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抢人
谢桑宁回府后,便让谢鹰去锦衣卫打探消息。
飞鸾一直跟在谢桑宁身边,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实在看不懂,待谢桑宁闲下来,她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小姐为何要帮那个妇人,奴婢记得国公爷从未去过涿州。”
谢桑宁也有意培养飞鸾,就耐心跟她解释:“那块玉佩上的雕花是涿州闫家的家徽,闫家是整个北方地区最大的粮商,镇北军和西北军的军粮也有一些是闫家供应的,所以我说曾受他家恩惠也并不全是胡说的。”
“小姐竟连这个都知道,那小姐为何让人去锦衣卫打探消息?”
刚刚在酒楼,闫夫人明明说是因为行船时遇到风浪,出了事故才会与夫君分散的。
这次谢桑宁没有跟飞鸾解释,只是敷衍道:“我是听四弟提过锦衣卫查伪币案的时候抓了个姓闫的商人,就是觉得巧合才让谢鹰去碰碰运气。”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飞鸾告诉她闫夫人是在船上与夫君分散的,她就知道闫夫人撒谎了。
但她并不生气,相反如果闫夫人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她实情,她反而会怀疑这个闫家是不是前世她知道的那个闫家。
谢桑宁之所以一眼便认出了闫家的家徽,是因为前世这个家徽作为闫氏商行的标志,在三年的时间里遍布了南慕国的大街小巷,闫家更是击败了现在的白家,成为了第一皇商。
闫家会发展得那么快,很大的一个原因是,闫家投靠了慕南瑾。
闫家本是涿州的一个小粮商,但这一代的家主聪慧过人,极具经商头脑,短短十年就将闫家发展成了北方地区最大的粮商,还有向南扩张的趋势。
但京都和南方地区是第一皇商白家的地盘,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的手伸进来,而且白家的靠山是太子,闫家只是个并无太深根基的富商,根本不是白家的对手。
此次闫家公子携夫人进京其实是来打点官场的,不知怎么却走漏风声被白家知道了,于是白家使了点手段,诬陷闫公子参与协助伪币流通,此刻人就在锦衣卫的大牢里。
前世,闫家为了把人救出来辗转求到了慕南瑾,夺嫡之争少不了钱财的支持,闫家就像是饥饿时恰好递来的糕点,慕南瑾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此后,闫家在慕南瑾的支持下一步步在京城站稳脚跟,并迅速扩张,逐渐将白家踩在了脚下,而闫家反过来也成了慕南瑾夺嫡路上的一大助力。
所以,在确定那个妇人来自闫家时,谢桑宁就打定主意,要把闫家抢过来。
虽然没有了慕南瑾,闫家可能没有办法达到前世的辉煌,但抢慕南瑾的人,谢桑宁毫不手软。
而且,想到前世闫家发展起来的最大契机,她觉得还是把这颗为富不仁的种子掐灭在萌芽里为好。
第二日,谢鹰才回来复命。
“回小姐,那位闫公子确实在锦衣卫的大牢里,而且这个案子是秦大人督办的,但是秦大人似乎并没有亲自审问。”
谢桑宁听到秦大人这三个字,微微蹙了蹙眉。
锦衣卫副指挥使秦浩羽,定国公府的大公子,而他的嫡亲姐姐正是东宫太子妃,白家又是太子的人,这样一来想把人救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锦衣卫抓人总要有证据,这件事是怎么扯上闫公子的。”
“是一个叫许知远的商人,据说是闫公子的好友,他主动向官府举报,说闫公子酒后向他透露了参与伪币案的事,锦衣卫确实从闫公子携带的箱笼中搜出了大量伪币。”
“属下去查了这个许知远,他经营了一家书画店,生意并不太好,但是与白家没有什么往来。”
白家既然设计陷害,必然不会让人查到白家与此事的关系,关键还是在这个许知远身上。
只是她还需要尽快见闫公子一面,才能弄清楚这中间的来龙去脉。
“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闫公子一面?”
谢鹰闻言一惊,一双漆黑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最近小姐让他做的事越来越匪夷所思了,现在还想去见一个犯人,还是在锦衣卫的大牢里,这要是让国公爷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谢桑宁见这个面色黝黑的汉子一脸为难,不得已只好下了一剂猛药:“下个月我及笄,父亲定会回来,你要是办不到,我就说你武功不行保护不了我,把你退给父亲。”
谢鹰闻言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谢桑宁见状差点笑出来,忙轻咳了一声,借机用帕子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谢鹰能被谢闫挑选出来,自然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能力出众,他也一直把谢闫当成他努力的方向和目标,私下里都是称呼谢闫为将军而非国公爷的。
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跟谢闫说他不行,之前还为此跟谢闫的亲兵大打出手过。
谢鹰纠结再三,终于一脸悲愤地点了点头,谢桑宁暗暗笑了笑,放心地打发他去办事了。
当天晚上,谢桑宁便在谢鹰的陪同下见到了闫宁。
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还算干净的牢房,身上虽然狼狈但看起来没怎么被用刑,闫夫人应该之前想办法打点过。
“闫公子不用紧张,是尊夫人拜托我来救你的。”
闫宁见来人是个女子,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谢桑宁衣着饰物皆不是凡品,身边还有一个侍卫跟随,并且能进到这守卫森严的锦衣卫大牢,想来也不简单。
他理了理衣摆,向谢桑宁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小姐。”
“时间紧迫,我需要闫公子仔细回忆一下您与许知远见面的的详细情况,还有谁能接触到您携带的箱笼。”
闫宁一边回忆,一边将从涿州出发到被抓入狱的情景全部告诉了谢桑宁。
听到闫宁原本携带的两箱宝物全部变成了伪币的时候,谢桑宁打断了他。
“知道你携带宝物的都有谁,那两箱宝物具体都是什么。”
“我和夫人怕走漏风声连随从都没带,是扮做江湖侠客一路骑马进京的,东西请了镖局护送,接镖的时候我检查过封条没有毁坏的痕迹。”
谢桑宁闻言心中一动,“你请的哪个镖局?”
“燕云镖局。”
果然,问题出在镖局身上。
南慕的镖局多半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兵将开办的,燕云镖局的东家曾经是老定国公麾下的一个校尉,因在战场上救了老定国公伤了右臂,见晋升无望就在服役期满退了下来,老定国公感念他的恩情帮他开了这间镖局。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现在的很多人都不知道燕云镖局与定国公府的渊源了,但燕云镖局却一直与定国公府暗中来往。
前世太子被废时,牵连了许多人被抄家灭族,燕云镖局就是其中之一。
谢桑宁还欲再问,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男声,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