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泳
春节假期只有三天，大年三十其实是不放假的，但是很多单位没有生产任务的职工是可以不打考勤提前回家，还是很人性化的管理，后来周星星在电影里骂人长一个年初四的脸，也是这么来的，过三天年，钱花完了，还要上班，这脸能好看吗？所以后世曾有段子这么评价，有世人问禅师：“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我该怎么办？” 禅师回答：“你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等到初四，你再看他。”
可见这年头出家人春节也只有三天假。
春节过后的一个月，身残志坚这个词响彻全国，也影响到了陪都，叶利勤还没离开幼儿园就听见幼儿园的老师讲一个东省张老师的故事，故事鼓舞和激励了一代人，很励志，这个时候没有鸡汤一说，但是这个时候大家开始知道我们国家有一个残疾人联合会，从幼儿园开始叶利勤学习了如何去关爱残疾人，即使路上遇到正常人开的残疾人摩托也得避让。
张老师同时是个作家和翻译家，叶利勤上一世没有看过她的作品，这一世也没打算看，这个年代大家的版权意识是真不强，看了很多书，但是到底是正版还是盗版，看的人自己是不清楚的，大多是盗版，因为便宜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审美标准。
叶利勤印象中最深的就是这个时候看过一本书，叫玉娇龙，为什么有印象呢？这是叶利勤人生中不多见的一部女性作为主角的武侠小说，叶利勤的武侠世界里虽然有陆小凤，楚留香，傅红雪等等名字很像女生的主角，但真正的女性主角只有玉娇龙，记得后来陪都电视台还将玉娇龙拍成了电视剧，前世作为武侠迷的叶利勤兴奋的把裤子都脱了，然后播了五集就不播了。你说能没有印象吗？
为什么不播了，就是版权问题，哪个时候的叶利勤不明白什么版权问题，听见大家以讹传讹的说是跟金瓶梅一样，被禁了，因为据说玉娇龙的续集就叫铁骑银瓶，一个金瓶一个银瓶不该被禁吗。
前世直到叶利勤大学的时候，偷偷摸摸背着女朋友从书店借了一本铁骑银瓶回去看了后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儿，用大家熟悉的话说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写这个？再后来就是卧虎藏龙名动中外，叶利勤才知道玉娇龙的前世今生。
怎么说呢，陪都作家聂先生改编了早期前辈王先生的作品卧虎藏龙和铁骑银瓶，出版了玉娇龙和春雪瓶，两人的第二部书都带了一个倒霉的瓶字儿，两版书的玉娇龙有什么区别呢？就是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和西游记里面孙悟空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吴承恩的后人没有找刘导跟不具名付老师要版权，但是王先生的后人版权意识明显比聂先生强，所以才出了后面一系列播出不了的问题，这些跟金瓶梅无关，也没有谁自称是兰陵笑笑生的后人。名动中外的卧虎电影，李导也是付过版权给王先生的后人的，小说的版权纠纷一直到下个世纪才经过帝都法院判决有了明确定论。
为什么叶利勤每天码这么多字，却没有发表，或者以叶国兴名义发表，挣点稿费买点房，妥妥的一个时代首富，其中就是怕版权麻烦，叶利勤要是把后世小说现在发表，不出一个月估计盗版比正版的发行量还高，加上改编的那些人才们，弄几个更好看的作品出来，叶利勤如果不出来打官司，到了后世指不定版权归了谁，重活一世何必弄得自己这么辛苦呢，明明可以捡钱何必去挣钱呢。
同年同月，我国人民在铺天盖地学习张老师，但是鹰帝国却在搞星球大战计划，用星球大战计划彻底把熊国拖入了经济危机的泥潭。这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套路，影响了全球好几代人。
当然这一年对叶利勤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在鹰熊两帝的争斗中，叶利勤也在忙碌着，忙碌着准备进入陪都第五八六子弟小学学习。
“孩子，读小学就相当于以前的考秀才哦，小学毕业就是秀才了，你要努力哈。”叶国兴语重心长的告诫叶利勤。
