。”
墨闲闻言与青年老天师对视一眼，而后看向姚伯当：“我想要贵庄最为上乘的炼体之法。”
青年老天师则希望可以得到秦家寨最为上乘的内功心法。
姚伯当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二人所求：“二位义士先回去好好休息，晚宴之前，我会让二位满意。”
当二人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齐齐顿住脚步。
二人互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院中有人。
原本这间小院是安排给墨闲五人暂住，虽然此时只有墨闲与青年老天师两人归来，但小院之中应该再无其他人才是。
金光咒与水行灵气悄然间覆盖二人周身，就当青年老天师的金光咒化作一只巨手即将拍向院门的时候。
一道声音从院中传出，同时金光巨手也悄然散去，墨闲却是拔出了腰间追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