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碎叶城
三张银票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米月瞥了两眼,没什么动静儿。
“小子,光看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收着。念在你们日后生活所需,不然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米月听这么一说,嘿嘿笑了两声,麻溜将银票搁在眼前瞅了几眼,虽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少年心底高兴渐渐多过惶恐。
有钱了,以后他与秀薇就能安稳求学了。
“婆婆,您刚才那一手飞剑术好厉害,一眨眼咻的一下不见了,又咻的一下又回来,连那满身凶气的家伙都怕成这样,肯定是仙家手段对不对?”
米月神色激动。
年轻,总是对这样那样的东西感到好奇。
赵春生似笑非笑道:“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米月语塞,讪讪一笑,“我就是好奇,就我这愚笨脑子,学不会,根本学不会。”
“小子,你放弃山上这条道路,可惜归可惜,但也不全是坏事儿,天底下登山之人何其之多,能够站在最高处的也就这么几个,更多人要么是掰着手指等死,要么早就死在山腰上。与其求而不得,不如安稳过完一生,在淤泥中看人间大美,也不失一件好事儿。秀薇,你也不用因为这事儿而心有芥怀,没必要,米月放弃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不妨往自私的方面多想想,这样你们两心底还能好受些。”
“老婆子我虽说年纪大了,眼力不及从前,但赶路的这段时间,你们眼底的欢喜和愧疚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觉着是自己耽误米月,千万别这么想,不然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两人都不会真正开心。”
赵春生言语温吞,不紧不慢。
米月点头,“我知道了。”
而一旁的少女则低着头,说不愧疚就不愧疚了,怎么可能的事情。
估计这样的“感觉”会陪伴两人很长时间,也只有时间才能将其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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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埠离开之后,没敢有丝毫停留,身影快如夜枭,连不入流的身法都用上了,在树林中飞速辗转,只为了能尽量离那座破庙远些。
薛良平以武人的体魄底子勉强跟上,一边奔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儿?那老婆子有古怪?”
孙埠脚步不停,回道:“这回咱们算是倒霉到姥姥家了,还好那位前辈因为有顾忌才没彻底放开手脚,不然咱们今夜全都得折在那。”
“不是,就这么邪性?”
薛良平还是有些不大服气,那老婆子看上去就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气血衰弱连身边的少年都不如,若不是孙埠说是个炼气士得小心些不能托大,薛良平早就想一刀砍过去了,打不打得过总得试试斤两。
在沙场上,作为陌刀手,薛良平什么场面没见过,一刀下去就连健壮的马蹄都能直接斩断,仙人?骨头很硬吗?
也难怪薛良平不知道仙家手段。
自出了军营,他与兄长薛丰茂就在江湖里厮混,仗着二境武人的底子,在南方这片小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方高手,之前如不是惹到了一窝势力不小的江湖门派联袂追杀,他们也不至于落草为寇,天天与官兵玩捉迷藏。
以前连所谓仙师的毛都没见过,又何谈见识可言。
孙埠哀叹一声,跟这些江湖草莽打交道就是心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玩意儿。
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一番何为剑修。
经过孙埠这么一说,薛良平这才恍然,随即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些山上仙师都这么喜欢扮猪吃老虎?察觉到我们的时候直接亮明身份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儿,还折损十二位兄弟,好玩啊?”
深知山上手段深不可测,孙埠顿时眼神凌厉道:“闭嘴!你想死别拉上我。”
万一那位前辈境界还有隐藏,搁着遥远距离还能倾听一方动静儿,孙埠可不觉着自己的身法能够躲避那些凌厉飞剑,注定转瞬即死。
被这么一训斥,薛良平也识趣儿的闭口不再言语。
他是个蛮子,但又不是傻子,大丈夫知进退才是保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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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雨势停歇,天空初晴。
三人迎着朝阳再次赶路。
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经过赵春生这么一露面儿,狠人山寨的劫匪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闹腾了。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见到那座巍峨城墙。
碎叶城最开始就是作为军事之地建造,外有护城河环绕,墙头上建造烽燧等,城墙之上还驻扎有官兵,进城门口还有军卒盘查。
“哇~这城头真够气派的,都快赶上咱们山里的百年古树了。”
头一次见到雄伟城池,米月不由惊叹一声,同时按照记忆中见到的古木比较高度。
禹秀薇在他身边轻声道:“碎叶城来历悠久,人口更是多达十数万,听说这里边还有一条贯穿南北的绿河,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有钱人家在水流入口处放花灯,人多的时候,甚至连一整条河流都能点亮,可好看了。”
米月接着道:“听说城里还建设有文武两庙,香火鼎盛,每次童试开始前,这两座庙宇香火尤为鼎盛,青烟袅袅,跟大雾似的。光想想那些香火钱,估计就是一笔令人眼红的大收益。”
这些关于碎叶城的传闻,都是少女从老一辈人口中听来的,
在少年少女的印象里,碎叶城庞大,繁华,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也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说完,两人同时将视线看向老妪。
赵春生摇头道:“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头一次来这碎叶城,大致情况也不清楚,得眼见为实才行。”
米月和禹秀薇皆是微笑。
刚想迈步前走,少年少女见到在门口盘查的官兵,不由得慢下脚步跟在老妪身后。
大山里的孩子总是对繁华两个字充满向往,可向往的过程中又难免惶恐。
赵春生对此没觉着有什么。
当年自己登上山门时也是这样,刚刚走出束缚眼界的井口,总是要小心翼翼观察这个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