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说实话都不会有人信的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莫妮卡在人群中，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人。
这其实并不容易，毕竟，她一直想要观察的人是低她一年级的学生，还是隔壁学院的。
但是，在她的观察下，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萨拉查是一个并不骄纵的人，他偶尔的眼光，看上去都透露着烦躁的情绪，但是对于教授，他看上去很尊敬，然后很多教授似乎对他的态度都挺好，尤其拉文克劳学院的弗利维教授，他对萨拉查总是态度格外的慈爱。
看上去，萨拉查擅长咒语。
莫妮卡听到弗利维教授对萨拉查的夸奖，他会抿着唇浅浅地笑，一点也没有骄傲的意思，这让他看上去很谦逊。
但是，他大概对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们，态度不是那么亲热的，不止一次莫妮卡注意到他偏过头，眼神不耐烦的样子。
虽然如此，可是他居然在言语间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不耐烦，或许是他自小培养的礼节吧。
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大家族出身的人，莫妮卡确认这一点之后，觉得自己之前没看出这些，有些太失败了。
斯莱特林那些传承的纯血家族，只要不算是太落寞，子弟也不是那么愚笨的，自小就要学着怎么看人，审时度势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本能，而这份本能，也是要从细节处抓起来的。
莫妮卡就这么盯着萨拉查，开始探究那些细节。
萨拉查的用餐礼仪很古典，气质上看上去就有些一种古典的韵味，这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的家族就能熏陶出来的，至少在戈德里克身上，还真看不出这些东西。
所以，果然不是一家人呢。
那么之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莫妮卡颓废了片刻，将这份走眼归咎给戈德里克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上了，谁会知道这样一个看上去就很真诚的人这么会演戏呢？
反正不是她的错。
然后就是，为什么萨拉查这样的家伙，会是被分进去格兰芬多？那些脑子里装满了芨芨草的格兰芬多，是一点也不会注意到萨拉查在透明当中，是多么鹤立鸡群的。
但是在一堆人之中，很容易被注意到的就是萨拉查。
虽然，他身上那份凌厉的气势，或者是锐利的氛围，就会让人忍不住转移视线，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巫师就能有的气势，至少莫妮卡观察久了，会下意识心中升起一丝畏惧。
她苦思冥想了许久，大概觉得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久居之下的威慑感。
这样的人物，不是一般家族能出来的，考虑到这些，她开始思考巫师世界到底有哪些家族能培养地出这样属性的继承人，翻了一圈之后，她放弃了，因为想不出来。
如果说，有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底蕴，作为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伯斯德家族，莫妮卡头顶虽然有个哥哥，但是她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女儿，自小也是被重点培养的，尤其是家族打算拿她作为联姻的工具，当家主母的那种培养自然是少不了的，莫妮卡其他的技能可能不会被重点要求，但是各大家族的关系她是烂熟于心。
有哪个家族能培养地出萨拉查这种属性的巫师？
莫妮卡几乎在心中将所有的她知道的巫师家族都列出来了，然后发现，都有些牵强。
简单来说，找不出来。
这……
除非萨拉查不是巫师这边的，会不会有一种特别的可能，这样的少年来自麻瓜那边的大家族呢？巫师里面找不到，不代表麻瓜那边没有。
但是，如果这么想的话，莫妮卡还有些不甘心，还是巫师这边的比较让人舒服。
她没有去问戈德里克，觉得自己问了大概也不会知道答案，而且，要是这对假兄弟是逃婚出来的，问出了真名，说不定还会泄露消息，被萨拉查背后的家族找上门，戈德里克比竟是自己的朋友，她不打算坑了戈德里克。
莫妮卡的审视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萨拉查大概没发现异常。
就在莫妮卡考虑着是不是不再观察之后，她在萨拉查身边发现了血人巴罗。
这是斯莱特林的学院幽灵，很有代表性。
巴罗对萨拉查的态度很恭敬，他只有在走廊或者其他地方“偶遇”萨拉查，都会打招呼，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幽灵们在霍格沃茨是自由的，虽然他们也会尊重学生隐私，不会进入寝室这些相对私密的地方，可是霍格沃茨的其他地方，那是随便飘，随便蹿，学生们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撞上他们了。
但是莫妮卡察觉到巴罗的态度有些诡异之后，开始计算起来巴罗出现在萨拉查身边的概率，很明显的，那是不正常的。
作为斯莱特林的幽灵，巴罗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出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总是不和其他幽灵那样经常出现在人前，大概是一个比较宅的幽灵。
他的活动区域，就是出现在人前，大部分也是徘徊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但是萨拉查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啊，所以他要是“偶遇”萨拉查，就需要飘在格兰芬多学院公共休息室附近的区域。
这样的地方，不是他平时应该出现的地方。
何况，这频率有些高。
巴罗其实只是很热切地想要和自己敬仰的老师见面而已，不知道就算了，现在老师在面前，作为弟子，他做不到每天去问安，毕竟那样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他觉得自己很压抑自己的本能了，只是差不多两三天就假装路过萨拉查身边，然后还是看上去很冷漠的点头示意。
他没有想过，就是这样已经非常克制的行为，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让一个驻守霍格沃茨几乎千年的幽灵如此尊重的人，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那是不动脑子都知道的事情，根本简单不了。
所以，戈德里克刚刚缓过神的时候，又被莫妮卡找上了门。
“塞莱斯.布朗到底是谁？”
莫妮卡问的严肃。
戈德里克却无法回答。
“我其实并不打算追问这个问题的。”莫妮卡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她的神色有些疲惫，她是深思熟虑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找戈德里克问个清楚。
“我看到他和血人巴罗在一起的场景了。”