“看看，这几件新衣服合身不，这是给你量身做的书包。”周秀芳看着身高一米二五的叶利勤，眼里含着泪花，女人就是这么感性。
“什么秀才，我们叶家跟探花有缘，我保证每次考试都能及格，等到高考给我家考一个探花郎回来。”叶利勤一边给周秀芳试着衣服，一边跟叶国兴吹牛，他知道叶国兴的脾气，上一世就没管过他，只要不出大事故，叶国兴都是自己玩自己的。现在也就是在周秀芳面前装样子。
“什么考及格，你老汉我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是考九十多分的。。。。。”叶国兴还想借机吹嘘自己一把。
“现在时代不同了，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浪费可耻，你不是教育我饱食不可浪费吗？放心，我一定把握好精准度。”叶利勤打断叶国兴的话头，前世叶利勤小学经常双百，叶国兴没啥显摆机会，这一世叶利勤觉得也没有必要惯着叶国兴，降低二老期待值，做一个快乐的学渣。
“六十分，你对自己要求太低了，至少要七十分。”叶国兴讨价还价，但是心理价位已经跌到六七十分这个区间了。
“我不是读书的料，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想学音乐和画画了，何小雨老师的音乐就不错，她老公齐老师的画也很好，你看能不能让我正式拜他们学习一下，其他的我只能保证六十分。”叶利勤看着要开学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现在的叶利勤没有读幼儿园了，等着开学读学前班，读学前班就以为有了自己的时间，有了放学后这个童年最快乐的时间，可以捕鸟打鱼捉虫，可以把快乐的毛毛虫放在前排女生的头发上。。。。。。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收自己去，这三个月，叶利勤连续从报纸上看到八十四岁高龄的大千与苦禅相继撒手人寰，牵动了自己前世的深刻记忆。
陪都川江的悲鸿故居，现在是川江天门派出所办公地点，前世叶利勤开始只知道到这是派出所，严打期间学校组织学习没少在里面看拘留室之类的“受教育”，更没少在办公区域外翻假山躲猫猫之类的游戏。直到成年，才知道这是文化圣地，故地重游，除了瞻仰还有童年记忆，是陪都少有的能让叶利勤舒缓身心，消除疲劳的地方。
而何小雨是从文工团退下来的，音乐造诣已经登堂入室，至少是叶利勤前世能遇到的最高的。
何小雨的老公齐射，对，这个该死的名字齐射，放在三国游戏就是着名的战术，放在后世就是一个女子组合。名字不怎么样，但是人是真才子，在叶利勤的记忆里，这位齐大师跟白石大师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陪都还是很有名，老年时候一幅画能卖到五位数，大家都知道画家在过世后，画作的价格还能蹭蹭蹭往上涨，前世直到叶利勤过世，齐大师还健在，并且在儿童绘画教育上有不错的建树，教出来的学生很多都在全国的儿童绘画比赛中获奖，想上门求学的学生和家长更是名额难求，而齐大师作为陪都为数不多的享受国家津贴的画家，收徒不走后门，谁说话都不好使，只看天赋收徒，从后世评价一代宗师叶问的角度，齐大师算是处于见众生的阶段，很了不起。
所以叶利勤现在想跟何小雨齐射两位师傅学点东西，重活一世不就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吗？玉娇龙为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学习武艺壮大自己，为了自由不惜跳崖假死远走天涯。至尊宝得了月光宝盒后跟孙悟空戴一样的金箍有不一样的意义，至尊宝是进化版的孙悟空，叶利勤同样想做进化版的玉娇龙至尊宝。
按前世大佬的话来说，钱对叶利勤没有意义，叶利勤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一分钱能买一根冰棍的时候，你们还在努力挣钱实现一个小目标的时候，叶利勤的目标就是等着捡钱而已。
“学这些有用吗，我不教你下棋就是怕你玩物丧志，你学这个不一样吗？”叶国兴当然认识何小雨跟齐射，有时候碰见还会开一些玩笑，这个年代的烙印使得叶国兴并不看好艺术类技艺，毕竟现在国家还是工人当家做主的时代，工人自我感觉生活不比那些老艺术家差多少，等到九十年代这代人逐渐看清楚的时候，年华已经老去。
