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燕子有容
叶利勤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没有回教室上课，来到大队辅导员办公室，何小雨这节没有课，正在看作业本，不知道作业本写的什么谱，何小雨有点入神，手里还轻轻打着节拍。
叶利勤敲敲门，“报告。”顺带喊了一声报告。
何小雨抬头，看见叶利勤，一脸微笑。“进来。”
“怎么没上课？”何小雨不等叶利勤走到跟前，就接着问。
“刚去了校长办公室，可能给师娘添麻烦了。”叶利勤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有什么麻烦？就因为你编了一首不健康的歌？”
“真的不健康吗？我看同学们还都挺喜欢？”
“是啊，不光同学喜欢，老师跟工人也都喜欢，大家都像你歌里唱的那样，不认真学习，不认真工作，这个国家成什么样子了。你觉得你歌健康吗？”
“国家会因为一首歌不健康吗？人会因为吃错药不健康，但是会因为听错歌不健康吗？会不会这个人本来就不健康？范思雨跟林仁勇都喜欢这首歌，范思雨依然是那个爱学习的范思雨，林仁勇依然是那个学不进去的林仁勇？”（林仁勇：你老拿我当负面教材不妥吧？）
“会不会有的同学本来是学习范思雨的，在向着范思雨的方向前进，然后听了你的歌就像林仁勇那样了呢？”
“我们每天唱那么多积极向上的歌，他们听了不去向范思雨学习，反而听了我的歌去学习林仁勇，我没这么大能量啊！”
“很不错嘛，既然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觉得给我添麻烦了？”何小雨并不因为叶利勤反驳自己生气，反而很开心的让叶利勤坐下来说。
叶利勤四周看了看，没有茶，还好，这次不是喝茶，也就放心的坐下来说：“刚校长叫我去办公室了，问我是不是在跟你学二胡，我说是的。”
“没错啊，我说你师母，也是你的音乐老师，除了二胡，你的乐理知识都是我教的，没问题啊?”何小雨回答的颇为自豪。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校长借这个事情怪到你头上。”
“怎么会怪我头上？如果你画了不健康的长针眼的画，难道就要去抓你齐师傅？如果你用开碑手打死了人就要去抓你王大川师傅？”
“我怎么会打死人，你说的那个不健康长针眼的画是什么画，能给我详细说说吗？师母。”
“滚，少给我装，金色瓶子装梅花你都看过了，还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看的那个都是足本，洁本，能过审的删减版本，原版一刀未减版本我找不到啊，找到了还能不孝敬师父师娘？”
“你还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何小雨作势欲打，叶利勤赶紧闭嘴并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
“我们国家已经进步很多年了，早就不搞封建社会株连九族那套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你以后的路还长，创作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细节上的东西，能用省略号的地方，一定要用省略号。你看，你这首谪仙就很不错，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李太白，记得你拜你齐老师的时候就是抄写的李白的将进酒，（作者语：这个时代叶利勤所有的老师教叶利勤的都是‘江进酒’，后世文科生非要改成‘枪进酒’理科生但凡有文科生一半的学习态度，什么兔国芯片，生物医药，清洁能源这些技术壁垒早攻破了。）但是李白放纵不羁的自由是用了很大代价换来的，我不建议你学他，可以喜欢他但是不用跟他一样。”
“我知道了，师娘，你说李白会不会是一个刺客？”
“你脑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天马行空，李白最多是一个剑客，怎么可能是刺客，脑子要坏成啥样，才能把李白当刺客啊。”何小雨对叶利勤天马行空的想法很是无语。
