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晚
一九八三年元旦的时候，叶国兴弄回家一台照相机，珠江牌的，据说是叶国兴从二手市场淘换回来的，要了叶国兴一个月的工资，装在一个皮革盒子里，拍照片要竖着拍，黑白照，用国产胶卷能拍十一到十二张，因为有一张预留的测试胶卷，为了节约，陪都俗称偷一张，表示可以多拍一张。如果用岛国的胶卷，能拍28到30张左右，拿在手上很重，满满的年代感，看着叶国兴兴奋的摆弄照相机，叶利勤知道，未来二十年，岛国会疯狂的输出这一淘汰的技术，濒临破产的岛国科大，福土公司会在我国赚的盆满钵满，而岛国的第一科技公司泥所公司，早在两年前就开始生产商用数码相机。
不过叶国兴买的这个相机质量确实不错，在叶利勤的记忆里，未来的十多年都没有坏过，替叶家记录了不少欢乐，落后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奋起直追也不能一撮而就，这个时代的人是真的伟大而可爱。
接过叶国兴递过来的照相机，叶利勤想到一个事情，从自己的珍藏画本里翻出一张收据，保存完好，但是字迹的地方开始掉色，但是还是很清楚的能看见内容和邮电局的专用章。叶利勤将这叶国兴八零年买邮票的收据贴在墙上，打开相机前面的双的镜头，相机上面的观察镜，叶利勤低头，对准，一按快门。咔嚓，叶家相机第一张测试照片应声落。
叶国兴惊奇的看着叶利勤。“你会玩这个。”
“恩，很简单嘛，开天眼的时候见你用过。”叶利勤解释道。
“等胶卷用完了，洗出来，买个好点的相册保存起来。”叶利勤接着说道，“如果第一张没拍好，下次我们重拍。”
叶利勤说完把叶国兴买邮票的收据重新收好，收据和邮票都藏在叶利勤珍藏画本的书页里。叶利勤再把画本放进铁盒子里，把铁盒子放进皮包里，再把皮包放进柜子里，这是目前叶利勤最有效的收藏方法，明年应该能买到空的集邮册了，按前世记忆的话，有了集邮册，对保存邮票就更好了。
元旦节，周秀芳和叶国兴就把12张相片霍霍完了，一张照片的成本洗出来大概在3毛钱左右，那时一斤猪肉不过才一元钱，但是光有钱不行，还需要有肉票，叶利家肉票还是够用的。
照片大多是叶利勤给叶国兴和周秀芳照的，经过上一世手机不计成本的练习，叶利勤的照相技术堪称专业级水准，把叶国兴和周秀芳最好的年华留在了照片上。叶利勤自己却是不爱照相的，十二张里面只有一张是照的叶利勤。
照出来的收据很清晰，叶利勤让叶国兴收在了相册里，现在用相册是很奢侈的，大多数人家都是把相片压在柜子上面的玻璃下，但是叶国兴还是听从了叶利勤的建议，买了两个相册以方便收藏重要的东西。
“我打听了一下，现在我们那个邮票外面收购价格涨到30块一张了，按你的说法卖出去还会高，我们这一千三百多张邮票得好几万啦，我们要不要卖了。”叶国兴又开始老话重提。
“我们家有急用钱的地方吗？”叶利勤问道，“存这个邮票比你存其他的好使哦。”叶利勤提醒道。
“是的，老爸和你妈的工资加在一起够用，这不你过了这年就快读书了嘛，我寻思是不是把你送到城里去读书，我们这边的教学质量好像不太行，还赶不上天云镇。”叶国兴说道。
“老爸，我读书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给你保证，第一，每次考试我都不会低于六十分，第二，我能考上大学，具体哪所大学还没定，也许是陪都美术学院的音乐学，也可能是陪都音乐学院的美术系。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文科，文科文凭比较好混。”叶利勤很正式的对叶国兴说道。
