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心是空的
霍格沃茨城堡前有一片湖水，它从来都很安静。
暑假的时候，霍格沃茨就只剩下一两个人了，比如海格，比如费尔奇，他们一个巡视霍格沃茨的城堡，一个守在禁林前。
就是邓布利多，现在也回了自己的老宅，不在霍格沃茨。
所以，如果小心一点，这个时候其实是来霍格沃茨最好的时机，如果你还能让霍格沃茨的那些幽灵和画像都闭嘴，那就更加安全了。
一般来说，这并不容易，但是萨拉查是少数能做到的人之一。
霍格沃茨不会背叛自己的创造者。
萨拉查站在黑湖前，看着平静的湖面，湖面倒映着他的脸。
安格斯消失之后，汤姆很快就发现了，所以邓布利多带着几位教授找了一晚上，还是巴罗看不下去，找了海莲娜，海莲娜告知邓布利多他们，安格斯只是回到一千年前去了，几个人才稍稍放心下来。
但是安格斯是在霍格沃茨消失的，他上一秒还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下一秒跟在汤姆身后，人就没了，问了墙上的那些画像，都说没有注意到，所以，邓布利多也根本无法完全地放下。
安格斯.斯莱特林是怎么回去的？霍格沃茨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可是和一千年前建立了一个通道，那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些问题，都让邓布利多很担忧。
可是假期一到，众人还是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萨拉查就找了过来，他想知道，是不是霍格沃茨就有那么一条通道，是可以让他回到一千年前的。
可惜，他没有找到，他顺着安格斯的路线走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还是一个人，在这格外安静的霍格沃茨城堡中，找不到一点可以回家的希望。
这一刻，萨拉查是格外失望的。
自从他知道戈德里克回到了一千年前，他是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能够回去，回到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时代，可是，萨拉查找不到自己可以回家的道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留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
尤其是，他还失去了戈德里克。
萨拉查真的很想回去。
可是，霍格沃茨无法回答他，这里也没人能够回答他，没有任何人能告诉萨拉查，他该怎么才能回去。
萨拉查盯着黑湖的湖面，想着，他要不要杀一个人，比如还在霍格沃茨的费尔奇，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家伙，没人会在乎他的，然后，他再学着戈德里克的咒语，召唤薇薇安，让薇薇安把自己带走……
以防万一，他或许还要抓住海格，把海格献祭了，一命换一命，一不小心，献祭了自己就不好了。
哎呀，海格那家伙跟自己的关系虽然不熟，可是他的脾气还是比费尔奇讨喜的，要不还是把海格杀了吧……
到时候，拿着费尔奇去献祭。
也不行……
薇薇安那家伙不一定回应自己，万一没召唤到薇薇安，那就白杀了海格了。
萨拉查任由自己的思想越来越可怕，他是真的想这么做的，可是想到薇薇安只是把随时随地能够召唤她的资格，从古至今，只给了戈德里克一个人，就还是不情愿地放弃 了。
于是，萨拉查学着戈德里克的语调，哼唱起古老的歌曲，那是戈德里克当初召唤薇薇安的咒语，带着说不清的韵味，像是古老的祭歌那样。
他知道，自己念叨的这个咒语，大概是不能召唤到薇薇安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能找到薇薇安，就能让自己回去了。
他恍惚着，看着黑湖的湖面渐渐飘起白雾，萨拉查露出苦涩的笑容，低下头，眼神落在湖面，那原本应该是倒映着他的身影的湖面，映射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戈德里克……
萨拉查下意识揉着眼睛，然后睁开，确定那真是戈德里克。
还是活着的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的人影飘在萨拉查的脚下，他朝着萨拉查作出挥手的动作，似乎还在朝着萨拉查说什么，可是等到萨拉查回过神，他的手已经落入冰冷的湖水中，拨乱了整个湖面，湖水中的倒影也彻底破碎了，等到萨拉查焦急地看着湖面恢复平静，他看到的分明是自己的脸。
“该死的！”
萨拉查暴躁地再次拨动 湖水，甚至顾不上湖水的冰冷，一头扎进去，他想要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就是戈德里克，可是湖水下，只有虚无……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刚刚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我到底在做什么？”
萨拉查捂住脸，他脸上带着湖水，滴落，分不清是他带出来的湖水，还是其他什么。
“至少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觉呀……”
……
另外一个时空。
戈德里克盯着湖面自己的身影，发出叹息声。
罗伊娜在他身后，好奇地开口：“你傻乎乎的在那里做什么？”
戈德里克回头，看到罗伊娜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和戈德里克对上视线，咳嗽了几下，然后表情严肃地说：“你刚刚那是什么傻乎乎的动作，手挥来挥去的，还直勾勾看着那水面，怎么了？”
戈德里克沉默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看清楚了。
罗伊娜继续说：“你还喊着萨拉查的名字……”
罗伊娜的神色很古怪，她想起赫尔加说的那些话，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赫尔加搞错了，戈德里克这个样子，不像是突然放下了萨拉查的样子的，对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好像是看到了萨拉查的样子，这说是他思念成疾，都有可能。
“你是在想念萨尔？”罗伊娜审视地打量着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斟酌着语句，然后语气还是不确定：“我刚刚好像看到萨尔他人了……”
罗伊娜一脸无奈：“好吧，就当是你看到那家伙了。”罗伊娜走过去，低头朝着湖面看了几眼，确定自己看到的只是戈德里克和自己的倒影。
或许，她回去可以告诉赫尔加，不需要担忧戈德里克哪里有毛病，这家伙还是很思念萨拉查的，感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戈德里克没有办法解释，因为湖面上的倒影恢复正常了，甚至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觉，看错了那倒影。
“好吧，或许是我太像萨尔他了吧……”
戈德里克语气有些消沉。