“你放心吧，你还不信我，我说的什么时候错过？”叶利勤耐心劝导叶国兴，前一世叶国兴是一个好父亲，虽然错过了风口的猪，但是经历了生活得起起伏伏，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撑起了整个家庭，帮助叶利勤成长，教给叶利勤生活技能，社会经验以及最重要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一世叶利勤希望叶国兴有一个更加完美的人生。
“好吧，我去找何小雨走动走动。”叶国兴倒也干脆，何小雨的编制现在还是在兵工厂的，齐射的编制现在属于教委，并且没有担任教师工作。等到八十年代末，兵工厂开始走向民营，何小雨才跟齐射一起成为教师，加入到教委的编制里边。
“对了，今天晚上跟老汉一起去游泳吗？”叶国兴想到一件事情。
“当然去啊。”叶利勤上一世因为叶国兴忙，跟叶国兴厂里同事下水游泳差点溺水被周秀芳禁止下河游泳，最后叶利勤的泳技是在大学的泳池里学的，这一世没有这样的遗憾，因为有了基础，等叶国兴有时间的时候，下水就很容易。叶国兴幼年时为了生存，从天云镇走出来就要游过川江上游的福江，而现在正值壮年的叶国兴横渡川江一点问题都没有，叶利勤在游泳池里学的那些在叶国兴眼里根本不够看，所以叶国兴想在叶利勤上小学前好好指点一下叶利勤。
“你们游泳要小心一点。”周秀芳一如上一世的担心孩子，但是这一世因为没有差点溺水的经历，也不好说什么。
“放心吧，老爸的技术杠杠的。”叶利勤劝慰周秀芳不忘抬叶国兴一下。
“放心，当年，叶国秀掉江里就是我把她捞起来的，当时我才七岁，把她送到岸边，我完全没有力气了，只能抓着岸边的水草等人来救，还好当时镇上大哥的同学看见了，用麻绳把我拉上去。。。。。。”叶国兴听见叶利勤赞自己，一下子来劲了，回忆起前世无数次的忆当年。
叶利勤甩甩头，有点后悔夸赞老爸了。但老爸说得也是真的，也是这段经历，姑妈对叶利勤比对自己孩子都好，有什么好的都先想到叶利勤，叶利勤同样跟刘佳刘双两姊妹感情深厚。
夏天傍晚，川江边上,兵工厂很多家庭都带着孩子在江边游泳，川江边适合游泳的区域就那几个，看上去就如同下饺子一样，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跟这个时候大洋彼岸的夏威夷是一样的，算上时差，同一时间也是夏威夷下饺子的时间，区别就是那边的饺子黑这边的饺子白，那边太阳晒，这边的太阳下了山坡。
“什么叫水性？老话说水无常形，就是说水性子多变。我们说的通水性就是要适应水的变化。”叶国兴弄了一个大轮胎，加满气，漂浮在水上作为休息的地方，慢慢的给叶利勤传授经验。这也是跟夏威夷不一样的地方。大洋那边人们下水玩累了，都在岸上休息晒太阳，这边岸上都是不会水的家属，看着家人在水里扑腾，真正下水的一般都会带一个游泳圈，浮漂之类的作为休息点，然后就看见江面上三三五五的撒开休息点，大家各自围着自己的休息点玩水。
“最简单的说，我们游对岸一定是顺着水从上游往下游游过去，如果有人从下游往上游游过去，这人不是厉害，绝对的脑子不好使。”叶国兴继续说着。叶利勤知道叶国兴肚子里有货，认真听着，好好的记在心里，毕竟前世一辈子都在风平浪静的池子里，该虚心的还是要虚心。
“在水里很多情况都是瞬息万变的，怎么预测天气变化，怎么预测风势水势，怎么做出判断，这些都很重要，一定不能丈着自己水性好，就蛮干，这滚滚川江水淹死的百分之八十的都是自认为水性好的，不会水的他也不下水是不。”叶国兴的话永远的那么有哲理。
陪都因为地形属于盆地，到了夏天暑气昼夜不散，所以川江水，防空洞，蒲叶扇是这个时候陪都人夏天的纳凉三宝。
现在的叶利勤在同龄人中水性算好的，毕竟有前世四十多年的积累，跟着叶国兴基本来到戏水人群的外围，毕竟这边人相对较少，游着比较舒服，在外围的都是熟人，比如唐招娣，吴川，熊伟，杜兵，钱云峰都属于水性比较好，能在外围玩的，这个时候的林仁勇还小，现在只能在内圈跟赵茜，唐盼儿之流以前玩，后世呢，林仁勇属于身体有优势，平躺在水里都不会沉的那种，。
“看你小屁孩游得不错啊，不愧是我任命做政委的人。”唐招娣游累了来到叶利勤休息的轮胎上。
“那是，也不看我老爸是谁，这是遗传。”叶利勤也借机嘚瑟一下，也懒得看唐招娣，这时候丫头片子没长开，没啥看头。
叶国兴看叶利勤水性不错，让叶利勤在轮胎上休息，自己游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叶叔叔确实游得好，是我们厂少数能横游川江的人。”唐招娣少有的服人。
