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跑
尚迪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甚至有些笨拙，可是他很听话。
就像是父亲告诉他，没必要和那些纯血家族里的孩子走的近，他就不怎么和那些人说话。
可是，斯莱特林里面很少出现混血的孩子，甚至是非纯血家族出身的孩子。
这让斯波尔夫人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孩子就会被分进斯莱特林里面。
“我还以为尚迪会去赫奇帕奇，毕竟我就是赫奇帕奇出来的。”
对此，斯波尔先生也不好说什么，或许是因为斯波尔家族的人大多都是斯莱特林吧。
所以，尚迪在斯莱特林还真没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人。
他的性子，就是被斯波尔先生特意和斯拉格霍恩拉好了关系，也会被这位院长嫌弃的。
尚迪觉得自己家其实是斯莱特林里面少有的中立的家庭，但是实际是怎么样的，大概是他的那个脑袋里面装不下的。
在那天夜里，家里人突然写信要他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
海格把他送到了外面，他搭上了巫师的骑士公交，来到了自家的门口。
尚迪不会多想，就这么跑到门前，扣响了门。
吱呀一声，深红色的木门打开，房间里面格外黑暗，可是尚迪根本没在意这点不对的地方，他跑进去，大声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他迟疑地喊道：“爸爸？你在吗？你们怎么了？”
嗤啦一声，吸引了尚迪的注意力，他扭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根火柴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橘黄色的火焰在一支香烟下面。
黑暗中无比安静的人挥手熄灭了那根火柴，尚迪看着那还带着一点余光的火柴飞到深沉的夜色之中，渐渐消失。
“爸爸？”下意识的，尚迪以为那个人影是自己的父亲。“是你吗？”
香烟燃燃，那点烟火的余光中，尚迪甚至能看见一缕一缕的烟雾飞起来。
太安静了。
让人不安。
“你是谁？”尚迪颤抖着声音问道。
角落里，传来人底底的笑声，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哎呀呀，真的把斯波尔家的孩子骗出来了呢，真是有趣。”
尚迪瞪大了眼睛，努力适应着自家屋子里现在这漆黑的环境，他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影。
“你们……是谁！”他的声音变得慌乱。“我爸爸还有妈妈呢？”
“荧光闪烁。”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个咒语。
尚迪眯起眼睛，等到适应了光线，他看到了七八个陌生又好像哪里见过的男男女女。
他一只手遮在自己的眼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然后，环顾了房间，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在迈向二楼的楼梯口，倒着一个熟悉的人。
尚迪迟疑地开口：“爸爸？”
斯波尔先生就那么背对着尚迪，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尚迪缓慢地转动着身子，让自己转向那个方向。
他不明白，很不明白。
“爸爸？”
起来啊？
尚迪这么想，也就这么向前走了两步。
一向很注重自己仪表的斯波尔先生，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有些凌乱，一只手一只朝着二楼的位置伸着。
他好像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连人本身呼吸的那种起伏，似乎都没有，一根头发丝都不带动的。
这很不对。
尚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看向二楼，阴暗的夜幕之中，没有任何的声响，尚迪下意识朝着二楼的位置喊了一声：“妈……”
一个词汇，他甚至都只是喊了半个半，他回家之后，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了，母亲斯波尔夫人却一直没下来。
这个时候，是什么情况，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尚迪僵僵地站在父亲身后，迟迟地没有说话。
有人不耐烦地问：“我们该回去了吧？”
然后有人说：“谁来处理一下这个小鬼？”
“麻烦……”
“avadakedavra！”
黑暗侵袭，意识消散，那大概只是瞬间的痛苦吧。
……
这只是一个警告，邓布利多很清楚，所有人都很清楚。
但是那是对谁的警告呢？
至少从那以后，斯莱特林中中立的那些人都沉默了，他们是真的如伏地魔所愿的那样，彻底的中立，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那种中立。
为什么？