戈德里克微微皱眉，大概明白了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和萨拉查没出什么大纰漏，但是却被霍格沃茨的幽灵拖下了水。
“那态度，你让我不起疑虑是不可能的。”莫妮卡努力绷着脸，让自己的态度看上去格外严肃。
戈德里克摸了摸鼻子，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你要准备谎言了吗？”莫妮卡幽深的眼眸看过去。“要是辩解的有理有据，我可以假装相信，毕竟我只是要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合理的那种。”
这其实很难。
戈德里克眉头紧锁，属实没想到合适的说辞，主要是莫妮卡这么冲过来询问他这个问题，也很突然，他现在心脏跳动的有些加快，那紧张的慌乱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好吧，说谎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东西。”戈德里克仔细斟酌着，继续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意思是说……嗯……好吧，你听这个可不可以。”
“塞莱斯是假名，他真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莫妮卡冷哼了一下，她翻着白眼，毫不客气地说：“可以啊，那么你要说你自己是谁？”
戈德里克摸着鼻子，心虚地回答：“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好名字！非常好的名字！”莫妮卡仰着头，眼神嘲弄。“那么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去了格兰芬多学院呢？他可是姓斯莱特林的，和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还是一个名字，去格兰芬多学院做什么？”
戈德里克沉默着。
“我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比如说，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故意的，他就是想去格兰芬多学院，为了看我们后来知道他叫萨拉查.斯莱特林，结果跑去格兰芬多学院上学，露出被戏弄的震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对吗？”
戈德里克沉默着。
“那么你作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为什么来斯莱特林呢？我还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因为伟大如格兰芬多，他一定是最勇敢的，所以要来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还是黑巫师最多的地方，然后征服这个学院！”
莫妮卡说完，觉得自己的设想大概很精彩，举起手为自己鼓掌。
“这样想，还真是合情合理，毕竟那些对你有敌意的学生，一开学都被坑进了医疗翼，现在！整个斯莱特林学院，还有谁敢和你作对呢？是不是啊？伟大的格兰芬多先生？”
戈德里克沉默着。然后手尴尬的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好。
其实，他说了实话，可是这实话看上去太像假的了，怪不得莫妮卡一点也不信，还充满了讽刺意味地和他说了一通话。
这不好解释。
这也没法解释。
戈德里克只好继续沉默。
莫妮卡叹口气，她忧心忡忡，对着戈德里克也不掩饰：“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机敏的人，古斯特，我能看出来的毛病，也会有其他人能看出来。这是我来问你，要是其他人来问你，你能用这么荒诞的说辞把其他人劝退吗？至少也要编一个听上去还有点可信度的故事吧？”
戈德里克只好搜肠刮肚地编起来。
“他身世是很特殊，至于能让斯莱特林的学院幽灵如此尊重，那是因为……”
迎着莫妮卡透彻的目光，戈德里克干巴巴地说：“他确实姓斯莱特林！”
莫妮卡挑眉，满脸地不信。
“不是斯莱特林，还会有哪个姓氏的巫师能得到血人巴罗的尊重呢？”戈德里克继续说道。“血人巴罗，他在生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弟子！是他的信仰！”
“神秘人也是斯莱特林的！”莫妮卡冷笑着。
“但是他不姓斯莱特林。”戈德里克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他的母亲是冈特家出来的，属于那种虽然继承了斯莱特林血脉，但是几乎和斯莱特林没什么关系的家族了。最多算是旁系，甚至因为没有继承斯莱特林这个姓氏，他们就不该得到斯莱特林这个姓氏带来的隐形的资本，不是吗？”
莫妮卡没有反驳。
冈特家族就算是继承了斯莱特林的血脉，也没见巫师的纯血家族对这个家族另眼相待，会说蛇语？那又怎么样？想在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里面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创始人流血的隐形的遗产，不是那么容易的。
“塞莱斯，姓斯莱特林！他是嫡系的斯莱特林。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有直接关联的。”
戈德里克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偏偏我说这个，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莫妮卡将信将疑地看着戈德里克。
“所以，巴罗出于对自己老师尊敬，以及对他遗留的……后裔……的关照，态度就会比较亲和一些，加上塞莱斯天资聪颖，实力也很强大，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点影子在身上，他大概在塞莱斯身上看到了自己老师，所以态度就显得与众不同。”
戈德里克绞尽脑汁：“何况，塞莱斯又不是伏地魔那种作天作地的作为……”
莫妮卡惊讶错愕地看过去，咳嗽了一下，她眼神毫不掩饰地惊惧。
戈德里克意识到什么，改变了口风：“神秘人那样不知轻重，简直是败坏斯莱特林的门风，给萨拉查.斯莱特林惹了多少恶名。”
莫妮卡盯着戈德里克，直勾勾地盯着他。
“抱歉，一时嘴瓢了。”
莫妮卡声音有些发抖：“嘴瓢？！！！”这是一句嘴瓢能过去的吗？
戈德里克诚心诚意地道歉：“听詹姆小天狼星他们这么骂，习惯了直接说了。”
莫妮卡怎么愿意轻易就相信呢。
“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平时直接称呼那位大人的？还动嘴骂人？”
他们难道就不害怕吗？！！！
“他们知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的名字施了咒语，一旦有人说坏话，他就会知道的……”
戈德里克眨眨眼：“这个的话，其实最近应该没事……伏地魔的魔力被封印了……”
“什么？！！！”
戈德里克叹口气，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是啊，我何必骗你，真被封印了，暂时是个哑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