“什么文科，男孩子还是要学理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知道不。”叶国兴有点恨铁不成钢。
“拉倒吧，学好数理化，哪有时间走天下。老爸，这个时代滚滚而来，我看见一个民族从贫到富，从无到有的伟大复兴，这是一个如你所愿的盛世，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一些天眼看不到的东西。”叶利勤认真的给叶国兴说着，他知道叶国兴能理解。
“好吧，那我就不操心你读书的事情了，来，我教你做菜。”叶国兴上一世就没操心过叶利勤的学习，这一世更没有机会。
“好勒。”叶利勤了解叶国兴的脾气，再一次体会叶国兴的川菜传承。
因为叶利勤的早熟，省了叶国兴和周秀芳很多心思，所以这一世两人早早的改掉了回老家过春节的习惯，第一次在兵工厂过春节，过完初一再按每年过春节的传统，每年回两人其中一人的老家祭祖。
这一次春节叶国兴和姐姐叶国秀两家人一起过的，叶国秀跟老公刘文烈属于川江航道局，叶国秀在川江航道局的医务室工作，后来的职称是主任医师，类似叶国兴单位的赵健国，刘文烈是川江航道局某货轮的轮机长，有过留学熊国的经历，也是目前叶家唯一一个有驾驶证的人，这年头能开车已经很牛爱克士了，既能开车还能开船的人是什么，是仅次于跟太阳肩并肩的人。
刘文烈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刘佳跟唐招娣同年，在航道局子弟校读书，小女儿刘双目前才两岁，在前世也是叶利勤的忠实跟屁虫一枚，刘文烈本身是抱养的孩子，养父母过世得早，跟亲父母家里没什么来往，加上叶利勤的年纪正合适，刘文烈拿叶利勤当自己的儿子一样，有些年暑假，如果时间合适，都会带叶利勤跟船，这可是他女儿们没有的待遇，而且叶利勤前世的汽车驾照就是跟刘文烈学的，因为刘文烈的言传身教，叶利勤对轮船各系统的配合运行也非常熟悉。
这个时候的交通并不便利，目前川江航道局分给刘文烈和叶国秀的房子跟川江兵工厂一样，在川江的北边，所以两家人距离不算远，就这样坐车也得一个多小时，刘文烈虽然有驾照，但是单位的车是不能开出来的，至少不能随便开出来，叶利勤知道过两年川江航道局在两江交汇的地方获得划拨土地，刘文烈在市中区能分到房子，过两年这家子就是颇受人羡慕的“城里人”。其实川江区在陪都九区十二县的行政规划里也是主城区，但是相比陪都市行政部门所在的市中区来说，还是属于郊区。
年三十一早，叶国秀抱着刘双，刘文烈带着刘佳来到叶国兴家，叶国兴还在厨房忙碌着,刘文烈和叶国兴都是烹饪爱好者，叶利勤严重怀疑两位的厨艺是一师所传，因为两位弄的水煮鲤鱼如出一辙，都不会把鱼鳍下的鱼鳞刮掉，并且解释都一样，这样的鱼肉更鲜美，但是前世的学霸叶利勤经过反复试验和论证，结论是留下鱼鳞除了吃到这个部位影响口感之外并不能使鱼的味道更鲜美，在川菜的各类鱼的做法中，由于泡椒等麻辣味道的介入，少量鱼鳞对整个菜式味道的影响几乎等于零。
这一年是叶家买电视的第一年，刘文烈因为经常出差的原因，所以家里暂时没有买电视，所以这一年两家约好一起看电视过年，等初二在一起回天云镇祭祖。
刘文烈因为跑船顺流而下，经常到上海，所以这次除了给叶利勤带了时下流行的大白兔奶糖以外，还给叶家带来了新奇的咖啡粉，前世叶利勤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在刘文烈家喝的，那味道是真香，进嘴以后是真苦。不过慢慢的，叶利勤习惯以后，每到工作日，对咖啡是欲罢不能。
