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丑事
次日,谢桑宁让人给二叔谢衡送了信,说是谢闫寄了家书回来,有要事与他和二哥谢寻商议。
谢衡对大哥让谢桑宁这个女儿参与外院之事非常不满,但考虑到儿子的前程还是应了。
临近酉时,谢桑宁提着一盒糕点来到了谢寻的书房。
小厮说要进去通报,谢桑宁点了点头。
那小厮刚转身,谢桑宁身边的飞鸾上前两步,一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颈处。
谢桑宁和飞鸾合力把人拖到外面的假山处藏了起来。
刚刚藏好,赵怀信便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谢桑宁亲眼看着赵怀信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烛火摇曳,映衬着两道交叠的身影,谢桑宁静静瞧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赵怀信好男风,上次在校场上发现他的眼神时,谢桑宁便察觉了。
她暗中派人调查,发现了好几个与他有交往的男子。
谢桑宁觉得无比恶心,她无法想象上一世瑶儿嫁给赵怀信之后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成婚三月就选择了自戕,她内心该有多绝望。
这一世她利用赵怀信搅了谢桑愉与慕南瑾的婚事,本想让谢桑愉与他二人互相折磨,后来却发现他竟与谢寻有了首尾。
谢寻因为她的设计没能去西北,内心郁结,颓废了好些日子,赵怀信的时时陪伴安抚让他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谢桑宁一直忙于与慕南瑾之间的仇怨,本不想管这二人的事,左右是谢寻自甘堕落。
可耐不住有人找死,那她只有一并都解决了。
谢衡如约出现了。
外面的把守都被谢桑宁处理了,谢衡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书房门口。
还未敲门,就听到屋里儿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要去边关一段时日,想到会有许久见不到你,就百爪挠心似的,不得安稳。”
谢衡有些尴尬,虽说世家大族的男子成亲前有了侍妾通房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书房毕竟有辱斯文。
想到等下谢桑宁会过来,谢衡打算提醒一下儿子,免得被大房的人说三道四。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没想到却听到另一个男声问:“谁在外面?”
谢衡顿时变了脸色,他猛地推开门,正看到搂抱在一起的谢寻和赵怀信。
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个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谢寻看到父亲进来也慌了神,他明明安排了人在外面守着,父亲是怎么进来的。
谢寻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谢衡气得不行,冲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他还要打赵怀信,谢寻忙跪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示意赵怀信快走。
谢衡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还护着他,他可是你三妹妹的未婚夫婿,你们怎可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谢衡见赵怀信要走,拿起书案上的白玉笔洗就要去砸他,谢寻忙起身去抢。
二人争执着,谢衡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身子就向后倒去。
“啪”
笔洗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谢衡的后脑重重磕在了桌角上。
谢桑宁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看着屋里混乱的场景,谢桑宁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谢寻对赵怀信真的有几分真情,为了他竟失手伤了谢衡。
看到谢衡脑后流出了血,谢寻彻底慌了,也顾不上已经跑了的赵怀信和突然到来的谢桑宁,只跪在谢衡身前不停地唤他。
谢桑宁让人去通知二夫人和老夫人,同时安排人去追逃跑的赵怀信。
谢家祠堂里,谢老夫人冷着脸坐在上首,谢寻跪在中间,二夫人一边哭一边捶打谢寻。
“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是你父亲呀,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是魔障了吗?”
府医诊治说谢衡急怒攻心,加上后脑的撞击,很是凶险,即便能救回来,日后恐怕也很难清醒过来。
二房的天塌了。
听闻消息的老夫人仿佛一瞬间就老了。
她无比后悔把自己的侄孙接到府里来,害了自己的儿子,又毁了自己的孙子。
“寻儿,你可知错?”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痛心。
谢寻已经彻底傻了,他就呆愣地跪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谢老夫人怒道:“来人,请家法!”
谢家是武将之家,家法就是军中的军棍。
看着手腕粗的军棍落在谢寻身上,二夫人心疼不已。
她哭着向老夫人求饶:“求母亲开恩,夫君还昏迷不醒,婷儿已经没了,若寻儿再有个好歹,您叫我怎么活呀。”
谢老夫人也心疼,二夫人狠狠心扑到了谢寻身上,“母亲要罚就罚我吧,是儿媳没有教好儿子。”
老夫人被二夫人哭得头疼,想到此时还躺在床上的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嫡子了。
最终还是无奈摆了摆手。
方氏和谢桑宁全程在旁边冷眼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谢寻被罚在祠堂闭门思过,没有老夫人的允许不得外出。
谢老夫人跟着二夫人去看谢衡了,方氏也回了院子,偌大的祠堂只剩下谢寻和谢桑宁两人。
谢桑宁站在谢寻身前,有些痛心地道:“二哥哥可真是糊涂,竟为了那三心二意的赵怀信断送了前程,才刚入了御林军就出了这种事,杨嵘还会帮你吗?”
谢寻猛然抬起头,厉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桑宁笑了笑,“二哥哥不知道吗,那赵怀信可是我的人呀,你可知他现在在哪?”
谢寻气得眼睛都红了,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了三个字,“你害我?”
“二哥哥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明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呀。”
“赵怀信在哪?”谢寻问。
“二哥哥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还是好好面壁思过吧。”
走出祠堂,谢桑宁召来青黛,吩咐道:“你去替我给瑶琴姑娘传个话,事后必有重礼相谢。”
第二日一早,有厨房的丫鬟来给谢寻送早膳。
谢寻以为是母亲心疼他特意安排的,也没多想就匆匆吃了几口。
这祠堂阴冷又潮湿,他在这跪了一夜是又冷又饿,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才好了点。
祠堂门口正好有两个婆子在闲聊。
“你说这表少爷惹了这么大的祸,能跑到哪去?”一个婆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另一个当值的嚼舌根。
另一个婆子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娘家侄子昨晚在西风巷附近当差,说是亲眼看到了表少爷跟一个公子一起进了宫墙柳。”
“真的假的,他在府里闹了这么大的事,还敢出去逍遥快活?”
“谁知道呢,这些高门的公子哥呀,最是风流了。”
第一个婆子将嘴里的瓜子皮重重吐了出来,“呸,我看是下流还差不多。”
那婆子锤了她一下,“你可小声点,让人听见编排主子,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外头的声音停了,里头的谢寻却是死死攥着自己的袍子。
丫鬟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二少爷似乎连脸上的皮肤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