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年趣事——看“娶新娘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幸福美好的。在我的童年里，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但这些事大多都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唯有一件事情刻在了我的心里，使我记忆犹新。
  记得在我四岁那年， 有一天，我的父亲一大早就对我大声喊道：
  “江强，你快点起来把衣服穿好，等一下我带你去吃你堂哥江茂良娶新娘子的九碗”。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吃九碗，也不知道什么叫娶新娘子，听了父亲的话后，我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原本还想赖床的我，顿时睡意全无，立即穿上衣服，等候父亲带我去看他给我推荐的“节目”。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我跟随父亲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堂哥家，只见他家聚集着三五成群的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他们坐在方桌周围，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喝茶聊天，吃着花生瓜子等。我和小伙伴江兵玩耍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听到一个大人大声喊道：
  “各位亲朋好友，新娘子到了，大家出来迎接他们吧！”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一阵阵鞭炮声响了起来，我们立即往堂哥家大门外边跑去，看到了迎面正走向堂哥家的一队人群。
  人群里有人吹着锁呐，前面有个胸前戴红花的大姐姐特别引人注目，她穿着崭新的衣服，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父亲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指向那个戴红花的漂亮姐姐对我说：
  “江强，那个戴红花的姐姐就是你茂良哥今天要娶的新娘子，等一下她要给大家发喜糖、喜烟，你要争取在她那里多要点喜烟喜糖哦！”
  新娘子走到堂哥家里以后，被人带到堂屋，举行了献烟、献酒和点香等一系列仪式，随后我就看到堂哥和新娘子同时在面向堂屋方向进行了拜堂，听到有人大声喊道：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时，他们弓腰的动作让我知道了“鞠躬”是什么意思。
  随后我又听到有人大声高喊：
  “各位亲朋好友，大家入坐了，要开午饭了”，于是很多人就围绕着正方形桌子坐了下来，每桌都坐满了人。
  大家入坐以后，我看到有人不断端着不同的菜肴往桌面上放，不一会儿整个桌面上放满了丰富多彩的菜品，看到一道道摆在桌子上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菜品，闻着满桌的菜香味，我突然感觉肚子好饿，肚子里咕噜咕噜响，我不停吞咽口水，差点就垂涎三尺了。
  我特别想立即用筷子夹到嘴里吃，但是，我看到周围都没有人先动筷子，也没有人先用手拿桌子上的任何菜品来吃时，我忍住了我的手。
  看到一道道菜品摆满桌面以后，我的父亲对我说：
  “江强，这就是吃九碗”。幼小的我才知道吃“九碗”就是吃最好吃的菜品。看到桌面上那么多丰盛的菜品，基本上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我心里就想到，要是以后天天都是“吃九碗”的日子就巴适了。因为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很穷，吃饭都成问题，一户人家如果一个月能够吃一次猪肉，就是我们生产队里最好的生活了，所以当大家听到说要“吃九碗”时都非常兴奋，都觉得“吃九碗”是改变自己生活的一个大好机会。当时由于大家生活条件都差，体重超标的人极少，对于个别体重超标的村民，大家通常叫他“某胖子”。不像现在的人，因为生活太好，体重超标者太多，个个都想节食减肥。
  菜都摆满桌子了，可是人们还是坐着，没有一个人带头去夹菜吃，我都有点纳闷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各位亲朋好友，开席了”。听了这声大喊，我同桌的一个长辈就对大家说道：
  “大家开始吃这道菜吧”。
  令人奇怪的是，大家都拿着筷子吃长辈指定的那道菜。
  幼小的我发现没有长辈喊请的菜，大家就不能去吃。
  我们正吃得起劲的时候，我的堂哥及新娘子就来到了我的身旁。
  我看到他们不停地给客人们敬酒，大家还互相碰杯子，同桌的“吃”友们也对他们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声音是“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在不知不觉之中，桌面上的菜品很快就被吃完了，我的肚子也胀得圆鼓鼓的。
  吃“九碗”时，看得出当时的人们虽穷，骨瘦如柴的很多，但在吃“九碗”时，并没有“抢菜”吃，大家吃“九碗”纪律性很强，每道菜基本上都“清盘”了，才去吃下一道菜，看得出村民很守“吃九碗”纪律，也很珍惜粮食。
  很快来到了晚饭时间，父亲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
  “江强，走，我们去堂哥家吃“二娃子”。
  我疑惑不解的问父亲：
  “什么叫二娃子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直到我坐上了桌子，看到桌上一个盆子里装的“大杂烩”，我才知道“二娃子”就是中午的剩菜，“吃二娃子”是吃剩饭菜的民间调侃的说法，由于中午剩菜不是很多，所以桌子上也补充了少量的一些新鲜菜品。
  到了晚上，我看到茂良哥家非常热闹，很多亲朋好友和我的堂哥、新娘子等共同出演了一些非常好看的节目，只是我与江兵当时年岁较小，不晓得他们活动的含义及讲话的内容。
  直到很晚很晚以后，人们才三三两两的离去，当天茂良哥娶新娘子的活动才宣告结束。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五十一年了，但当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