“师母，你说我们不搞株连那一套了，为什么我看农村还有一人超生全村结扎的标语呢？”
“标语是标语，怎么，你怕把你拉去结扎了？有的标语还写什么‘痛心’、‘震惊’、‘感动’等等，你就真的痛心震惊感动了？所以别太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好吧，我懂了，谢谢师娘。”
告别师娘出来，完美躲过一节语文课，叶利勤回到座位迎来众人的关心。
“叶利勤，校长找你什么事儿啊？”
“保密。”
“哥，校长那里有什么奖励？”
“冰糖菊花。”
“好恶心。”
“什么恶心，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茶。”
“更恶心了，你别说了。”
“林仁勇，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一直都好好说话的呀。”
“你可以滚了。”
“好，我滚了。”
“哥，我要喝汽水。”这个人是赵茜。
“嗯，给，汽水，咦，我的开瓶猫面具呢？”叶利勤拿出汽水但是没找到自己画的开瓶猫面具。
“范思雨借去玩了，让我给你说一声，你没这个面具开不了瓶吗？”
“是的，容易失手，只能用嘴了。”说着叶利勤用牙齿咬开汽水瓶盖，然后再递给赵茜。
赵茜挺爱干净一姑娘，也不嫌弃，拿过来就喝。
“为什么你要带给面具开瓶呢？”
“兰陵王知道吗？”
“不知道，没听你讲过他的评书。”
“兰陵王是北齐文帝的儿子，你听文帝就知道这货打仗不行，但是他儿子里面出了兰陵王这个异类，打仗很厉害，最要命的是，打仗厉害就算了，他还是有名的美男子，兰陵王的几个叔叔和堂兄弟都当过皇帝，都长得丑，所谓流水的齐国皇帝，铁打的兰陵王就是说这个事儿，为了不刺激长得丑的皇帝，兰陵王做事情的时候都要戴面具，因为不想世人因为他的美貌而忽略了他的才能。”
“这跟你开瓶需要戴面具有什么关系？”
“我同样不希望世人因为我的美貌而忽略了我的才能。”
“恶，你能不能要点脸，一会儿我会告诉班长的，这是她让我问的。”
“看，你喝的汽水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什么这么多人给我送汽水，就是因为我长得帅。”
“她们是喜欢你的歌。”
“看来戴面具还是有效果，没有因为我的容貌而忽略我的才华。”
“你只是蒙面开汽水瓶又不是蒙面唱歌。”
“蒙面唱歌？你说周一全校早会，我蒙面唱歌，然后揭面怎么样？”
“你周一早会要唱歌？”旁边的沐秋灵一直在听叶利勤不要脸式的聊天，突然听到感兴趣的话题，插了句嘴。
“怎么，你想给我伴舞？算了，那天我多半会生病。”叶利勤打趣沐秋灵说。
“秋灵，别理这个不要脸的自恋狂，走，陪我去上厕所。”赵茜说着，放下汽水拉着沐秋灵去上厕所。
看着两个美女手拉手，哼着红尘笑傲的旋律离开，叶利勤拿起赵茜没喝完的汽水咕咕咕一口气喝了个见底。
女生的情感觉醒比男生早，这年头情感觉醒后的女生对于成绩好的男生只会暗恋，不敢做送汽水这类的事情，因为老师都把这类学霸保护得挺好，最怕成绩好得学生早恋，至于成绩不好的学生，早一点晚一点也不影响什么，至少不能影响老师的精力。
叶利勤已经开始体会前世林仁勇一直说的自己体会不到的快乐，好像是很快乐。“放学我要去找燕子聊聊，去给她唱一首四五六环，看能不能聊到，没有燕子不能活的地步。”叶利勤暗暗决定。
到放学时间，大家按惯例在学校做家庭作业，川江这边五年制改六年制起步比较晚，叶利勤属于直接读六年制小学的一批人，但是像燕小七跟唐招娣这种，就是按五年制教材走的六年制学习时间，虽然是五年级，但是已经学完了整个小学课程，有门路的都会走点门路送孩子提前去读初中，早一年读完书，对这时的大多数川江家庭来说，还是会少很多负担，跟是否义务教育无关。
燕小七这种不爱读书的呢，家长一般就不送初中了，家里几个哥哥都不一定能读完，女生能识几个字儿，不算文盲就已经达到家庭的最低要求了，所以现在是燕子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家长学校都不怎么管，加上已经到来的青春期，内心就有一股压制不住的躁动。同龄的男生目前还无法压制她们内心的躁动，年长的男生又充满原始的危险气息，所以找年龄更小的男生一起玩就显得非常安全而且实惠。