“你看你们，都一家人，还带什么东西，下次不许了啊。”周秀芳礼节性推辞着收了刘文烈带来的礼品。
“都是出差顺路带的，不值钱。”刘文烈也客气的说道。
“这个咖啡喝了不会上瘾吧？”这个年代很多人还分不清咖啡跟吗啡的区别，周秀芳也是很多年后才慢慢接受咖啡这种东西。
“妈，这个就是外国人的茶，喝了跟我们浓茶的效果一样，书上都有说的，你放心吧。”叶利勤忍不住按前世的叙述跟周秀芳解释道，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不是重生，就是一个梦。
“好好好，晓得了。”叶利勤知道周秀芳是因为有刘文烈在假装明白的，等人走了以后，还是会有疑问。
“这个香，我见唐家泡过，我给大家泡泡。”回忆前世，叶利勤第一次有点馋了，趁着刘文烈一家在，叶利勤提出了泡咖啡的建议。
“小勤还会泡咖啡？”刘文烈很好奇，这个时候的刘文烈都是不会泡的，只是在上海咖啡馆喝过，上海的同事请客，估计也是单位报销，一杯咖啡要一到两块，这时在茶馆喝碗茶只要一到两分，价格是喝茶的一百倍，然后看见兑咖啡的咖啡粉很便宜，当然是相对两块一杯的咖啡来说很便宜，就冲动买了两包，买了之后发现不是冲水就能解决的问题，想到叶国兴管单位生活也当过伙食团长，见识广能耐大，喝个茶都一套一套的，就带了一包送礼，想的就是看叶国兴知道怎么泡不，没想到遇到叶利勤自告奋勇。
“当然，我见唐招娣他大伯喝过。”叶利勤想着这个时代能喝咖啡的方圆百里能擦个边靠点谱的，估计就唐招娣她大伯了。
刘文烈并不知道唐招娣是谁，她大伯是谁更不知道，见叶国兴没反对，估计说的这个人靠谱，也就没说什么。
“拿个大碗，装面的那个。”叶利勤开始安排起来，“拿个大杯，夏天凉水的那个。”叶利勤有模有式，叶国兴周秀芳配合着。
水是才烧开的，本来叶国兴准备给刘文烈泡茶的，被叶利勤霍霍了，大家以为现在的咖啡是速溶的，三合一，想多了，这个时候的咖啡是用很低级的咖啡都磨的，粗细也不均匀，按后世的手冲咖啡来，什么八十度的水，那都不行，直接上开水，叶利勤没拿锅煮就不错了，关键是没合适的锅，烧一个咖啡，至少今天锅就废了，不使劲洗两天去不了咖啡的味儿。
“拿滤网来，老爸滤药渣那个，记得用热水洗洗。”中药世家能没滤网吗？叶利勤继续安排道。
“唐家也有滤网吗？”周秀芳反应过来。
“唐家用的屉布。”叶利勤反应也不慢，上一世叶利勤第一次煮咖啡就用的屉布，弄了之后屉布洗不干净，怎么都有颜色，叶利勤没躲过周秀芳一顿胖揍，那揍的教一个惨，周秀芳手都打疼了，改上的藤条，想到这，叶利勤不禁一个寒颤。
“我们为啥不用屉布呢？”周秀芳来劲了。
“我怕挨打。”叶利勤心里想，但这话不能说。“人家那是专用屉布，好像有三四层。”叶利勤只能胡诌，也不管万一周秀芳跟唐家聊天对不上怎么办。
“这家是真会想法子。”周秀芳叹道。、
叶利勤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用开水泡出来的咖啡过滤到凉水的大杯里，一看还像那么回事。
然后在叶国兴，刘文烈的杯子里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在周秀芳和叶国秀的杯子里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放这么多，我吃得不甜，少放点。”周秀芳有点心疼。
“没关系，下次我给你们多带点。”刘文烈毕竟有机会跑上海，对大白兔奶糖不怎么当回事儿。