“过完暑假，你跟林猪也该来我们学校读学前班了吧？”唐招娣接着问？
“怎么了？”叶利勤好奇唐招娣问这个事情？
“学校招生越来越少，吴川他们只有一个班，估计你们也只有一个班，我还想毕业前拉一个连的队伍，现在看来是拉不上了，吴川他们现在也不想跟我了，喜欢出去惹事生非的，估计你以后也是跟吴川他们的吧？”唐招娣说出自己的想法。
“司令，其实你想歪了，你的重点不应该在这里，不是有红色娘子军吗？其实你本来就适合拉女子队伍。跟这群丑男人较什么劲啦。”叶利勤记得前世唐招娣就自己组织了一个女子队伍，她类似妇联主任，好家伙，陪都女子本就泼辣，加上她这一组织，川江区的流氓都是出了名的只劫财不劫色。
“你不也是臭男人吗？果然你跟他们一样，看不上我们女孩。”唐招娣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啊，性别不同不能强求不是。”叶利勤也不避讳， “但是我也不会跟吴川他们一道，他们在一起除了瞎胡闹也不好玩。”
“你准备自己单干了啊？”唐招娣认真的看着叶利勤。
“可以这么说吧。读书以后就忙了，好多东西都等着我去玩呢。我们比比，看谁先游到对面的浮漂上去。”叶利勤提出挑战，对面的浮漂是唐招娣带来的一大块长方形的泡沫，搭在上面够好几个人休息。
“就你？好，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唐招娣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你不是赖皮吗？”叶利勤在后面叫着，他也不敢真赢唐招娣啊，以后不在川江上混了吗，叫完也划开水向前游过去。
大概三十来米，叶利勤落后唐招娣一个身头到达浮漂上。
“我把你媳妇招进我的女子半边天你不会反对吧？”唐招娣看见叶利勤也游到浮漂上，问道。
“你名字都想好了？女子半边天？为啥不叫霸王花呢？还有，我媳妇是谁？”叶利勤有点跟不上唐招娣的节奏。
“你不是应该先关心自己媳妇吗？霸王花？你读那么多书，名字怎么这么俗气啊？”唐招娣有点嫌弃的看着叶利勤。
“半天天就不俗吗？我以为你好这口，要不俗的名字我张口就能来啊。”叶利勤不服气的辩道，但是隐约记得前世唐招娣的队伍就叫半边天。
“那你来个不俗的我听听？”唐招娣笑着问叶利勤。
“不是，谁是我媳妇啊？我几个媳妇啊？”叶利勤把问题拉回重点。
“你想几个媳妇啊？人不大心挺野啊？”唐招娣看叶利勤更有兴趣了。
“不说算了，我回去了。”说着叶利勤准备往回游，感觉话题不对，前世的经验让叶利勤自动的回避跳坑里。
“赵茜算不算你媳妇啊，你说完再回去。”唐招娣叫住了叶利勤。
“赵茜算我妹，她人很好的，只要不受欺负，跟着你混挺好啊。”叶利勤说出底线。
“要是我欺负她呢？你怎么办。”唐招娣开玩笑的口气对叶利勤说。
“司令你这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欺负我妹这个小丫头，不是你性格不是。”叶利勤拍着马屁。
“什么是我性格？”
“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仗义疏财，敢作敢当这才是你的性格不是。”叶利勤为什么多读书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拍马屁吗？
“确实读了不少书哈，那你说一个不俗气的名字我保你媳妇不受欺负。”唐招娣对叶利勤的话很是受用。
“你觉得兴风作浪怎么样？”叶利勤认真的对唐招娣说。
“兴风作浪？听着不错，但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唐招娣细细品了一下。“我回去想想。”唐招娣丢下一句游着找自己的姐妹去了。
叶利勤看见叶国兴游回了大轮胎，也往回游过去。准备跟叶国兴收拾收拾去岸边找周秀芳去了。
回到家，有备好的热水，两爷子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明天我去找找何小雨，说说你拜师的事情。今天游累了早点睡。”叶国兴给叶利勤擦干身体，拍了一下叶利勤的屁股。
“好的，你受累。”叶利勤调皮的穿着拖鞋跳回自己床上。
叶国兴看着孩子暖暖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