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生天的赐福
寨墙之上，不少寨兵面露不忍之色。寨墙之下，有他们的叔伯姑婶，有他们的挚友亲朋。
有的寨兵想要退后，他不想站在这里，因为他在城下，看到了自己的外公。
此时城下却有个老人冲着寨墙高声呐喊：“小娃子们，不要犹豫！不要留手！”
“寨子若破，死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们自己以及你们的妻儿！”
“我中华儿女，生来高贵！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说罢，这老人转身向着金贼大军冲去。
金兵的千夫长以为有血性、有骨气的村民，在当初动手的时候，就已屠戮一空。
没想到，竟然有人忍辱负重，只为在阵前鼓舞人心。
墨闲也在此时开口：“寨子若破，尔等又与城下百姓何异？”
姚伯当大吼：“放箭！给我拼命的放！”
上一次面对近百金军密集的箭雨，此刻还不足上一次的七成。
“杀呀！”
隆隆的马蹄声带百多金贼铁骑，再次兵临城下。
一轮轮骑射，刺破了寨墙上犹豫不决的战心，也刺穿了不少寨兵的胆气。
城下百姓死伤无算。
有的被战马踩踏而死。
有的被箭雨射成刺猬而死。
还有的被金贼随手一刀，枭首而死。
远处的金贼大军中，不少金贼更是猖狂大笑。
他们甚至从后寨抓出了百余妇孺，当着秦家寨众多寨兵的面，开始肆意凌辱、杀戮。
“禽兽不如！”
洪七怒吼着冲下寨墙，此时的洪七如亢龙升天。
什么亢龙有悔？他只知道，如果他继续看着，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此时的洪七，哪怕他的身前有一匹疾驰的烈马，他也会一掌将其拍烂，没有什么可阻挡他的去路。
仙儿对着秦伯起妩媚一笑：“秦郎，此时群情激奋，正是建立声望的大好时机！”
秦伯起迷醉的看了一眼仙儿，牵起仙儿嫩白如雪的柔夷，放在他那粗狂如沙，又满是胡茬的脸上摩挲半晌。
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冲下城去：“秦某在此！金贼休得猖狂！”
看着秦伯起的身影，姚伯当与仙儿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挂上了似有若无的笑。
这一切，都被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眸收录，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举着手中的石头，怎么也用不上力。
他哭嚎着：“二姑还在下面，我不能扔，不能扔！”
啪！
清脆的鞭梢响在少年耳边，冷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再不动手，下次就抽到你的脸上！”
少年仍旧无动于衷，甚至变得沉默。
啪！
鞭子抽在少年脸上，墨闲的怒吼也响在少年耳中：“还愣着作甚？等死吗？快扔！”
恐惧战胜了犹豫，少年手中石头咕噜噜的滚下城墙，砸向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不少看到这一幕的寨兵与寨民，全都咬着牙协助守城，可愤怒与怨恨的目光，却不时看向墨闲。
青年老天师没有出手，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洪七。
与墨闲商议后，青年老天师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住洪七的命，毕竟只有洪七活着，二人接下来才会有墨闲所谓的大收获。
姚伯当对着自己的的小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儿子姚燧：“看到那些眼神了吗？”
姚燧点点头，如今的他虽然年轻，但并不愚蠢。
墨闲看似风光，带着精锐巡视四方，可大家看向墨闲的眼神，除了怨恨外，全无尊敬与感激。
墨闲眼角余光瞟见了姚伯当父子脸上的嘲讽，他也不过在心中冷冷一笑。
第四日的攻城一直僵持到了深夜。
整个秦家寨下，尸骨遍地，血流成河。
傍晚时分，一众寨兵因为脱力，士气低迷等原因，寨中高手不得不集体冲阵，直取中军，这才让金贼大军鸣金收兵。
毕竟夜色的掩护下，武林高手，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墨闲与老天师仍旧没有理会仙儿，二人回到小院中，依旧轮流守夜休息。
仙儿带着精致的食盒，来到城墙之上笑着看向值夜的姚伯当与王重阳：“妾身见二位辛苦一日，滴水未进，不如坐下休息片刻，尝尝妾身手艺！”
姚伯当笑了笑伸手接向仙儿手中食盒，却一不小心握住了仙儿白嫩无骨的小手。
仙儿的脸瞬间羞红，在火把的映照下别有一番滋味。
王重阳却只是淡淡开口：“既然二位在此，王某就先下去休息了。后半夜王某会来替换二位。”
第五日，第六日的攻城，金贼仍旧只是驱赶周遭百姓配合骑射消耗寨中的守备物资，消减寨子的士气。
整个秦家寨一片愁云惨淡。
哪怕是粪坑中的存货，都已消耗的七七八八，不论姚伯当还是王重阳，都没有信心再守下去。
与之相对的好消息却是，第六日下午，再也没有百姓出现在寨墙之下了，第七日的攻城，必定是金贼大军亲至。
夜晚的时候，姚伯当、王重阳、洪七、墨闲、青年老天师，五位寨中身手最好之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城破后，当如何应对。
最终五人各领十名好手，埋伏于寨中各处。
只要一队人可换取二十条金贼性命，就有希望全灭这支千人队。
清晨的阳光从不会因为任何事迟到，它的光明永远那么准时。
此时的墨闲与青年老天师，二人兵合一处，分别埋伏在一条巷子的两侧，不论哪一边被袭，金贼的后背，都会留给另一边。
姚伯当身着金漆铁甲，手持金背大刀，一套五虎断门刀几乎杀穿了秦家寨的主街。
墨闲与青年老天师则是神情凝重的看向寨门处，在那里同样有一名金甲壮汉，手持钢刀，与姚伯当战在一处。
金甲壮汉的身后，数十名走路姿势怪异的金贼杀向了为姚伯当压阵的王重阳与洪七。
只见那数十人，行走虽怪，却速度极快。
刀剑砍在他们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一名头戴鹿角面具，腰挂彩纹皮鼓的怪人，正用古怪的节奏敲击着腰间皮鼓。
那数十怪人的动作，也随着皮鼓的节奏不断变化。
面具怪人大吼一声：“长生天的勇士们，长生天已赐下神力，尽情展示你们的勇武，取悦长生天吧！”
“杀！”
数百金贼士气大盛，齐齐呐喊。他们如潮水般大吼着淹没整个秦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