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变故发生得突然,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僵持了半晌,还是被刺伤的那人开口道:“三小姐,这人是大小姐要的,您别为难我们,大小姐说了,您既嫁过来就好好过日子,她和安阳侯府始终是您的靠山。”
沈昕一“呸”了一声,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不过是借我嫁过来的机会,把谢桑宁劫走,我是死是活,谢家会把我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那人被沈昕一说得哑口无言,“三小姐想怎么样?”
“你回去告诉她,只要把我姨娘平安送到城外的广宁客栈,我就把谢桑宁交给她,否则我在这闹开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人沉思了半晌,终于跟身边的另一个人点了点头,让那人回府报信去了。
见那几个轿夫同意了,沈昕一稍稍松了口气,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强行稳住自己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去院子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守好院门我也跑不了。”
那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缓步退出了院子。
人刚走,沈昕一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她此刻的后背上满是冷汗。
春芽这才从轿子里出来,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坏大小姐的事,若今天没能逃走,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小姐......”春芽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沈昕一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她用手指了指门,让春芽去门口守着,若是门外的人有异动马上来告诉她,春芽哆哆嗦嗦地去了。
随后她将谢桑宁扶到了轿中,轻声道:“谢小姐,可以睁眼了。”
谢桑宁缓缓睁开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这个没有什么传闻的沈家庶女。
“你怎么知道我醒着?”谢桑宁笑着问。
“直觉,能被我大姐姐当成对手的女子定然很聪明,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我不觉得您会这么轻易就中计。”
沈昕一的声音很轻,话语中却带了十足的自信和笃定。
谢桑宁微微挑眉,“所以刚刚那些话你是说给我听的?”
沈昕一忽地跪了下来,“我知自己人微言轻,但我愿做谢小姐手中的刀,只求谢小姐能够庇护我姨娘。”
谢桑宁心下微讶,这倒是个聪明果断的女子。
“你大可以带着你姨娘远走高飞,没必要留在这,我也不需要你这把刀。”谢桑宁道。
沈昕一认真道,“我自知没有本事,就算逃走总有一天会被抓回来,唯有投靠小姐,才能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出身沈家,也知道不少沈昕柔的秘辛,她对我和姨娘百般利用,我也恨她入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相信谢小姐一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谢桑宁问:“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沈昕一磕了三个头,恳求道:“只求谢小姐将我姨娘接应出来,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今后我任凭谢小姐差遣。”
谢桑宁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我可以将你姨娘接出来,既已嫁给了我三弟,今后就称我为姐姐吧。”
沈昕一破涕为笑,“多谢姐姐。”
门外似是有了动静,春芽慌张地跑了回来,“小姐,那几人好像打算进来将您和谢小姐一并带走。”
谢桑宁有些疑惑,沈昕柔费尽心机竟只是想把她从府里劫出去,却不动手直接杀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心里这么想,便也问了出来。
沈昕一面上有些不自然,似难以启齿,“左右是对付女子的下作手段吧。”
谢桑宁轻声笑了笑,为何沈昕柔都做了女官了,对付女子竟满脑子都是这种计谋,实在让人看不上眼。
此时天空乍然一亮,数朵烟花升腾而起,火树银花照亮了夜空。
谢桑宁嘴角微勾,好戏开始了。
此时正在宴上敬酒的谢景康眼睛微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左良带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那几个轿夫的身后,趁他们不备迅速割破了几人的喉咙。
春芽还未从漫天绚丽夺目的烟花中回过神来,就见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拖着那几个轿夫走了进来。
一晚上接连发生的事彻底刷新了小丫鬟的认知,她陪着小姐在那不见天日的院子待了整整十年,也没今日受到的惊吓多。
左良命人把那几个人塞到花轿里,然后走到谢桑宁身边禀报道:“回小姐,烟花属下已经换出来了。”
谢桑宁点了点头,冷声道:“都拿到这来,一把火点了送他们上路吧。”
谢景康向来身子不好,今日又是新郎官,自然不能被人灌多了酒,所以方氏提前安排人将他的酒换成了几乎不醉人的果酒。
想到今日就能达成所愿,他心中得意,一杯接一杯喝得很是开怀。
烟花升空的时候,他甚至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可不久之后,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他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计划万无一失,不可能会失手的,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可直到烟花都快放完了,这堂上的宾客依然没有任何异样。
烟花里搀了毒粉,与明月楼的酒相遇应该会让人腹痛不止的,怎么他们都没事?
谢景康有些慌,有小厮一脸焦急地跑进来,“三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清辉院后院走水了。”
谢景康心下一松,嘴角都差点翘起来,他故作震惊,“怎么会这样?”
“各位失陪一下,我去去就回。”
他向宾客致歉,随后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临走近后院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谢桑宁从暗处走出来,口鼻上还掩着一块帕子。
那烟花里的毒遇果酒发生作用,明月楼的酿酒师傅都是她的亲信,这法子她自然最清楚。
谢桑宁瞧了瞧晕倒在地的谢景康,等他知道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她吩咐左良,“他不是要给祖母冲喜吗,去把他送到祖母屋子去吧。”
左良颔首,又问道:“那这两个烧毁的花轿怎么办?”
谢桑宁嘴角含笑道:“他今日不是既娶妻又纳妾嘛,两个花轿才合理,在这放着就好。”