罗伊娜盯着戈德里克，好一会儿，她才突然笑着说：“戈德里克，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吧。”
戈德里克摇摇头，果断拒绝：“既然是私人的问题，还是不要问了吧，我不一定想要回答。”
可惜，罗伊娜是一个任性的女巫。
“你还爱着萨拉查.斯莱特林吗？”
罗伊娜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很认真。
“你还爱他吗？”
当她再次重复这个问题的时候，戈德里克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湖边的温度太低了，他看上去有些没精神。
“这确实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罗伊娜说道：“是啊，所以你的回答呢？”
戈德里克眼神放空，他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很苍白无力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或许，以前是爱着他的，可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太奇怪了……就好像，提起他，我的心都是空落落的，我感觉自己把他丢了，不是丢了他的人，而是丢了那份感觉，那份感情……”
戈德里克的话很轻，轻到湖面吹过的风，都把那些毫无头绪的话语吹散了。
他下意识地解释着，想是一个茫然的孩子，寻找着借口和理由。
“我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萨拉查，真的，这些事情，我还记得……”
可是，戈德里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好想就不喜欢萨拉查，没有理由，没有循序渐进的过度，就好像突然的，对萨拉查没有感觉了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
人怎么会突然就转变呢？
他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萨拉查.斯莱特林呢？
“我……抱歉，我现在，大概只是把萨拉查当朋友吧……”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有必要和我对不起吗？”罗伊娜皱着眉，眼神看向远方。
戈德里克轻轻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罗伊娜沉吟着说：“我记得，你说你回来的时候，是因为萨拉查那家伙一不小心，着了道，被杀死了？”
戈德里克犹豫地点点头。
罗伊娜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薇薇安那里，就这么什么代价都不要的，帮你复活了萨拉查？”
戈德里克眼中有些探究的意味，但是没有说什么。
“她这样的存在，这么大方了吗？”罗伊娜说完，好像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是见过霍格沃茨的对吧？那个城堡什么样子的？既然你都说，未来我们创造了霍格沃茨，那么有没有时间，帮我画出来，我还真是对那个地方很好奇呢。”
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可是戈德里克并不在意，而是顺着罗伊娜的话说：“好，就是你也知道，我不擅长绘画，要是你不嫌弃，我简单就给你画一下吧。”
罗伊娜不置可否：“都行，反正我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要是建造它，我还是要自己设计一下的。”
两个人开始低声交流着关于霍格沃茨的一切，戈德里克努力回忆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样子，然后跟罗伊娜描绘着那个美丽的地方。
罗伊娜笑着说：“我有个很有趣的问题，你说，要是你和萨拉查没有穿越到一千年之后，我会和你们一起创造霍格沃茨吗？你说是因为你和萨拉查穿越到一千年后，看到了霍格沃茨，知道霍格沃茨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建造的，我才想到要建造这个地方，还是就算你们没有这段经历，我们也会建造霍格沃茨。”
戈德里克摇摇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罗伊娜无所谓：“不重要，但是我觉得建造这么一个地方，把它叫做霍格沃茨，也很有趣，方正也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建造这么一个地方吧。”
说着，罗伊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就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些有趣，其实只是嘴上说说，罗伊娜是真的无所谓吧。
戈德里克不想深究罗伊娜的心情，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去关心罗伊娜，那份感情，是不是罗伊娜自己就释然了？
这是说不清的。
“就这样吧，感谢你，戈迪，陪着我来这个荒凉的地方，我回去了，至于霍格沃茨的图纸，我回去自己设计看看吧，要是和你记忆中的不一样，那也还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吧，应该没问题吧？”
戈德里克摇摇头，他并不是很在意霍格沃茨是什么样子，至于会不会和他见过的那个霍格沃茨有区别，其实戈德里克自己都不确定，他去的那个霍格沃茨，会不会真的在他这个世界出现。
就是出现了，还真的必须一模一样吗？
罗伊娜轻笑，她的笑声似乎轻松了许多。
这让戈德里克忍不住去观察她，至少，此时此刻，罗伊娜看上去，神情还是愉快的。
难得的愉快。
“那么，我回……赫尔加那里吧……”
戈德里克犹豫着，他其实很想询问，询问罗伊娜要不要跟着自己一道，转折去一趟赫尔加那边。
只是，罗伊娜难得心情轻松的样子，真的拉着她去赫尔加那里，会不会让她想到不愉快的事情，让她不开心呢？
戈德里克犹豫着，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罗伊娜哪天真的不在意那些过去的经历了，她大概会自己找过去，无论如何，海莲娜那孩子都是罗伊娜自己的女儿。
就像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承认，他都有一个安格斯，那个叫作安格斯的孩子。
戈德里克大概只是以己度人，他无法面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的安格斯，那么罗伊娜对海莲娜，大概也是充满了矛盾的。
一样的吧……
罗伊娜只是瞥了一眼戈德里克，看出了他的那些心思，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再见，戈德里克。”
罗伊娜在戈德里克身边消失，她的话还落在戈德里克耳边。
“告诉赫尔加一声，我最近不想见客……”
戈德里克蹙眉，然后重重叹息一声。
只是不想见海莲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