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童年的村小老师

  我1975年9月,我入小学时的学校是崇庆县(今四川省崇州市)大划乡崇镇村的小学校,在我读小学的那个时候,国家实行的是五年制义务教育。
  我从一年级到五年级过程之中,每年甚至每学期都在更换老师,对于当时小学生的我,是不可能知道经常换老师的原因的。
  教了三十多年书,也当过20多年教导主任之后,我通过多方了解,知道了当时老师的很多情况,我的小学老师主要是民办老师、临时代课老师、知青等组成,没有一名公办老师,他们的学历主要是初中毕业,个别高中毕业,也有极个别是“高小”毕业。
  用现在的眼光或标准,结合我本人的亲身经历,我感觉当时个别老师很可能还是初中阶段的“特差生”来代课的,因为,同样的文凭,不代表他们知识能力相同,我教了几十年书,我深知班上成绩第一名与最后一名,毕业证都是一样的,但是他们的学识与能力差距是巨大的,如果是同样文凭的“学渣”去当老师,他的教学能力是极其有限的,往往教法、学法指导都很落后,根本培养不起学生的学习兴趣,学生也很难从他的教学中获取过多知识,更多的因他而感到厌学。
  据我几十年教育教学的经验所知,很多学生都是因“喜欢”老师,或者是被高水平能力的老师“征服”而喜欢学习的,更有聪明的学生会发现个别老师“很笨”之后,他觉得老师都可能是同龄人中的“学渣”。
  于是,有些很多聪明的学生在感觉老师都是“差生”之时,他会放弃学习,慢慢就变成了特差生。
  在我看来,很多聪明的学生之所以变成了特差生,其实是很“学渣”老师教育的“成就”。
  回顾我小学的经历,我常感到“惨不忍睹”,不只是我经常听不懂老师讲的知识内容,同班很多同学与我感受一样。
  厌学的特差生很普遍,爱学习的、成绩好点的同学极少。
  由于小学老师文凭普遍都低,学识如何更无从考证,我作为后来首次中考我能考全乡“前三”,首次高考就能考“全校理科第一”名的人,居然在我小学毕业之时,语文才得18分,数学才考50分。
  不只是老师说我特差,我与其他同学的成绩对比之后,我才知道,我真的是一个典型的“特差生”,但是,总分比我“特差”同学,起码还有一半多。
  教了几十年书以后,我与很多同学相遇之时,想起曾经的村小学习经历时,最大的感受是,不是我们本身不聪明,不是我们不想学,而是被一些曾经的“学渣”生老师教成了“特差生”。
  一是他们能力普遍太差,二是老师受“wg”大环境的影响,本身就不重视教育质量,更不可能对学生严格管理,感觉他们很多老师就是拿我们这些当年的孩子们来练教学“手艺”的一样。
  大学毕业教了几十年书后,我才知道当时村小老师的大致来源情况,很多老师只要是跟村书记,村长关系好,给村长打下招呼就来当老师了。
  仅凭绝大多数村长的“学识水平”,他们是没有能力判断这些老师水平高低的。
  不过在那个严重缺老师的年代,有老师总比没老师好,有人在教室里把学生“守到”总比没人“守到”学生好,教育的受害者还是我们这些正在上学的孩子们。
  那个时候,代课老师们工作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挣“工分”,同时,可以额外还挣点微薄的工资。这在当时,当“代课老师”比参加生产队集体劳挣“工分”轻松很多,这种情况下,很多村小的孩子们就成了“差生老师”教育下的“牺牲品”。
  由于当时,老师们的“工资”待遇都很低,他们精力也不可能全部用在工作上,很多老师都是全面发展的人,有些班是一个老师从上午第一节上到最后一节课,叫“全科”老师。
  有的男老师有课时上课,无课时迅速回家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挣“工分”,挣了“工分”后又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我认识的刘刚老师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每天授完课下班放学回家之后,他还有很多繁重的家务劳动等着他做。
  他一是,要养点家禽,以增加他家副业收入;
  二是,他还有五个子女需要他照顾;
  三是,他还要给一大家人洗衣做饭,管理几个孩子的吃喝拉撒;
  四是,他还有卧床不起的老人需要照顾。
  一个人的精力是很有限的,像刘老师这样繁忙的老师,学校里占绝大多数,对于那个时候的老师而言,实际投身于教学的工作精力很有限,面对当时的老师情况,我们大多数学生只能自学成才。
  而同样的一个村,村里目前有五个早已博士毕业多年的学生,有两个博土是小学毕业之后没有在大划乡中学读初中,其中三个从事科学研究博士毕业生,他们的初中都是在大划乡中学读完的,他们初中阶段的物理课都是我给他们教学的。
  他们每次回乡来看我时,总是对我说:
  “焦老师,我因你而爱上数理化,你是我们的,最优秀的启蒙物理老师。”
  听了学生们对我的评价,我很高兴,也很自豪,同时,我也常感叹的是,“师高弟子强,严师出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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