“不是糖的事儿。”叶利勤解释道，“这个咖啡闻着香，喝着苦，但是大家觉得苦就多放糖，其实这是错的，我们家不是没有订牛奶了吗，如果有牛奶，放牛奶也是一样的，牛奶能锁住咖啡的苦味，这样才能压住苦味，让甜味占据口感的上风。”
“大家多搅拌一下，直到奶糖全部融化，你们会看到黑色的咖啡会变成类似棕色的颜色，这叫奶咖色，就可以喝了，小心烫。”喝咖啡叶利勤是专家，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孩别喝，喝了对睡眠不好。”叶利勤对刘佳说。
“你不是小孩，那你还给自己倒一杯。”刘佳闻着香味咽了一下口水。
“没事儿，今天过年，小佳你跟我喝一杯，我喝不了这么多。”周秀芳叫过来刘佳一起喝。
“你还别说，跟上海咖啡馆的味道一样，在上海这么一杯要卖两块钱，不加糖的黑咖啡也要一块钱。”刘文烈浅尝了一口，赞叹道。
听到刘文烈这么说，大家都跟着品起来。
“还是苦。”周秀芳表示喝不惯。
“这个有啥子喝事嘛，还去外面花钱喝。”叶国秀表示很不值。
“感觉还是茶好点，叶利勤，你给老子泡杯茶。”叶国兴先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好。”叶利勤答应着，慢慢的喝了一口，叶利勤的这杯咖啡是没有放奶糖的，前世叶利勤习惯等到咖啡在四十来度的时候饮用，不管是蓝山曼特宁，还是摩卡哥伦比，叶利勤最看重的还是咖啡入口的温度，叶利勤等到咖啡刚下五十度，将这口咖啡包在嘴里，这个身体的味蕾还不太适应这个味道，但是这是熟悉的味道，叶利勤慢慢闭上眼睛，让这个味道充满整个口腔，通过口腔刺激大脑，一刹间犹如前世今生的魂纠缠在一起，一个出布，一个出剪刀，然后出布的改出石头将剪刀紧紧的包住，怎么都拔不出来，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泄如注，满口的味蕾被咖啡全部引爆，直接将叶利勤送上快乐的巅峰。
“爽！”叶利勤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一九八三年，并没有回到前世那个二十一世纪。
“老爸，你等我喝完再给你泡，姑爷你还要续杯吗？”(叶利勤对刘文烈一直以姑爷称呼)。
“不了，我喝一杯够了。”
“你这个真难喝，这个你自己喝吧。”刘佳也把她和周秀芳的递给叶利勤，满脸的后悔。
“放那里吧。”
叶利勤趁着温度喝完自己杯子里咖啡，咖啡豆的质量是没法子追求了，但是过滤得不干净，影响口感就不太完美了，其实叶利勤还有办法过滤得更干净，就是把叶国兴的宣纸拿出来，估计叶国兴杀人的心都得有。
算了，口感差点就差点吧，平时也不会喝，毕竟睡眠和身高的关系挺大的，今年身高的任务是冲上一百二十公分，最好冲上一百三十公分，这样坐公交就能给全款了。
“我还是自己泡茶吧，靠不住哦。”叶国兴嘟嘟囔囔自顾自的给自己泡茶去了。
喝完咖啡吃过午饭，大家睡了一个午觉，周秀芳，叶国秀，刘佳，刘双睡里屋的大床，叶国兴，刘文烈和叶利勤利用外面的小床和茶几拼凑出一张三人床，估摸着晚上也得这么睡。
大人们开始忙活晚上的饮食，刘佳跟叶利勤就牵刘双的手去大院之外闲逛，不敢走远，还等着妈妈喊自己回家吃饭，晚上还有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叶国兴至少还得拿一瓶剑南春之类的好酒出来。
天黑得早，但是饭吃得晚也是这个时代年夜饭的特点，没等到妈妈喊回家吃饭，天就黑了，没法子刘佳抱着刘双，跟着叶利勤回了家。
