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薇薇安的湖

  邓布利多看着那个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的男孩，他理解戈德里克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也失去过爱的人，可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他希望戈德里克能懂，能明白。
  这样的道理其实都懂，做不做得到，那是分人的。
  但是在戈德里克这里，这样的道理毫无意义，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萨拉查从这个世界消失。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很快就落满了衣襟，詹姆不再试图唤醒戈德里克的意识，他小心翼翼地守在戈德里克身边，用自己的长袍，遮挡在戈德里克头顶。
  他站在雪中，很快白色的雪花落满了他的头发。
  等一会儿好了，等戈德里克想清楚了，等他的伤心感过去一些，他还能带着这孩子回家。
  詹姆吸着鼻子，仰着头，雪花落进他的眼眸中，化作水，沿着他的鼻梁落下。
  与伏地魔为敌的日子里面，他总是能看到死亡，有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关系不错的人，前一天还跟你约好了去酒吧畅饮，第二天就看到他苍白的灰暗的毫无生机的脸。
  可是，詹姆依旧觉得心痛地难以接受，萨拉查还是个孩子啊……
  他还没有成年，他才十六岁，他只是一个霍格沃茨五年级的学生，他是那样的年轻，可是在所有人面前，他牺牲了。
  对于年轻的人，成人们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包容，因为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所以邓布利多一直强调，不要让年轻的孩子加入战场。
  他们不应该参与这场战争的。
  让孩子加入战争中，那么他们这些大人，还有什么脸面吗？
  可是萨拉查表现的太可靠了，就是穆迪也经常说，这孩子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唯独邓布利多教授会反驳一二，在经历过哈利的争夺战的时候，就是詹姆斯自己，都觉得萨拉查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优秀的巫师了。
  毕竟，他打败了一个恶名昭彰的狼人。
  詹姆斯还会很自豪地和凤凰社的其他人炫耀，他家的小孩，简直棒极了。
  他还起过推荐萨拉查进入凤凰社的念头，只是后来被莉莉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莉莉不同意，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参与危险的行动中来。
  那个时候，詹姆还记得莉莉复杂的表情。
  “我是自私的，我不愿意他们进入凤凰社，也不愿意哈利加入，我希望所有的战争都结束在我们这一代，我希望我的孩子们，未来都是平安快乐的。”
  詹姆在此时此刻，突然理解了莉莉的想法。
  他情愿牺牲的是自己。
  他也希望孩子们不用和这些残忍的战斗扯上任何关系。
  他也变得自私了啊……
  古老的咒语吟唱的声音，渐渐响起来。
  那像是一个歌谣，一段故事，夹杂着来自远古的气息。
  詹姆愣了一下，他低下头，正要说什么，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身子被冻住了，四肢都无法动弹一下。
  一片清澈阴冷的水蔓延开来，原本冻成冰的血水被这突然召唤而来的湖水，冲刷成了粉红色，一缕一缕地随着湖水的流动飘向了远方。
  大量的湖水涌出来，詹姆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什么？”
  还有没有离开的凤凰社的成员们，发出一阵阵惊呼。
  湖水淹没了整个马尔福庄园，它没有那么深，只是浅浅地淹住了人们的脚面。
  可是这湖水冷的厉害，带着危险的气息。
  邓布利多警惕地低着头，打量着这大量的湖水，它们虽然温度很低，可是丝毫没有结冰的意思，而且湖面很快就平静下来，倒映着人们惊慌失措的脸。
  然后，所有听到一个缥缈的歌声。
  一双洁白的手，伸出水面。
  那双手，捧住了戈德里克的脸。
  “拿走你愿意拿走的一切吧，哪怕是我的生命……”
  戈德里克干涩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詹姆斯作为离着最近的人，他很明显地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短暂地转瞬即逝。
  “如你所愿。”
  一直不愿意松开萨拉查的戈德里克闭上眼睛，他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萨拉查，就被那双手拉着沉了下去。
  詹姆斯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就看到戈德里克消失在只是到他脚面的湖水之中，他不可置信地弯下腰，去抓那一角飘在水面的帽子，然后他抓到了帽子……
  萨拉查神色平静地躺在水面上，湖水泛起阵阵涟漪，最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算什么？
  詹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弟弟消失在这诡异的水中，升起一丝无力又荒唐的感觉。
  他有一种感觉——他再也见不到戈德里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