因为那是斯莱特林啊，斯莱特林的学生，斯莱特林的人，怎么能不臣服于伏地魔这个斯莱特林的继承者呢？
斯波尔家族表面中立，不掺和任何一方，无论是伏地魔的食死徒还是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可是出于治疗师的那种天性，他们偏向守序的一方，总是尽心竭力地救治凤凰社的伤员。
哪怕嘴上说着对任何伤员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是态度如何，谁看不出来呢？
对于伏地魔来说，这就是背叛和藐视。
斯莱特林出身的巫师，哪怕想要中立，也绝对不可以同情邓布利多代表的势力，哪怕不能为他所用，也必须言语上偏向他这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斯波尔家族想要标新立异？
怎么会被允许呢？
所以，食死徒来到了斯波尔家。
当凶手们杀了斯波尔先生，上楼袭击了沉睡中的斯波尔夫人之后，他们又想起了斯波尔家那个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孩子。
只是随意地写封信，看能不能把尚迪骗出来而已。
谁能想到会有人在邓布利多离校的时候，骗霍格沃茨的一个学生出来呢？
何况，只是要那个学生回自己的家而已，回自己的家，能有什么危险……
等到天亮，被发现这场惨剧之后，再多的懊悔都来不及了。
斯莱特林内部所有的异议都消失了，恐惧和无边的心惊，让所以扎根斯莱特林的家族都学会了缄默。
有人小声商量，家里还有没上学的学生啊，还好，等去了霍格沃茨，就告诉孩子不要去斯莱特林学院好了，没必要和那些疯狂的人绑在一起，他们现在还能脱离的。
有人联系在校的孩子，告诉他们谨言慎行，不要有任何的不满的声音，也不要和格兰芬多那边扯上任何的关系，如果有，那就只能是敌视，哪怕他们还是孩子，这个时候也要学会什么是学院的敌对了。
……
很多人，很多人都彻夜难眠。
邓布利多什么都做不了。
斯莱特林学院似乎彻底失控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斯拉格霍恩提交了自己的辞职信。
“霍拉斯，你知道这个时候，你离开，斯莱特林会怎么样吗？”
邓布利多试图挽留这个老朋友。
可是他被吓坏了，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最圆滑的教授，他变得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我必须离开，阿不思！求你了！”
“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霍拉斯。”邓布利多再次劝解道。“无论如何，你是他在学校的时候，最照顾他，最喜爱他的学生，他哪怕为了你曾经对他的帮助，都不会伤害你的。”
斯拉格霍恩脆弱地视线落在邓布利多身上，他想到了一个埋在他心底的秘密，那个秘密让他如鲠在喉。
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邓布利多这样的人。
“阿不思，我必须离开！”
“你又能去哪里呢？”
斯拉格霍恩躲避着邓布利多审视的目光，低声地，语不成句。
“我会……我是说，我要藏起来……对，把自己藏起来……”
邓布利多皱眉：“那么斯莱特林的学生怎么办？！”
现在的斯莱特林，其实还算平静，至少对邓布利多来说是这样的，哪怕很多学生崇拜敬仰那个可怕的人，可是还是有很多理智的学生存在，他们小心翼翼地远离那些已经看上去极度疯狂的学生。
但是，如果没有斯拉格霍恩存在的话，伏地魔对斯莱特林的渗入会更加的严重，那么那些本来还算“安分”的学生回怎么样呢？
邓布利多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不能接受。
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斯莱特林整个学院都成为食死徒的预备役吗？
“你不能丢下你的学生，霍拉斯……”
“我会死的！邓布利多！你根本不清楚他有多么可怕？！”斯拉格霍恩激动起来。“你要继续留下我？我在霍格沃茨的话，会因为妨碍到他对斯莱特林的控制，而被他杀死的！”
“霍拉斯……”
斯拉格霍恩看着邓布利多沉痛的眼眸，意识到自己的失智。
“我老了，阿不思，我已经是可以退休的年纪了，我现在只是正常的申请离职，当然，我会坚持到这个学期结束。”
邓布利多张张嘴，看着这个颓丧的老友，深深的无力感蔓延了全身。
他知道，他看得出来，斯拉格霍恩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那才是他对伏地魔如此恐惧的缘故，可是真的要逼问这个老朋友吗？
邓布利多迟疑了。
“很抱歉，阿不思，你要重新找一个魔药教授了，我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只怕没办法帮你推荐合适的人选。”
“霍拉斯……”邓布利多沙哑着嗓音。“你抛弃了你的学生！”
斯拉格霍恩身形一滞。
他低下头，腰也弯了。
那一瞬间，他是内疚的。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对不起，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