你们饿了吧，饭快好了，周秀芳看着孩子们回来了，招呼道，还拿出了灯草糕给孩子们垫巴垫巴肚子。
灯草糕是川省历史悠久的糕食品种。糕条雪白细软，状似灯草，故名灯草糕。主要材料是糯米粉和白砂糖，口感软绵，味道细腻纯甜，伴有糯米香味，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小吃糕点。
但是叶利勤不傻，晚上有大鱼大肉，我垫巴这个干嘛呢，很大度的将灯草糕让给刘佳和刘双两个丫头吃。这时候的人基本都不胖，也没有吃甜了容易胖一说。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晚饭没吃两口，叶利勤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大家期待的节目开始了。不过这个十四寸黑白电视真的很费眼啊，前世的叶利勤看的都是岛国某普的七十英寸四开高清电视。（此处作者留有广告位，欢迎各大电视厂商联系作者，公平公正价高者得，绝对没有徇私舞弊和潜规则等现象，叶利勤看什么电视不是看啊。）现在看这家用级还黑白的，除了情怀真的什么都没有。
熟悉的那个交配季节的声音结束后，开始了属于这个时代的介绍领导。
这个环节非常好，不耽误叶利勤吃饭不是，狠狠巴拉了几块腊肉，有点咸，喝口豌豆尖煮的清汤，这豌豆尖可是好东西，这年头办事不流行发红包，大冷天叶国兴遇到去北方办事，几毛钱的豌豆尖比啥都好使，这么说吧，这年头你坐火车，级别不够，你花再多钱都不能坐软卧，也就是所谓的一等舱，什么叫级别不够，兵工厂厂长吴守权想坐软卧，对不起，你级别不够。但是，如果你偷偷给北方的列车长一袋豌豆尖，他就能通过补票偷偷把你从二等舱弄进一等舱。
喝了两口汤，接着就是侯大师出场了，还别说，这相声泰斗般的人物跟后世那个满口像话吗像话吗的碎嘴真孙子还真有点神似。
接着就是马老师的相声，全家人顿时陷入的欢乐的气氛，不得不说，相声这玩意是高科技，这么老的段子，隔这么多年，马老师说出来就是好笑，叶利勤说出来大家都想睡觉。
哈哈笑完，是台省出生的艺术家表演的诗朗诵佳节思亲，前世的叶利勤不懂，现在知道，其实这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叶大生有个哥哥叶大福和赵枝芬的弟弟赵梓民当年就作为党国军官迁移到了台省，很多年没有联系，随着这首诗朗诵，陪都和台省加强了联系，叶大福虽然因为年迈未曾再回到陪都，但是叶大福的女儿叶国芳却带着家人多次回到陪都，赵梓民也是带着子女频频回来探亲，他们每次回来叶国兴都热情接待，投桃报李，他们给叶国兴也留下了一些字画和鹰币。
接下来就是歌舞戏了，现在上台的在未来都是老艺术家，在艺术上的造诣都非常的严谨，最重要的是节目不耽误叶利勤吃晚饭。
吃完饭，周秀芳开始收拾桌子，这时候引来了李大师捧哏的相声，李大师那叫一个瘦啊，跟他的老师三力老师一样的瘦，所以说基因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李老师这个基因跟他师傅一样，谁能知道他外孙也继承了说相声的捧哏基因，但是他外孙在体型上却继承了大象的基因。这找谁说理去。
陪都人民不比帝都人民，也不比津都人民，很多陪都人这是第一次接触相声这个东西，笑点都相当低，包袱甩一个响一个，响得叶利勤相当尴尬。尤其是刘佳时不时来一句：“你怎么不笑。”
“我没反应过来？”叶利勤能不尴尬吗？
“你平时不是反应挺快的吗？”