叶利勤初见燕小七的印象是，果然很大，眼睛跟嘴巴，是的，是这两个部位，尤其是笑的时候，两个部位特别明显，好在鼻子也不小，还微微向上挺，这样嘴巴在自觉的收一下，一个五官精致的美女就出来了，后世很多女生想要这种鼻子都是需要加钱的。
至于叶利勤熟悉的燕有容形象，目前还不太明显，只能从学习成绩上看出一点端倪。
没想到叶利勤这么快来找自己，燕小七有点反应不过来，中央处理器宕机，机身开始发热发烫。
“诶！”叶利勤双手在燕小七的胸前摇了摇，吸引燕子的注意力，本来是该在燕子眼前摇晃的，可能是因为磁场的原因，手没抬那么高。
手虽然矮了一点，但是不妨碍燕子的重启模式，很快燕子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羞臊，“你怎么来了，你让思思给我带纸条或者带个话就行，你这么上来不怕老师知道？”
“不怕啊，老师能有你六个哥哥可怕？”
“我哥哥哪里可怕了，我哥哥人都挺好，除了六哥有点神经质，人来疯以外，我五个哥哥都讲究以理服人。尤其是二哥，现在去部队了，以前叫燕二鹰，现在叫燕元芳。他来信说他领导都很器重他，有问题都问他是怎么看的。”
“那你还说你六个哥哥帮我打架？”
“是啊，我就是他们的‘理’啊，我说谁不对，谁就不对。”
“有道理，我觉得你说话好有道理，放学去范思雨家，我去我师姑家，我师姑住范思雨家附近，我们好好说说话，就是只说话聊天那种，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嗯。好。”燕子害羞的点点头。
看叶利勤转身离开，燕小七一手按住嘭嘭的心跳，一手摸摸发烫的脸颊，喃喃自语：“刚才没丢人吧。”
“刚才跟你说话那个是叶利勤吧，好帅哦，听说他二胡拉的可好听了，他找你什么事儿啊？”燕子同班同学莫小衡见叶利勤走了，赶紧走上来问燕小七。
“能有什么事儿，就是仰慕我六个哥哥，想让我介绍认识一下，以后学校里就没人欺负他了。”燕小七知道莫小衡跟自己一样是个大嘴巴，很多事不能跟她说，不然很快全校老师都知道了。
“不会吧，还会有人欺负他，听说他是唐招娣的人。你没看开学除草那会儿，他跑高年级来挨个数落男同学，没一个男同学敢站出来收拾他，最会狐假虎威了，这下要是还有你六个哥哥撑腰，估计能反上天去。”
“唐招娣的人吗？”要说天不怕地不怕的燕小七有什么人不敢惹的话，唐招娣绝对算一个，长得漂亮成绩好，老师眼前的乖乖女，老师背后打男生像打自己儿子一样狠，打亲生儿子那种狠哦，女生只要有困难，就会第一个站出来给与帮助，还是很有效的那种帮助，听说唐家跟市长关系好得很，这个学校都是她去市长那里哭出来的，自己虽然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学校了，但是多少也算受过唐招娣的恩惠，不行，得去问问唐招娣跟叶利勤什么关系，知三当三这种事情不能做。
“娣姐，还在做作业啊！”明知故问是打招呼最基本的方式之一。
唐招娣抬头一看，是二货燕小七，“别叫姐，我可没有你年龄大，你都留过两级的人了。”
“你江湖地位高啊，叫姐没错的。”
“找我什么事儿，平时也没见你来找过我啊。”
“叶利勤是你的人？”
“嗯，我罩的。他惹你了？叫你六个哥哥一起来，我们不怕。”唐招娣霸气侧漏。
“开玩笑，我们哪能跟你叫板呢，听说最近很多女生给叶利勤写小纸条，你知道吗？”成绩不好的同学不一定傻，相反，通常情商都很高。
“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我们班莫小衡啊，她是我们班的包打听，什么都知道。”
“你们班包打听不是你吗，什么时候换人了？”唐招娣好奇的问。
“才换，现在我的消息来源也都是靠莫小衡。”
“知道了，谢谢你啊。”
“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我又不是叶利勤他妈，他只是我的好兄弟，他从小就招人喜欢，以后还会更招人喜欢，我介意这个干什么。”唐招娣说话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虽然笑容有点冷，但一般人感受不到。
“那就好，当我没说，娣姐，你忙你的，我先走了。”燕小七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