“我不觉得啊，我还小，你看刘双不也没笑吗？”叶利勤终于找到托词。
“能不能要点脸？。。。。。。。”刘佳一顿叨叨叨。
这时候轮到侯石相声了，叶利勤一下来了精神，大师级别的啊，如果不是这两货在台上叨叨叨，相声这门艺术差点断了传承，现在大家都不会想到这么可乐的相声有一天会怎么都不好笑，亏得这两位大师还有弟子，一群徒子徒孙经过努力，把几千段相声捡起来几百段，还好没全丢。“这时的侯石还真年轻啊，比刚纤年轻多了,他们那两个徒弟太显老。”叶利勤心里评价道。
“你想什么呢？”刘佳碰了一下叶利勤。
“我在想，十二点去哪里放鞭炮。”叶利勤随口回答。
“晚会不好看吗？”刘佳好奇？
“就是想祭奠一下。”
“这有啥好纪念的啊？”刘佳听成了纪念。
这时候电视里想起了电影少林寺的插曲，牧羊曲，叶利勤和刘佳都不说话了，这曲是真好听，这年头虽然有收录机但是磁带不好搞，一般播放的都是老歌，还达不到点歌的程度，没那么大的数据库不是，工人家庭很少有收录机，没那么文艺，不过随着这一届的春晚，两岸的交流，社会物质的逐渐丰富，音乐文化类需求等逐渐成为了工人家庭的主流需求。
听到叶利勤跟着哼哼，“你会这首歌？”刘佳惊呆了，虽然知道这歌好听，但少林寺毕竟才在陪都上映没多久，听一遍就会的人那是什么？天才啊。
“你知道我看了多少遍少林寺吗？”叶利勤问道。
“两遍？三遍？”刘佳猜了猜。
“不对，不对。”叶利勤连续否定道。
“你们男孩这么喜欢少林寺吗？”
“本来是喜欢的，但是我们司令带着我们看得想吐了，就不喜欢了。”叶利勤信口胡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一会儿唱歌我听怎么样？”
“没问题，能让你听得想吐。”
“滚。”一向温柔的刘佳难得暴走。
不得不说，郑大姐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声音好不说运气也不错，这首牧羊曲够她嘚瑟一辈子。
几首歌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二点，大家放鞭炮了，叶利勤本想重温马大师的相声也被电视台打断了，电视台也要抢点敲钟致辞，只好跟大家出去放鞭炮。
兵工厂虽然不缺火药，也有信号弹之类的，但是这个时候兵工厂放鞭炮，大家想到的焰火，没有！都没有！什么古代杨过就给郭襄放过的带字的焰火，那个没有，降龙十八掌也许会有，但那个是真没有。到只有最简单的噼噼啪啪的鞭炮，什么几百响，几千响，没有！也没有。现在的鞭炮就几十响，号称一百响，有时候大人们还让小孩们数一数，看响了几声，小孩们也实诚，真的去数。
全国人民都在放鞭炮哪里能数清楚啊，不过孩子们练习数数倒是个好事儿，叶利勤上一世就是实诚孩子，真的去数，最后数不过来。
这一世换刘佳是实诚孩子，捂着耳朵数半天，数到一百还没炸完，当然，是别人家没炸完。
放完鞭炮进屋，电视到了谷大师专场时间，节目不够谷大师来凑，这个时候谷大师的歌曲还是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主流歌曲，唱功技法都不是后世的明星能比的，不过因为窗外的鞭炮声，大家都没听清楚。
谷大师唱完，就是一系列的武术表演，随着这个系列的节目，1983年掀起了全民健身习武的热潮，可惜这个系列武术里面没有太极拳，叶利勤还是继续被童年的小伙伴鄙视着。
随着春晚的结束，叶利勤重生以来第一次熬夜，伟大的一九八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